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尸体跟前之后,目之所见的就是一摊肉泥和一双还算完好的腿脚,其他的就再也分辨不清楚了。
若想要问一下此人是谁,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相比之下还是先辨认出这个尸体的性别稍微容易些。
但这具尸体的性别也只能从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来确定她是女的。
经过对报案人和附近村民乡亲们的调查了解,都说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他们又折腾了一遍户籍记录,同时也扩大了排查的范围,这才知道在一个地方确实是有丢失的人口。
这个女人是一个寡。妇,常年独居,无儿无女,也一直都没有再嫁。
他们便顺着找到了这个寡。妇的家,只是问了问这个寡。妇平日里的一些交际,都跟谁的关系好,跟谁的关系比较疏离,或者是有什么过节。
经过他们的好一番打听之后,才得知这个寡。妇名字叫小菊,姓姬,最近一直跟一位教书先生走的比较近。
他们还听说是这个寡。妇在丈夫去世之后,一直独身一人,丈夫死后给自己也留下了这么一处宅子。
因为她丈夫生前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早年间也确实是赚了一些钱,夫妇二人也总算是过上了优越的日子。
可是谁知好景不长,姬小菊的丈夫在一次突发的意外之中掉进了河里,因为他自己不会水,且也没有人及时救他,便被河水淹死了。
自此之后,姬小菊便成了一个寡。妇,好在她丈夫生前攒了不少钱,这才使得她在丈夫去世的这几年里依然生活无忧。
姬小菊小时候没怎么读过书,因为她的父母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直到嫁人都没有能够好好的读一些书。
后来遇到自己的丈夫之后,在他的引导之下,姬小菊也偶尔会翻看一些通俗易懂的书籍,不过姬小菊因为识得字很少,所以丈夫便手把手的教她。
之后姬小菊随着丈夫的去世,便再也没有遇到像他那样的人,既然吃穿不愁,姬小菊便也不着急再嫁的事情。
直到前一段时间,姬小菊觉得生活似乎真的是有些无趣,便想起来自己少时的心愿,多识一些字,多看几本书。
所以便花了一些钱请了一位教书先生,让他来教自己认字读书,所以住在姬小菊附近的乡亲们才说最近她跟这位教书先生走的近一些。
沈舟和季越同都感觉到这位教书先生应该会是这个事情的关键,但他们在路人的言语之中了解到了一些新的信息。
原来这位教书先生名叫付佳航,是有家室的人,他们在路上得知付佳航的岳父家就在这条街,所以他们便去了。
他们二人到了门前之后,敲了敲门,开门时候发现眼前是一位还尚年轻的姑娘,他们猜想这个想必就是教书先生付佳航的夫人了。
他们二人面对着眼前满脸疑惑的这个姑娘,沈舟开口说道:“我们想要找一下另尊,有一些问题想要找他了解一下。”
这个姑娘听说是有正事,便让开了身子,让沈舟和季越同两个人进来了。
他们二人进来之后,刚那个姑娘就去沏茶了。
季越同来到屋内,别直接照着坐着的那个老人走去,这个老人他姓温,听闻也是一位教书先生。
“温老先生,我是季越同,想跟您了解一些问题。”
“你说。”
“您姑爷呢?”
“我没有姑爷。”
季越同和沈舟听了,皆是一愣:难道是他们搞错了不成?
“您有几个女儿?”
“只有你们眼前所见的这么一个。”
季越同又试探性的问:“那付佳航您可听说过?”
“自然是听说过的,”沈舟和季越同此时听了这句话,才稍稍放心了些。
温老先生继续说道:“他之前是我的姑爷。”
他的这后半句话又让两个人刚刚放下一点儿的心提了起来。
“温老先生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把我女儿给休了。”说着还是一副惋惜的样子。
“这个又是为何啊?”
“唉,这个还是让我那女儿她自己来跟你们说吧。”
温老先生说完这话便站起身出去了。
温雨柔一直也坐在旁边,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过了片刻这才开口:“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怕你们笑话,都是因为我觉得他想要杀我,我害怕。”
季越同跟沈舟二人听到温雨柔这么说,便深知这件事情恐怕真的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了。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报官呢?”
