王翠花抬眸看去,见是被楚逸赶走的那群壮汉又再次而来。
王翠花跟杨春俏见到这番情况,心里皆暗暗道着不妙。
王翠花正想开口问上一问,为首的那壮汉却比她更先一步说道:“杨春俏总该是在这儿住吧?”
杨春俏闻言走过去开口道:“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杨春俏问出此话的时候,心里是有期待的,她想着,既然赵闻昌在杨春华那里吃了闭门羹,那这时候,两相对比,大抵就能知道自己有多乖巧多懂事多体贴了吧?
杨春俏觉得这二人肯定是要找自己入府了,果不其然,那壮汉的声音接着就传入了她的耳中:“我家公子说了,让我们接你回府!”
“真的?”杨春俏十分不可思议的问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了,莫不是那赵闻昌真如自己所想的一般,发现自己的好了?
“太好了!”一旁的王翠花听那壮汉如此说,顿时乐的手舞足蹈,她赶忙上前两步,又开口问道:“那也家春俏是以什么身份入府的?”
“妾氏!”为首的壮汉答道,他脸色虽仍是不太好看,但明显比刚来的时候恭敬了太多。
王翠花闻言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算他赵闻昌男人,知道给我们春俏一个名分!”
王翠花说罢看向杨春俏道:“好孩子,这下子你可不用担心了,娘也不用觉得对不起你了,想当初,米铺子赵家那事儿,娘总是睡不安稳,如今,你不仅嫁了个自己喜欢的,还得了这样大的富贵,要娘说,你可一点也不比那李家大姑娘嫁的赖嘞!”
王翠花越说笑的越合不融嘴:“我待会儿必须得去左邻右舍家转几圈,这样天大的好事儿,我得让她们都羡慕我!”
王翠花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为首的那壮汉给打断了,只见那壮汉将眉头一皱,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王翠花见这壮汉语气不好,也不气,只道:“那你接着说啊,我们这儿又没人拦着你!”
“我们公子还说了,杨春俏入府可以,但必须得带着杨春华一同入府做妾!”那壮汉慢吞吞的开口说道。
“啥?”王翠花跟杨春俏闻言皆是一怔,她们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为首的壮汉,异口同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公子说了,杨春俏入府可以,但必须得带着杨春华一同入府!”为首的那壮汉又耐着性子说道。
杨春俏一听那壮汉如此说,小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她身旁的王翠花脸更是黑的跟什么一样!
“你们家公子未免也太贪心了吧?娶我们家一个姑娘还不够还得娶俩?”杨老爹阴沉着个脸道,语气中尽是不悦之色。
为首的那壮汉见杨老爹急了,只撇撇嘴道:“你也用不着再这儿给我说叨,更不用给我脸色看,这话是我们家公子说出来的,至于嫁不嫁,入不入府的,那就全看你们的了!”
那壮汉说罢挥挥手,转身就要离开,徒留杨家一家子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这赵闻昌未免欺人太甚了!”王翠花差点没把一口牙给咬碎:“他就是看中了春俏已经怀了她的孩子,不得不入府,这才给咱们出了难题!”
王翠花越说这心里就越来气,她火冒三丈地瞪着杨春俏,骂道:“你这蹄子也真是的,整什么不好,你给我整出个还没成亲就有孕的事儿来,这下子好了,那赵闻昌是吃定了你不会离开他了!”
杨春俏听王翠花如此骂,只默默地垂眸也不吭声,反而是王翠花还在喋喋不休着:“那女孩子找男的靠的是吸引,你走的这是什么路子?投怀送抱,没成亲就怀孕那只会让人瞧不起!你听听那赵闻昌是怎么说的?他说你要是想进他们县令府的门,那必须得再带一个杨春华!”
“我就纳了闷了,按理说你们这不应该是最腻歪的时候吗?怎么偏就成了……”
“娘!你能不能别在说了!让我静静吧!”杨春俏大喊一声,她脸色苍白的往屋子里跑去。
“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王翠花见杨春俏如此模样,只气乎乎的骂道:“我说这些那还不是为了她好?可她倒好,尽会给我甩脸色……”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杨老爹没好气的开口道,他心里知道王翠花惯会说的好听,她方才那席话分明是再挖苦杨春俏呢!
