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简玉衡闪身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简玉衡拿着飞镖在他跟前比划了两下,老者脸上的皱纹瞬间绷紧了。
“你,你,有话好好说。”
“其实我很好说话的。”简玉衡说罢,将他扶起来。
方才他掷出飞镖后,又丢了颗石头,将飞镖打开,就是吓吓这老头而已。
“可是,前辈若不好好说话,那么这一次,我就玩真的咯!”
说罢,他高高举起飞镖,大有就这么捅下去的意思,老者吓得忙抓住他的手:“停停停,我怕了你了,可是,我真没解药我。”
苏浅婼走过来说道:“前辈,不是我们小心眼啊,实在是,我担心我朋友,你说你没解药,证明一下咯。”
“跟我来跟我来。”老者给他们整得还真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们前往他的住所。
苏浅婼抬头望了一眼上方,云雾缭绕看不清楚,可是这局势,她心里有数,这里十有八九就是风尘谷谷底。
她的孩子,会不会在这里?
她想问个究竟,可终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这个老头不是善茬,要是她的孩子在他手上,那就等于多了个把柄给他,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就不容乐观了。
她没有说出来,简玉衡与她可谓是心有灵犀,也是只字不提,奚月洛也是个聪明人,自然读得出他们的意思,故而三人皆是心照不宣,与老者一同来到一处茅屋。
老者打开一间茅草屋,那里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可皆是空的。
奚月洛熟知药理,立刻上前查看。
“这里,本是住着我与我的老伴,守着这一方之土。毒药来自于她,我控制着机关,可是她走得急,解药并没有留下。”
“我不明白。”苏浅婼目光斜向老者,“传言,这是千年前天宁帝国留下的宝藏,那这里应是有千年之久,你们守着这?就一直是你们?”
开什么玩笑,他们还活了千年不成,虽然这老人家看着是活了好长的时间了,可是断不可能真有人活千年。
老者咯吱一笑,这一笑,露出的牙齿皆是黑色的,牙坏得差不多了。
“在差不多的时候,按理说,我们要出去找另两个人来接手,可是我妻子因练毒不慎,走了。只留下这些书籍,我看不懂,你们自己找找吧。”
苏浅婼望了奚月洛一眼,她跟简玉衡对于毒啊医的那是两眼一抹黑,现在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奚月洛轻颔首,随意捡起一本书来看。
苏浅婼则继续跟老者打听风尘谷的历史:“如此说来,你差不多也要去找传人了?”
“是啊!”老者抚着白须说:“只是可惜了,我妻子走得早,毒脉要绝了。”
“也就是说,这里有可以离开的路?”苏浅婼接着问道。
老者瞥了她一眼,眼睛一亮,顿时呵呵笑了起来:“是啊,你们要离开还得靠我呢!”
“不错,我们还得靠你。”苏浅婼笑笑的点头,随手撩起他的白头发在手中把玩:“可是呢,我们不急,瞧你也没有几个年头可活了,就不信耗不过你。”
“再则。”苏浅婼眯了眯眼,如一只狐狸一般,一脸的不怀好意:“我们要是失去了耐性,还可以威胁你。我觉得吧,我朋友肯定能研究出解毒之法,而他自己的毒也不赖,我们可以慢慢地折磨你。他有一种毒啊,可以帮人脱头发的,你这白花花的头发啊,会脱落下来,然后啊……”
“行行行。”老者将苏浅婼手中的白发抽回去,跟她拉开距离:“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过奖过奖。”苏浅婼朝他拱了拱手,道:“我这人,其实也挺好说话的,就是不知前辈好不好说话罢了。”
“他是你夫君?”老者望了一眼坐在那跟着拿起一本书看的简玉衡,苏浅婼点头,她方才说了。
老者唇角抽了下,道:“般配啊,一样歹毒。”
“那是。”苏浅婼坦然点头,随之说道:“所以,你说不说啊?”
“都这样了我还能不说吗?”老者横了她一眼,走到一边坐下,自己倒杯茶喝。
这回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找到了。”奚月洛将一本本子合上后对他们说:“我出去找些药草。”
苏浅婼道:“要找什么,用不用我们帮你啊?”
奚月洛摇头:“不用了,你们不懂,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会。”
说罢,他转身便走。
老者忽然站起来,“等等,你知道怎么解了啊!你懂医啊,我们谈谈好吗?”