“我害怕呀,况且我也没有证据,这一切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哪么温姑娘,你现在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回衙门,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说与我们听呢?”
“这个自然是乐意的,我万万不敢欺瞒县令大人和沈姑娘。”
于是他们一行三个人便回了衙门,到了衙门之后,沈舟这才开口继续问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感受到了威胁,从而觉得你那夫君想要害死你呢?”
“这个说来话长。”
“没事儿,你不用着急,慢慢说,越详尽越好。”
温雨柔这才接着开口:“我的夫君他跟我爹爹一样,都是教书先生,他也对于教书很有志向,想要把自己所学交给知识薄弱的人。
所以他除了去私塾教课之外,还会受一些旁人的邀请,到对方家里为他们授课。
这段时间就有一个寡。妇想要识字念书,花钱请他去教课,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段时间我老觉得那个寡。妇跟我夫君不清不楚的。
我这么说也不全是猜测,是因为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家,有一个女人上门来说要找付先生,还说自己是他的学生。
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便告诉她我夫君有事情出门了,邀请她进来坐坐。
她来了我家之后,东瞅瞅西望望的,我给她备了茶水,后来坐下之后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我说话。
我夫君那天好长时间都没回来,她也就一直坐着拉着我说话,可是字里行间都透漏出她跟我夫君的关系很亲密。
我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家里就收到了一封讣告,死的人便是我夫君的学生。
我那段时间老是隐隐约约觉得我夫君有点儿不同寻常,还有一天半夜,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我旁边。
我起身去看,发现他在书房不知道在烧什么东西,我就觉得更奇怪了,有什么东西非得半夜起来烧掉的。
我也只是在门外看了看,也没看清楚他具体是在烧什么,但是我夫君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还会不经意间跟我谈论起那位学生的死,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可我就是会有那么一种感觉,他一定是跟平常不太一样的。
他的这种不同寻常一直持续到前段时间我跟他分开之前,他那段时间忽然对我温柔备至,体贴入微的。
我也不是说他平日里对我不好,我们之间也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状态,没有到形影不离的地步。
可是前段时间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奇怪的事情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很好接受的。
但是那些事情毕竟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他忽然这么对我的时候,我心里只是觉得奇怪,甚至是惶恐。
我就这样越来越不安,甚至晚上入睡都有些困难,他便给我拿了一包药,说是只要我喝了,晚上一定能好好睡下。
我也不知道为何,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我却觉得毛骨悚然,我当下就把那包药扔到后山上了。
然后我便越来越害怕,我无时无刻不觉得他要害我,我实在是害怕得紧,所以我便跟我爹爹说了。
我让我爹爹想办法一定要让他休了我,不管他开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没有意见,只求他能够休了我,天天提心吊胆的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然后我爹便直接跟他说明了我想分开的决心,然后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打包了回来。
我们住的那处宅子其实也算是我的嫁妆,当时成亲的时候我爹看他家境贫寒,便想帮衬一下我们,所以就把那宅子座位嫁妆送于了我。
我拿到他的休书之后,也没有再提宅子的事情,房屋地契也就一直在他那里。”
沈舟听了她的叙述之后,也不禁觉得离奇,虽然有可能是温雨柔思虑过重,但是这个付佳航也肯定是有问题存在的。
他的身上确实是有些地方难以解释的通,所以还是不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还是要从这个付佳航的身上入手。
沈舟忽然想到温雨柔口中的那包毒药:“温姑娘你所说的付佳航给你的那包毒药还在吗?那个可以成为重要的证据的。”
“自然是不在的,我当时害怕极了,生怕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毒死我,所以当即就把那包毒药丢到了后山。”
“那有没有可能再找到呢?具体是在哪里你还能记清楚吗?”
“应该是没有了,因为我记得当时的第二天就下了雨,而且还一连下了好几天。
沈姑娘,我的这个做法是不是太过于莽撞了?会不会耽误这件案子的进程啊?”
沈舟忙回答道:“你放心,没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