杨老爹心里清楚的很,这王翠花也真是够势力的了。
刚刚听到杨春俏入县令府的消息时,她那尾巴就恨不得能翘到天上去,可这会儿一听说杨春俏想入府就必须的带上杨春华,王翠花这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变化的速度都能堪上变脸了!
杨老爹想到此,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一直都不喜欢县令儿子或者地主家的妾。
在杨老爹看来,嫁人最好是嫁个孝顺又上进的人便也行了,没必要非得大富大贵,更没必要像王翠花那样想要去炫耀什么的,毕竟,这日子是自己过的,跟旁人也没多大的关系。
杨老爹如此想,王翠花却并不如此想,她还沉浸在赵闻昌欺负人的怒气中。
王翠花越想这心里越觉得不得劲,他赵闻昌将杨春华也要了去,这分明就是再给自己出难题呢!
且不说自己跟杨春华势同水火,就杨春华那油盐不进的劲儿,这件事就没戏!
“那赵闻昌该不会就是以此为借口而不想娶春俏进门吧?”王翠花默默的想着,她越想这这里越觉得不安起来了:“不行,我必须得再去问上一问!”
王翠花想到此噌地就站了起来,她不由分手的往外头走去。
王翠花这么一动,正靠着她睡的香甜的杨松“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杨松惊喊道,他这酒也醒了一大半儿。
此时的王翠花早就急匆匆的没了人影儿,杨松刚醒过来,显然也有些懵。
杨松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意识渐渐回归了些。
杨松一想到阿秀不会回来了,阿秀欺骗了自己的事儿,他这内心就产生了极大的痛苦。
“我他娘的怎么就这么傻呢!”杨松十分痛苦的暗道几声,只愤愤地往屋子里走去了。
此时的杨松心里是什么事儿都装不下的,只要他一想到阿秀欺骗他,而他自己又是那样真心实意的对待阿秀的时候,他这颗心就难受的跟什么似的。
杨松没办法面对这个事实,这事情实在是让他太不甘心了,就好像是自己一直在一腔热血,自己一直在一厢情愿,而她阿秀,冷血的紧!
“亏老子对她这般真心实意的好了!”杨松咬牙切齿的骂道。
杨松只要一想起来雀姐儿跟他说的话,心里就恨得直牙痒痒。
“呀,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呀,阿秀已经赎了身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跟着你?”雀姐边说着边十分同情的看了杨松好几眼,道:“你啊,最好是死了这份心吧,别在付出也别在找她了,不然,以后会更受伤的!”
杨松听的云里雾里,又一直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糖中,他哪里能够听的懂雀姐儿此言是何意?
自己不是阿秀心里的英雄吗?阿秀不是最为崇拜自己了吗?
杨松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雀姐儿见杨松这幅模样,心里更是同情杨松的紧,毕竟杨松跟阿秀的事儿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雀姐儿不想看着杨松此番模样,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杨松。
“什么……”杨松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雀姐儿,好半天才十分艰难的开口道:“你……你是说,阿秀来找我,就纯粹是为了能够从周姨那里换回契约书,好恢复自己的自由身?”
“嗯!”雀姐儿点了点头,将那日周姨跟阿秀的对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杨松。
“所以,你不会再找到阿秀了,她也不会再跟你回去的,因为你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时的工具而已,你们不可能长久的!”雀姐儿劝道。
“工具……哈哈哈……就只是个过客,只是个工具……”杨松显然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他心里痛苦地跟什么似的:“不行,我必须得找阿秀问清楚,雀姐儿,你可知道阿秀她在哪里?”
雀姐儿见杨松坚持,只摇摇头道:“自从她赎了身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不……我不信!”杨松步伐蹒跚着跑了出去,怎奈他找遍了整个醉春楼,也没有找到阿秀的身影。
无法接受的杨松又找到了周姨,结果周姨说的话跟雀姐儿几乎一模一样。
杨松闻言彻底崩溃了,想他来醉春楼的这几年,周姨一直是楼里说话做事最为算数的,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实在没必要对自己扯谎。
看来,阿秀确实是骗了他啊,原来啊,自己只是她出醉春楼的一个工具罢了,偏偏他傻又极为可笑,他为了她,弄散了家,可她呢?走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