然,奚月洛愣是没有回他一句,径直离去。
苏浅婼拍了拍他肩膀问:“想让他帮你续传承啊?”
老者忙点头,苏浅婼勾了下唇角,道:“他医术不错,号称神医,可是,他为人冷淡,想让他帮你的话,你得费一番功夫了。”
“冷淡?”老者挑眉,望了望屋外远去的奚月洛又看了她一下:“没瞧出来啊!”
当时在石室,他瞧着那小子一心护着这个丫头那叫热情的,怎是冷淡?
苏浅婼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过去陪简玉衡了。
一天转瞬而过,天色拉下帷幕,风尘谷底的晚间,比外头要冷上些许。
这里有几间茅草屋,老者因有事相求了,故而待他们几个可好了,清理了两间房间出来,亲自下厨,好生招待。
只是很快,老者便真正体会到苏浅婼说的冷漠了,不管他如何说,奚月洛都没有搭理他。
晚风吹响树梢,传来沙沙的声音,叫人睡得十分不踏实。
“放心睡吧,那老头有事求奚月洛,不会对我们怎样的?”简玉衡轻声说着。
苏浅婼靠着他,犹豫一会,才说道:“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时间查探一下风尘谷。”
“明日,你稳住他,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简玉衡道。
“你说,孩子真在这吗?”
苏浅婼心心念念的,终是渴望着一家团聚。
简玉衡的手环过她的腰间,两人挨近了些,低声说:“我觉得吧,孩子不在这。”
一句话,令她心里好似被什么揪住了似的,很难受。
“我老实跟你说吧。”简玉衡话语透着些许不忍:“其实,御鲮确定,孩子是掉下来了。”
当时不巧叫苏浅婼听到,简御鲮忙转话说不确定,简玉衡也不敢给她肯定的答案,怕她过激。
可如今,都在谷下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苏浅婼倒是平静,轻轻点了下头:“我早猜到了。”
所以,她才坚持要来风尘谷看一下。
“所以。”简玉衡顿了下,犹豫一会才接着说:“所以我们来这么久了,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只有一个解释,孩子不在。”
绕是苏浅婼再冷静,此时也是暗暗的咬着自己的唇。
他的指尖轻轻触摸她的樱唇,令她慢慢松开,缓缓抬头看他。
“我说的不在,也不一定是那个意思。这里有那前辈在,当时孩子还跟裴情一起落下的,没准,这前辈放裴情与孩子离开也不一定。”
到底如何,还得调查一下才知。
阴差阳错,这一趟雷州之行,也不算白来。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之色,黎明破晓,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一夜的阴霾。
连下两日大雨,倒是令这空气格外清晰。
一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站在庭院中,抬头望着开得正好的梅花树,后面站着一名蓝衣女子说:“大师兄回来了,而且有可能是他救走的苏浅婼,早有听说,他对这个苏浅婼不一般,看来,并不是传言。”
“简玉衡也失踪了?”蓝元锌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你再好好查查,他们到底去哪了?要是碰见你大师兄,就叫他回来见我。”
女子垂下眼眸,小声说:“大师兄已好久没回师门,他的性子,爹你也是知道的,我怕,他不一定就会跟我回来。”
“这就得靠你了。”蓝元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未来的大宁国君,你可得抓紧一点啊,别跟苓儿一样,人就在眼前,却总是拿人家没办法。”
“明白。”女子点头,随之话锋一转,道:“要不,趁着简玉衡不在,我回京助苓儿,拿下简御鲮。”
“简御鲮较之奚月洛,要比较好拿捏得多,不急。”
“好吧。”女子轻颔首,道:“那我先去找大师兄,目前得到的消息,他们好像都是在那间茅草屋失踪的。这雷州一带藏有宝藏,最有可能藏在了风尘谷。那处离风尘谷并不远,恐怕有些联系。若是叫大师兄发现了倒也无妨,最怕的,是叫简玉衡先我们得到,那就不妙了。”
“你伤刚好,多叫几个人一起,只要碰到简玉衡,格杀勿论!”
说话间,蓝元锌的眼眸闪过一抹杀意,女子郑重点头,转身离去。
“天齐,大宁。”蓝元锌缓缓抬头,双手展开,享受着那冬日暖阳,一副豪情万丈的模样:“天宁帝国会重现世间的,主宰天下,一家独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