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深住院的第三天，纪念没来。
林以深住院的第四天，纪念没来。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他有点失去耐心了，正在琢磨着怎么能把纪念给诓到病房来，时清妍就又来了。
这几天纪念虽然没来过一次，时清妍却是每天都会过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每次都画着纪念的仿妆。
如果说第一次林以深没有察觉，是因为他对女生妆容这方面没有过研究，但两次以后，他再看不出来，就真的不敢说对纪念是真爱了。
有的时候，林以深看她的侧颜，就会突然觉得，是纪念在自己的身边。
然后就是她每天吃的东西，全部都是纪念喜欢的。作为纪念的头号（假）粉丝，林以深曾经因为纪念在他家却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那事后背过菜单的，纪念喜欢吃的他都能报菜名一样报出来。
时清妍要是精神没什么问题的话，她画纪念的仿妆、吃纪念喜欢的东西，甚至有些小动作，都是在刻意去做的。林以深只能想到——她，是在模仿纪念。
某些被林以深曾经刻意抹掉的东西，在此刻，他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五天的时候，时清妍准时准点又来“报道”了。
不过这次她被粉丝发现了，耽误了一些时间，过来的时候，发现护士正在收拾病床，林以深已经离开了。
他就这么走了，没有提前告知自己一声吗？
她有些失落。
不敢去坐电梯，她有预感粉丝会堵在那里，时清妍只好爬楼梯，在医院的楼梯口，她看到了蹲在地上抽烟的江海，以及他身边气宇轩昂的男人。
林以深的个子高、容貌又很出众，一身裁剪得体的烟灰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是属于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够被注意到的存在。
见到时清妍，林以深的眼里并未惊讶。他好像刻意等在这里。
原本有些气他不辞而别的女人，心里却默默的有些感动，他居然能猜得到自己会选择走楼梯。
“走吧。”林以深开口，时清妍差点就直接伸手过去拉他，挽着他一起下楼了——没想到他这话是对江海说的。
在听到他的命令后，江海乖乖的往楼下走。
时清妍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听到林以深说：“我有话跟你说。”
……
《大宋直播间》剧组。
发布会那天，王导就跟媒体说了，这部电视剧，绝对会成为影视剧史上的一个转折点。
他不知道这个点，会影响到以后什么，但播出后，一定会是一部成功的作品。
鹿导也看过剧本的，确实是不错，很另类，但是……
“你用的都是新人，怕是坐不住。”
“都是？”王导拧眉，“你是不是对‘都是’有什么误解？明明金马奖历届的影后跟影帝都在我这里，还有即将会获奖的最佳女主角也在这里，各种流量王，怎么到你嘴里就一文不值了？”
“我只是觉得这剧对白仁屿有点不友好哈哈哈。”鹿导实话实说。
跟那么多的“前辈”合作，白仁屿的名气本来就不是很大。
“可是他压力大啊。”王导说完这话，跟鹿导对视了一眼，几秒钟后，两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走了，开工了。”
鹿导跟王导两个人一起从临时搭建的休息棚出来。
迎面就走来一个人，鹿导眼神儿比王导好，他看清楚了对方是谁，还以为看错了。
“我去，这是季尚川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我请回来的。”王导客气的跟季尚川打了招呼。
季尚川也分别跟他、鹿导打招呼。
小鹿导演一脸懵逼。
王导说明自己的用意：“伤筋动骨不是一百天嘛，正好有之前小川拍好的部分陆羽，我决定这个角色还是由他来演。”
“不是。”鹿导当着季尚川的面，不好把话说的那么怂，他问：“通知林以深那边了吗？”
“我为什么要通知他？”
“你说为……”鹿导真是无语，这要是林以深出院，突然发现自己的角色被换掉了。当然，重点是他跟纪念的cp做不成了，非得杀了他们这两个老骨头。
王导：“我又没说不让他演了。”
“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让他们两个一起？”鹿导突然想到什么，变了脸色：“不是吧？”
他知道姓王的玩儿的一向都大，可这件事……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好吗？！
王导打算把《大宋直播间》拍成两个版本。
