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纺。
青襄看着那份邀请函十分激动:“我这几天也经常听人说起,可是云依纺没什么名声,不可能去争这些,还是小姐厉害,竟然弄来了。”
苏浅婼托着下巴,神色有些沉重,她想了半天了,可以确定,前世根本就没有这档子事,随着她的重生,有些事情开始扭转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事超乎她的预料。
“小姐,不开心?”青襄见苏浅婼心事重重的样子,疑惑询问。
苏浅婼收回思绪,轻摇头:“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是衡王,为何看重云依纺?”青襄道出了苏浅婼先前的一个疑虑,“我也想不通,不过,这云依纺也没什么好让衡王图谋的,而且,衡王这个人向来坦荡,我想,就如他说的吧,只是简单的寻几家绣工精湛的绣纺,我听说,金家也被邀请了。”
“金家?”苏浅婼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来,心里忽然打鼓,感觉,这次比拼,不会平静的。
“也是衡王亲自邀请的?”苏浅婼问道。
青襄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苏浅婼沉默了会,说道:“不管如何,这次的机会,我们一定得把握住,而且,不要先泄露出云依纺也在邀请之中的消息,我怕金家暗地里下黑手。”
云锦世家到底邀请了谁,并没有公布出来,但是也没有规定不能自己说出来,金家觉得很有成就感,几乎在第一时间整个定京城都知道了,而且还有个别大的绣纺不甘示弱传了消息。
绣纺比拼这个话题一下子在定京城推到了最高热度,云锦世家啊,天下第一绸庄,听说各国的帝皇龙袍都是让他们做的呢!
“小姐,你说,云依纺能赢吗?明面上有这么多人参加,暗地里,我想应该还有人很多跟我们一样没有说出来的。”春锦跟苏浅婼从云依纺出来,边走边说。
苏浅婼道:“我相信青襄,而就算拿不了头筹,云依纺至少也不会垫底,到时候借助这个比拼,云依纺也会如日中升的。”
“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春锦眨了眨眼睛,有些期待。
“都说了,到时候是现场刺绣,一个绣纺出一个人,我们能帮什么忙?”
主仆俩渐渐没入人群,暗处适才走出两个人影,一人回头看了一眼云依纺,冷笑一声:“苏浅婼好本事啊!”
“是啊,真没想到,二小姐竟然收买了一家绣纺,而云锦世家的绣纺比拼,竟也有她的份!”
这两人不是谁,正是苏浅玉跟她的丫鬟云芝。
虽然云芝暗地里是苏浅婼的人,但是在应付苏浅玉时,也是完完全全表现出一副憎恶苏浅婼的样子来。
“想如日中升,痴人说梦!”苏浅玉转身就走,云芝紧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小姐,有什么好主意了?”
“告诉金家。金家对苏浅婼恨之入骨,对云依纺也一样,如今这云依纺还是苏浅婼的,还挤进了下个月的绣纺比拼中,我想他们应该会比我更不舒服!”
苏浅玉的意思就是,借刀杀人。
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总是怂恿人对付苏浅婼,从不正面交锋。
这一次,倒是苏浅婼疏忽了,没想到会让苏浅玉听了去,好在,云芝是她的人,所以隔天云芝便把消息带给了苏浅婼。
春锦顿时急得不得了:“这这这,这怎么办啊小姐?”
“慌什么,坐下!”苏浅婼看着她走来走去的,脑袋都给她晃晕了。
“我能不慌吗?云芝后来被支走了,四小姐跟金夫人谈了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云依纺绝对有麻烦了。”春锦走回苏浅婼身边,见她如此镇定,眼睛瞬间亮起来:“小姐,有应付的办法了?”
“我哪有那么神啊!”苏浅婼从容的倒了杯茶给她:“一动不如一静,我想,也不一定是坏事,金家若敢出手,我不介意,将他们一窝都送进牢房去,这样,我们还少了个对手呢!”
