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
这田大人曾也是暗地里为简玉轩效命,只是他胆子小,一些大事并没有掺和,故而也就没有被一块揪出来。
而刺杀简御鲮的这个计划,自然不是田大人,而是她的夫人,她晓得林妃接手了十四皇子,如苏浅婼想的,她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田夫人是个胆大的,也是个聪明的,想着简御鲮死了,再把脏水泼到简玉衡身上,那他这个摄政王的封号,就得摘掉了。
这个计划,她跟林妃提过,可她没想到她那个姐姐真的是太没用了,当场吓得脸色发青的,一个劲的拒绝,故而她只好自己去做了。
她还知道,她夫君一直去的锦花楼里的花魁允湘本是简玉轩的人,负责接头,所以这允湘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因为她手上掌握了许多隐秘的人物消息。
故而她让田大人去找允湘,想获得简玉轩剩下的人脉,如此一来,他们田家定将形成一股可以跟简玉衡分庭抗礼的势力。
可是她想得着实太过美好了,却没想到,允湘根本不听他们的计划,甚至还威胁他们老实一点,简玉轩一定会回来的,到时他们就等死吧。
被允湘这么一威胁,田夫人立刻起了杀心。
易琳,正是田夫人安排的,因为当初她被简玉衡的人追杀时,是田夫人救的她。
得知田夫人策划要反简玉衡,她立刻支持了,故而便趁乱杀了允湘。
“易琳那丫头都被逮进去几天了,她不会供出我们吧。”
田大人这几天是寝食不安,田夫人瞪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坐下!”
“你还坐得住。”田大人气道:“都是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去策划什么谋反,衡王岂是那么好对付的,贤王都栽了,别说你了。”
“夫人,林妃娘娘来信了。”丫鬟走进来,恭敬的将信笺递给田夫人。
田夫人拆开时,本来还稳如泰山的神色,当下便垮了:“这苏浅婼!”
“怎么了?”田大人急忙走过去拿过她手上的信笺,待看清上头的字眼时,他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慌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这,这苏浅婼明显是起疑了才会,才会……”
“行了!”田夫人怒斥道:“慌有什么用,想出应对之策才是上策。”
“那,那夫人,你可有什么上策?”别看田大人人高马大的,但这头脑实在不管用,事事都要问田夫人。
“苏、浅、婼!”田夫人咬牙切齿的吐道:“多管闲事,那就去……死!”
“什么!”田大人这回是怕死了,忙拉住她说:“夫人啊,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这要让衡王知道,他不掀了我们田家才怪。”
“他已经知道了。”田夫人甩开他的手,目光透着阴鸷之色:“苏浅婼回去后定是将林妃的反应全告诉衡王了,等他们握住了证据,田家才真的要被掀了。”
“那你就是现在杀了苏浅婼也没用了啊!这都让衡王知道了,你还能去杀了衡王不成?”
田大人这随口一说,田夫人却还真应了:“对,我还要杀衡王,这块绊脚石挪开。”
“你疯了你!”田大人还是第一次这么忤逆嘲讽她:“衡王是谁?你能杀他?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就算是铜墙铁壁,他也有软肋啊!”事到如今,田夫人也是不管不顾了,“他当时为何会中毒?可不就因为苏浅婼么?那他为什么会死,自然,也可以因为苏浅婼。”
满天齐都知道了,简玉衡对苏浅婼绝对是情比海深的,想对付他,就得从苏浅婼下手。
田夫人这如意算盘打得精,也说得很有道理,简玉衡确实可以为苏浅婼死,可是也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衡王府。
苏浅婼回来后没多久,便收到了消息。
“林妃真给田夫人传信了。”
苏浅婼放下碗筷,一声轻笑:“若不是心里有鬼,何必传信。”
“被娘子那么强势的压迫,心里没鬼都要生出鬼来了。”简玉衡笑着打趣道,苏浅婼斜了他一眼,“你在夸我吗?”
“当然。”简玉衡毫不犹豫的应道,一旁在扒饭的简御鲮直接一口饭喷了出来:“咳咳。”
“下次去屋顶吃。”简玉衡给了他脑袋一巴掌,简御鲮颇为委屈的抬起头来,“五皇兄啊,这不关我的事啊,实在是你这妻奴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我就是妻奴你管的着吗你,出去,干活了。”简玉衡应得坦荡,还抢了他的饭碗,令简御鲮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走没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对了,那个易琳不知为何,总是昏迷不醒的,这都好几天了,我都用了好多药了呢!”
