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大早,念心堂的咳嗽声不断,苏浅婼坐在老夫人身边帮她顺着背,可不知为何,老夫人噗嗤一声,一口血喷出。
“祖母!”
“老夫人!”
苏浅婼与赵妈妈同时惊呼出声,赵妈妈忙起身道:“王妃,您照顾老夫人,我去叫大夫。”
“好。”苏浅婼应着,可是赵妈妈刚走出门口,屋外便传来了卫兰卿的声音。
“赵妈妈这么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夫人,老夫人喝了药忽然吐血,我这刚要叫大夫去。”
“什么!”念心堂外的卫兰卿露出震惊之色后忙道:“那还不快去。”
说着,她急忙带着她的人推门进去。
“夫人。”春锦规规矩矩的行礼,卫兰卿斜了她一眼,对身后的妈妈吩咐道:“把这丫头拿下。”
几个粗使丫鬟闻言,纷纷上前,二话不说就将春锦按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苏浅婼忙从里屋出来。
“王妃!”春锦挣扎着,紧张的看着苏浅婼。
苏浅婼目光冷漠的望着卫兰卿:“夫人这是作何?抓我的人,可有依据?”
卫兰卿不急不缓的说道:“方听赵妈妈说,母亲喝了药后咳血了,真巧啊,昨儿刘妈妈看到春锦鬼鬼祟祟去了厨房,拿了药渣。我这才想来请问王妃,没想到,我终是晚来了一步,这丫鬟心肠竟如此歹毒,竟敢毒害母亲!”
“夫人。”刘妈妈走进来,将包着药渣的手帕递给卫兰卿:“这是在院子里发现的。”
卫兰卿接过去,伸到苏浅婼身前:“这帕子,你认得吧?”
“那又证明什么呢?”苏浅婼没有应是与不是,卫兰卿一声冷笑:“证明,这药渣确实为这丫头所拿,敢问,春锦拿药渣做什么?”
“我让她拿的。”苏浅婼晓得推脱不掉,干脆应了,卫兰卿再问:“那么请问王妃,拿这药渣做什么?”
“我想知道祖母到底喝的什么药,令她的病越来越重!”
“你懂医术吗?”卫兰卿步步紧逼,“大晚上的,你也不能找人去查吧,却又为何,还未查清,便扔了药渣呢?莫不是昨晚,有什么人,来了苏家?今日,母亲便成这样子,再请问,来人是谁?”
“夫人,仅凭你一面之词,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王妃有何动机杀老夫人!”春锦不甘心的咆哮质问,卫兰卿朝她投去一个目光:“她没动机,你呢?是不是你结识了贼人,害了老夫人?王妃应下,是想替你开脱?谁不知道,你们主仆关系好啊!”
“昨晚是有人来,你有本事,就去把衡王抓来质问!”苏浅婼朝春锦走过去,目光宛若刀刃一般剜过那几个丫鬟:“放手!或者……”
苏浅婼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插中一个丫鬟的手背,疼得她急忙松手。
“这手我替你们废了!”苏浅婼目光狠戾,另一个丫鬟吓得脸色发青,连忙跟着松开了。
“王妃。”春锦还是第一次见她伤人,眼睛这么可怕。
苏浅婼将她护在身后,冷淡的看着卫兰卿:“我的人,不是你能动的!也不是你能栽赃的!”
“咳咳咳!”屋内再次传来咳嗽声,苏浅婼急忙跑进里屋。
“祖母,祖母你怎样了?”
“婼,婼儿……”老夫人紧紧抓着她的袖子,眼睛瞪得老大。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苏浅婼急得红了眼,卫兰卿跟着进来,在一旁冷眼看着,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后又故作焦急地扑在老夫人床边:“母亲啊,你可要坚持住啊,大夫很快就来了。”
“你……”老夫人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卫兰卿,终是没有吐露出完整的话,忽然没了力气,无力倒下。
“祖母!”
“母亲!”
“老夫人!”
一人一声,整个念心堂有一瞬间鸦雀无声,随后卫兰卿再次抓住春锦:“是你,一定是你!”
“放手!”苏浅婼急忙拉住春锦,三人几乎扭打在一起,几个丫鬟上去帮忙,却不知是谁伸手推了苏浅婼一下,苏浅婼猝不及防跌退一步,卫兰卿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将春锦朝苏浅婼推过去。
苏浅婼可以闪开,可是她后面是桌子,这要退了,春锦非撞到不可,故而她只能选择用力站住脚,急忙伸手将春锦揽住,可她的腰部还是撞击了桌子,即使她错开了桌角,却还是疼得她眉头紧皱。
“王妃,你没事吧?”春锦急忙反手扶住她。
“无碍。”苏浅婼说罢,抬起头看卫兰卿:“这里都是你的人,今儿我们就把话说开吧。”
苏浅婼目光冷淡的扫过那几个丫鬟,“夫人毒害老夫人,是没想放我回王府了是么?可你真敢动我吗?衡王府,是你得罪得起的吗?”