春锦接过杯子放在桌上,认真说道:“可是,我们在苏家,云依纺真有什么变故,我怕鞭长莫及。”
“他们若要出手,只会对一个人下手。”苏浅婼目光十分镇静,缓缓说道:“我们就是守着云依纺也没用,你去让夏巧守在青襄身边,我们来钓鱼。”
“夏巧守着青襄?”春锦露出疑惑之色,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小姐是说,金家会对青襄下手,夏巧功夫不错,有她陪着青襄,自然也是一层保障,而且还能出其不意。”
“正是如此。”苏浅婼点头,只是春锦忽然蹙眉道:“但夏巧身上还有伤啊,我怕,她应付不过来。”
“不要太小看她了。”苏浅婼道:“这点伤对我们来说很严重,但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恐怕并不当一回事,我这两天都有去看她,她精神不错,而且,正因为她受伤,我们才有理由把她名正言顺的送出去养伤,不会有人质疑。”
春锦想了想,又道:“可小姐不是不信任她吗?”
苏浅婼点头:“是啊,我不信任她,但是,她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么她目前就还得努力的为我卖命,如果一直以来都是我多想,那就更没什么了。”
苏浅婼隔三差五都会找个时间去云依纺走一趟,夏巧被送了过去,这几日下来倒是相安无事。
青襄道:“这些天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出门都会让夏巧陪着我,半个月来,夏巧说有人在跟踪,可是,又没什么行动,我实在有些担心,越安静,他们图谋得恐怕就会越大。”
苏浅婼蹙眉颔首,然后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夏巧很不简单?”
青襄闻言,点头道:“我觉得,她是个练家子,她说自己是猎户出身,那么她练家子的身份是说得过去的。可是有一件事说不过去,那就是她的手有茧,我猜,是常年握剑而导致的。”
“一个猎户,应该擅长的是弓,不应该是剑。”苏浅婼接话道。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苏浅婼率先开口:“总有她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但是目前她应该会尽心尽力,至少要动手也不会对你动手。夏巧的事可以先不琢磨,但是眼下金家的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金家已经派人暗中跟着青襄了,想来是要摸清楚青襄每天的情况,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出手。
可是如此又过去了十天,金家依然没有动静,但是夏巧敏锐的察觉到,依旧有人在跟踪。
“他们是什么意思?”绕是青襄再聪明,如今也看不透了。
这一日,苏浅婼让青襄独自一人走一遭,让夏巧隐在暗处,可是那些人还是只跟不动手。
“如此只能确定,他们并不是忌惮夏巧。”
一间茶楼上,苏浅婼跟青襄坐在靠窗的位置,眼角余光瞥过一个角落,那里有两名男子在那探头探脑的。
“我大抵算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苏浅婼唇角抽了下,“金家放聪明了,我先前笃定,他们知道云依纺一定是你出面参加,所以定会对你下手。”
“难道,他们的目标不在我,在整个云依纺?”青襄心中一惊,“他们估摸着我出来的时间,要对云依纺下手?”
苏浅婼摇头:“不是。”
青襄瞬间困惑了,苏浅婼道:“他们是要在最后关头下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如果现在下手,我们就会有时间,去破这个局。”
一言惊醒梦中人,青襄恍然大悟,同时也后背发寒,“这金家,不简单啊!”
“后面,估计有人在支招。”以苏浅婼对金家的了解,他们要是能有如此算计,金燕娥就不会进牢里了。
金家人对她恨之入骨,如今有这么个大好机会,他们绝对会立刻出手报复,绝对不可能隐忍,而如今能隐忍到这地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幕后有人。
“小姐知道这人是谁?”青襄见苏浅婼目光依旧平静,神色跟着放松下来。
“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但不确定。”苏浅婼轻抿了口茶说道。
她怀疑简玉轩,唯有他,才能有如此深的城府,而且金家是他的人。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有怀疑的对象总能令人安心点,要不然,不知对手是谁,那才更可怕。
苏浅婼放下茶杯,眼眸闪过一抹精光:“至少现在我们掌控着主导权,也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我们看似在明,实际在暗,既然要钓鱼,我们就得一网打尽!”
如今已进入冬季,寒风刺骨,冷得令人发紫,云锦世家选择在此时比拼是为了迎春的一批新货。
这几日,绣纺比拼的事可掀起了不少风波,甚至有人在打赌,赌谁能够拔得头筹,谁能进入前三,更是赌哪家绣纺要垫底。
众所皆知,这场比拼是云锦世家办的,但只有萧天夙自己知道,是简玉衡撺掇着他办的。
“我说,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现在可以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