易琳是个重要的人证,唯有她开口了,他们才能定田家的罪,这昏迷不醒……
“对,对不起啊!”苏浅婼晓得是当日她塞给易琳的药,这才易琳才成这个样子,案子才拖到现在。
“这不关皇嫂的事。”简御鲮走回来坐下说:“那颗药被人换成了致命的毒药,我事后才知道,就算五皇嫂不喂她,我也会喂她的。”
“换了?”简玉衡剑眉轻挑,神色严肃的问道:“被谁换了?”
“应该是被我师妹。”简御鲮说这话时,有些尴尬。
简玉衡与苏浅婼互视一眼,看着他也挺尴尬的。
“你师妹这么毒啊?”苏浅婼好奇的问道,简御鲮唇角抽了下,回想在山上的生活,他直直打了个哆嗦:“她不是毒,她简直不是人,就是个罗刹母夜叉!我这些年没少被她欺负,她经常把我的解药换成毒药,可没少害人。”
苏浅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望了简玉衡一眼,心中一紧,急忙拉起简御鲮:“你给我出来!”
“怎么了浅婼?”简玉衡难得见她发飙,想过去看个究竟,苏浅婼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你,吃饭!别跟过来!”
简玉衡好看的凤眸溢出疑惑之色,望了一眼一旁站在那神色僵硬的春锦,问道:“王妃与十三皇子拿过什么药吗?”
“这个啊!”春锦露出个尴尬的笑容:“王妃不让说。”
“也就是说拿过?”简玉衡很快便捕捉到了春锦的意思,她只能傻笑着摇头
院子。
苏浅婼将简御鲮扯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适才逼问道:“那你给我的所谓迷魂药呢?有没有问题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我不知道啊!”简御鲮干笑着,小心翼翼的问:“那,皇嫂,你有没有问出什么来啊?”
“毛都没有。”苏浅婼当日确实是失败了,问着问着简玉衡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次日晌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当时才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简御鲮当下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好什么好!”苏浅婼给他脑袋一巴掌后道:“我警告你啊,他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那我给五皇兄看一下吧。”简御鲮立刻毛遂自荐,苏浅婼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简御鲮忙保证道:“我只是一些成药有可能被换了,但是我的医术没问题的呀!而且我师傅还说,我的医术不比我大师兄差多少。”
“你大师兄谁啊?”苏浅婼好奇的眨了下眼睛,然,简御鲮却摇头了:“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出山好些年了,但是能被师父这么夸的,他应该医术很好,自然的我的医术也肯定很好。”
苏浅婼想了想,点头道:“行吧,暂时信你一次,去给你皇兄看一下。”
“好嘞。”简御鲮一声应下,大步走了回去。
得知简御鲮要给他把脉,简玉衡看了他们两个的神情,大概猜到是苏浅婼拿了什么药给他吃,但没多问,很配合的将手伸给他。
“这,这……”简御鲮把了半天,就总是这这这的,听得苏浅婼恨不得拿起扫把给他一下了:“怎样了?你行不行啊,不行走开。”
“皇嫂你别急啊!”简御鲮松开简玉衡后跟苏浅婼说道:“实在是皇兄这个脉象太奇怪了,我得放他几滴血回去分解一下。”
“我的脉象若不奇怪,那才叫奇怪。”简玉衡收回手,凤眸轻抬,“我体内有三种毒维持着平衡。”
“什嘛!”简御鲮颇为震惊的看着他,这个事苏浅婼也知道,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她只好接着说道:“你能不能解毒啊?”
“我得了解这所有前因后果,毒的形成,才能下定论。”事关简玉衡的身家性命,简御鲮是不敢马虎的,“而如果我不行,我想,我那个师妹,虽然狠毒,可她对毒不是一般的了解,我就壮着胆子,拼着老命不要,也去请教一下。”
“请教回来的答案可靠吗?”苏浅婼很不看好,简玉衡跟着说道:“我觉得吧,我不被你折腾,我说不定可以长命百岁呢!”
“就你这脉象你还想长命百岁,能活个三十岁我看就不错了,真是……”简御鲮急了,说话也没有个分寸,简玉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苏浅婼的神色也难看了,看了看简玉衡,又看了下简御鲮,屋内的气氛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更有几分诡异,就是春锦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