所谓的两个“版本”，变动并不是很大，也不是所谓的HE或者是开放式结局。他的打算是，网络版跟TV版里的陆羽，分别由季尚川跟林以深来演。
以他们两个人的地位，谁来登上电视荧屏都完全o98k，虽然现在网络是主流媒体，可电视上播出的东西，更容易受到大众的口口相传。
当然，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可以抓阄儿嘛，谁抽到哪个版本谁来演。
鹿导的脸一下变了好几个颜色。
望去远去的季尚川的背影，王导关心鹿导：“怎么了小鹿？”
“别叫我小鹿。”
“那——鹿鹿？”
“别不要脸了。”鹿导捶他，“我在想，纪念知道了肯定会崩溃，哈哈哈。”
……
“我不同意！”纪念何止崩溃，她快疯了好吗？！
王导：“薪酬给你翻倍，你说什么都依着你，好不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纪念委婉拒绝。
王导：“那翻三倍，怎么样？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要不就给你鹿叔叔个面子，他都好久没戏可拍了。”
“我们同意了！”清小然生怕纪念真的会暴走，赶紧应下，“那在合同里，可要说明清楚哦。”
王导做了个好的ok的手势。
两个不同版本的陆羽，就意味着，同样的场景，纪念跟林以深拍完，还要跟季尚川过一遍。
目前林以深不在组里，纪念就跟季尚川补之前跟林以深拍过的戏份。
然而……
“谁说我不在了？”
消失了几天的林大神，剧组的气压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值，却因为他的提前出院，再度冷到了零点！
鹿导上去就是一波不长眼的彩虹屁：“没人说你不在了呀，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吃瓜群众：……
鹿导立马轻轻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瞧我这张嘴呦，几天没见着你，我都不会说人话了。”
吃瓜群众：…………
王导：呵呵我怎么没发现小鹿还有做太监的潜能？嗯，那剧里的大太监就让他客串吧……
鹿导知道林以深不待见自己，却一直不明白原因，拍了两拨彩虹屁，对方都没给他一个屁，他委屈巴巴的回到了王导身边。老王安慰他：“林以深就这臭脾气。你看着吧，他回来了，这剧组要鸡犬不宁了。”
……
剧组每周五提供的早餐比较丰盛，除了白水蛋以外还有茶叶蛋、流心咸鸭蛋、奶黄包、馒头、咖啡、燕麦牛奶、酸奶等等，连平时的咸菜都换成了八宝咸菜。所以这一天，演员们都会起的很早过来吃饭。
早餐都是自助的形式，清小然打好了双人份的饭，找了个台阶坐着等纪念。
林以深、季尚川前后到，清小然微微低下头，心说千万不要看到他。然后……
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清小然：“……”
他默默拿起早饭，要溜。两只肩膀，同时搭上一只手。
“我太难了。”清小然绝望的坐了回去。
“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季尚川问。
清小然指了指左边的煎蛋、豆花、小面、酸奶、一杯咖啡以及两个酱肉包，说：“这是念宝的。”
林以深略微嫌弃，“她怎么吃这么多。”
纪念过来就看到清小然被两座大山包围，她其实想放弃早餐了，可肚子饿，她只好过来，并强颜欢笑的打了招呼。
“你们不吃饭吗？”
林以深：“等你一起。”
季尚川：“我最近在控制体重，高碳水的吃不了。医生还建议，我最好是吃素。”
两个人几乎是一起说的。
纪念：“我看早饭都没剩多少了，你们再不去，啥都吃不到咯。”
林以深还想get他念同款早餐呢，听到这话立马起来。季尚川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大家都知道周五的早餐丰盛，不仅是演员，很多工作人员都专门早起，就为了吃的好一点。
季尚川挑了半天，已经没什么能吃的了。
回到纪念、清小然和林以深的旁边，他两手空空。
纪念说：“可惜我的主食都是肉和高碳水的，不然能分你一半。”
听到这话，林以深立刻沉了脸，“我不允许。”
说着，他把自己手里的酱肉包拿给季尚川，“你吃我的。”
季尚川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吃素。”
语落，他居然从纪念的餐盘里把一只酱肉包拿起来，笑得很贱：“但是如果能够分到念念的早餐，我吃什么都无所谓。”
林以深冷笑：“高碳水，高脂肪，还很油腻。”
季尚川：“早餐多吃一些无所谓的，只要能跟念念一起，吃什么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