卫兰卿走上前来,看着苏浅婼,总算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唇角微扬:“你错了,是你丫鬟毒死的。不止如此,她事情败露,慌张之下推了你一把,你流产了,一尸两命,衡王能拿我怎样?”
“所以呢?”苏浅婼看着她,再次问道:“所以,你这是认了吗?”
“我认与不认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上路了!”卫兰卿招了下手,几个丫鬟再次上前,就在方才她们进来时,房门就给关上了,而且方才在门口的一出,已让外头的人都知道春锦要谋害老夫人,届时也可圆卫兰卿的话。
刘妈妈晚一步进来,不止是去拿药渣,还是去把念心堂的人支走,因此,如今整个念心堂全都是卫兰卿的人。
今日的天气不怎么好,清晨的风就很大,吹得树梢沙沙作响。
这会儿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势虽小,却因秋风较大,令这天气骤然冷了些许,这一幕,像极了她当时重生的天气,那时也是这个时候,天下着秋雨,她于跌倒后醒来,今日……
“这雨下得怪冷的,摄政王不如再等一会,风太大,这回去,非淋一身不可,这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简玉衡下朝安排好事情后来到宫门口,打着扇,吹着冷风,旁边的公公好声劝道。
“不了,本王有急事必须赶回去。”简玉衡说罢翻身上马,一手撑伞一手控制马,极速朝一个方向而去。
“奇怪,那不是衡王府的方向吧。”
……
“五皇兄。”
简玉衡骑到一半,一个身影忽然从角落窜了出来,差一点两人就撞上了,好在简玉衡反应快,急忙拉住缰绳与他错开。
“御鲮!”两个字,他说得是咬牙切齿的,简御鲮尴尬的抽了下唇角,“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恰好看到皇兄,就过来打声招呼,一时失了力道,都怪这路滑。”
“回去再收拾你。”简玉衡绕开他刚要走,简御鲮却再次挡在他身前问:“皇兄这是要去接皇嫂吗?昨天你们都没回来,我无聊死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对了,你去接皇嫂,怎么也不叫辆马车啊!”
“你废话真多,让开!”简玉衡再次绕开他,简御鲮这次倒是识趣没有再拦他,“这么急匆匆,我看不大像,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一想到出事,简御鲮急忙扬起马鞭快速追上去:“皇兄等等我,出什么事了?”
两人一前一后,当简玉衡停在苏家大门前时,简御鲮有些奇怪,还真是来接苏浅婼的?
而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简玉衡调转马头来到院墙边,然后一踩马背,光天化日,翻墙进去了。
“不是吧!”简御鲮当下傻了眼,随之一笑:“这个好,我喜欢!”
念心堂。
外面秋雨敲打着门窗,寒气透过门缝悄悄涌入屋内,令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冷。
“苏浅婼,玉儿受的罪,我受的苦,今日我便跟你一笔笔讨回来!”
卫兰卿一步步朝苏浅婼走来,春锦紧张地挡在苏浅婼身前:“夫人,我劝你悬崖勒马,兴许衡王还能饶你一命,否则,这回就不是痴呆一年这么简单了。”
“呵!你这死丫头,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么?”卫兰卿冷笑道:“如今,是你们成为阶下囚,给我按住她们!”
“我看谁敢!”一道冷喝声从苏浅婼身后传来,只见本来断了气的老夫人忽然坐了起来,可把卫兰卿吓了一跳。
苏浅婼急忙回过头来,对于老夫人这情况,她倒是没有惊讶:“祖母你怎么坐下来了,不是说听我的吗?”
“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躺得下去?”老夫人将苏浅婼拉坐在她旁边,她望着卫兰卿,声音透着怒气:“你真是反了你!”
“装死!”卫兰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随即一声轻笑:“耍我啊!好啊死老太婆,既已如此,你就真的去死吧。”
说着,她竟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就朝老夫人刺来,她是恼到了极点了,这才亲自动手。
春锦急忙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可是这人疯起来就是恐怖,春锦给狠狠推开了,手臂还给划了下,瞬间鲜血洒落。
“春锦。”苏浅婼心中一紧。
“王妃,快!”春锦再次给人按住了,紧张的看着卫兰卿的匕首朝苏浅婼这边逼来。
这声快是什么意思,只有她们主仆知道。
苏浅婼不敢再耽搁,反手从老夫人枕头下扯出一条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