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是在自己跟清小然的聊天记录里面，找到之前的电话页截图，从里面挑了几个眼熟的打过去，电话接通以后她先不出声，听对方的声音，一直到第四个才是林以深的电话。
“喂。”
“是我，我是纪念。”
“我知道。”
他怎么知道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纪念开门见山：“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纪念张了张嘴，那句“你是不是为了我才买下《古剑仙途》版权”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觉得这样直接问很别扭，万一不是呢？
岂不是丢了大脸。
她犹豫了一下，临时改口：“你最近在忙什么？”
沉默了三秒钟，林以深缓缓开口：“我在开会，你有事给江海打电话。”
“哦。”
纪念赶紧把电话挂掉。
呼。
这才吐出来一口气，她太难了。
让她跟林以深吵架的话，她也许可以，要是问这种肉。麻的问题，她怎么说的出口嘛。纪念怂了，把化妆品都仔细收好，洗洗睡了。
第二天清小然过来，问她昨天跟林以深谈的怎么样。纪念正在录彩妆拔草的视频，一个半小时以后才录完，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林以深的事情，问的怎么样了。”
“没问。”
“他很忙吗？”
“嗯。”纪念沏好今日份的枸杞红枣茶，坐在沙发上，有些幽怨。
清小然坐到她身边，语重心长的样子。“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们两个虽然已经没了关系，咱也不晓得他出于什么目的帮咱们，可人家毕竟是花了钱的，咱们说声谢谢，不过分吧？”
“道理我都懂。”
纪念托腮，“我只是有些奇怪。”
为什么林以深要帮他们。
“我也很奇怪。”
嗡——
沙发上纪念的手机震动，是曲蝉打来的电话，她接通。
“念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出来工作了。”
“……（黑人问号脸）？？？”
“就在商务区这边，饭团网漫画频道的主编，我以后又多了一个头衔。”
饭团网？
那不就是林以深的饭团传媒吗？
她居然去了林以深的公司上班？
纪念满脑子的问号，曲蝉那边好像很忙，匆匆忙就给电话撂了。
十几分钟以后，曲蝉又打了微信的语音电话过来。
“全世界最好的念念，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免谈。”
“喂，我都还没说什么嘛。”
这还用她说吗？
她们算是从小长大的，曲蝉每次夸她，都是在憋着一个蔫坏的屁坑她呢。
尽管遭到纪念拒绝，曲蝉依旧坚持：“我打算写一部都市类型的小说，原型就是你跟林以深，或者直接写你们的同人，都可以，你给我提供素材怎么样？”
“不怎么样。”
“呜呜呜，不要嘛，纪念你帮我，我保证给你写个女强！”
“想都不要想。”纪念挂掉了语音。
这个心机蝉，说什么自己去林以深的公司上班，故意的吧？还要给他们两个写什么同人小说，放过她不好吗。哭了。
清小然一边给别人回微信，一边问纪念：“谁呀？”
“你曲总。”
纪念把曲蝉说要给她和林以深写同人小说的事告诉了清小然，他听了肚子都笑抽了。“你信不信，就曲蝉那文笔，能给你写成宅斗种田文的女主，在她的笔下，你跟林以深就是你挑水来你种田，你织布来你浇园哈哈……”
纪念听了撇嘴，凭什么活都她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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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的演艺事业一直不怎么顺风顺水，每次都是好不容易起来一点，马上就会被突发的事故打压下去，那些想签她的公司犹犹豫豫，给戏的又左右纠结，导致她这些天的行程很少，但是很乱。
清小然拿出平板电脑给她梳理行程，纪念把想要换房子的想法跟他说了。
这边的房子，纪念是原本打算过完年还要回林以深那边住的，才在附近临时租了一套，拎包入住，装修也就比一般的毛坯房好一点。她拍视频都要千挑万选角度，才能找到合适的。让清小然给帮忙找一套精修的，最好有个飘窗。
清小然一边看电脑，一边看平板，间或还要看两眼手机，恨不得有八只手来干活。纪念把冰箱里的榴莲拿出来，他闻到独特的臭味，提醒她：“少吃点。”
多大人了，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经常吃榴莲吃到流鼻血。
好一会儿纪念都没说话，清小然托去打听的人已经给了回复，说林以深花了两千万买下《古剑仙途》的游戏和影视双版权。这件事公司的很多高层都是反对的，因为他们既然有了一部差不多的版权，根本没必要再购入类似的。然后就是林以深力排众议，把版权买下，并让工作室这边的运营发了微。博。
“清小然，刘桂香是谁？”纪念在翻自己的钱包，从夹层里面找到一张银行卡，背后的签字是刘桂香。
奇怪，她不认识这个人。
“清小然？？”
被叫第二遍，清小然才回过神，问她怎么了。
纪念：“刘桂香是谁？”
谁料，听到这三个字，清小然的脸色立刻变了。
纪念的心里也是一惊，“难道……这是我婆婆的银行卡？”
她想到什么，拿着这张卡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直在嘀咕，“我知道了，当初一定是林以深的妈妈给了我这张卡，让我离开她儿子，说不定这卡里有五百万，或者一千万？林以深一定不止这个价……可是密码什么的，我根本不记得啊。”
看她这么苦恼，清小然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死丫头这脑洞还能再大点？他清了清嗓子，吐出来两个字：“是我。”
“你？”纪念愕然，“你婆婆？”
清小然：“是我。”
“？？？”
“我是说，刘桂香，就是我。”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纪念张大了嘴巴看着清小然，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他是，刘桂香？
清小然这会儿反倒释然了，他一个男人用这个名字确实有些奇怪，但父母给起的，他有什么办法？这丫头到底在惊讶什么？他姓刘不是很正常吗？
他最先是做美妆博主，就给自己起了艺名清小然，她也不动脑子想想，清小然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吗？而且这张卡，他以为丢了呢，怎么会跑到她钱包里？
“对不起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纪念爆发出无情的笑声。
清小然撇嘴，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抱枕有效的隔绝了某人无情的笑声，某人却拍拍他的头，温柔的说：“桂香啊，别把自己闷坏了，出来透透气……”
“桂香？”
“桂香你为什么不理人家，嘤嘤嘤……”
“桂香~~桂香……”
清小然：你杀了我吧！！！
玩笑也开过了，清小然稍微正色些把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纪念，她听的漫不经心，就是不想再跟林以深有什么牵扯。
“可是我觉得，要是明知道对方帮了咱们，装孙子才是扯不断的。”刘桂香……不，是清小然说。
他这意思，纪念也明白，要是买点什么礼物作为答谢，说一些感谢的话，都是情理之中的。她不欠他的人情，两个人才能彻底了断。
纪念思考，“那，买个什么礼物。我亲自登门道谢，可以了吧？”
清小然：“这样才对嘛，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前夫。”
纪念：……
神他妈前夫。
终于，在清小然的鼓励下，纪念决定给林以深挑一件衬衫。
两个人在林以深穿什么尺码上起了争执：
“他也就一米八，买180的就行了。”
“我觉得不止，男人不显高，你们女人不懂的。”
“嘁，你178，他跟你看着差不多，180肯定行。”
“同样作为男人，我建议185，买大不买小……”
“让你付款呢？哪来这么多意见。”纪念一把给清小然推开，自己选了180的尺码，这是H家的限量款衬衣，尺码不同，价格也是不一样的。就是因为185的码，要比180多出来一千块，纪念才不愿意的。
官网下单的衣服也要一周左右才会到货，纪念未来三天的行程都是空白，很多视频粉发私信催更她，她白天剪了一会儿视频，晚上七点钟准时直播。
现在直播间的人气比之前高了很多，但纪念始终记得，最开始一直都在直播间等她的那两个小菇凉。直觉告诉她，她们是女生，因为男人的话，肯定早就变心了。大猪蹄子会在每个叫做“念念不忘”的直播间蹲她整整两年吗？
于是，纪念把直播间的房管，给了ID叫做“柠檬不萌”和“温柔不温柔”的两个用户。
“柠檬不萌”并没有设置她的开播提醒通知，所以是在纪念直播了一个半小时以后，她才上线，然后发现自己变成了房管。
很快，在片场的时清妍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妍女神，纪念把她直播间的房管给我了，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了」
时清妍拍夜戏到凌晨四点，没时间看手机，第二天的晚上才看到，她回复：「尽快取得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