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如果能按着简简单单的事态发展就好了。
纪一鸣喋喋不休的说,薛贺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什么话都没说,转身阔步离开。
喝了酒的人,就容易不太理智,纪一鸣看着薛贺远走的背影,开口咒骂,“薛贺,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男人?冉冉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前几年你还夜夜买醉,我还可怜你,现在看来,你就是在演戏……”
纪一鸣话说至半截,薛贺突然返身走了回去,嘴角的烟往地上一吐,抬手在纪一鸣脸上就是一拳。
“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就是你们纪家的人。”薛贺咬牙切齿,眸底满是恨意。
纪一鸣饶是再傻,都听出薛贺的话不对劲,“我们纪家人怎么了?哪里得罪你了?”
薛贺冷嗤,把纪一鸣按倒在地,“你不配知道。”
不配?
多大的仇恨,能用得上不配两个字?
纪一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薛贺习染了他妈嫌富爱平的毛病,一翻身,把薛贺压在身下,“我不配?在我看来你才是真的不配,你就是个孬种,根本配不上我妹妹。”
多年来的好哥们大打出手,两人谁对谁都没手下留情。
好在,两人在开始大家的时候纪柔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纪冉,看着两人打架,除了焦急的喊‘别打了’,再没有别的办法。
“纪冉姐,你倒是醒醒啊,你看看这两人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纪冉姐,纪冉姐。”
纪柔不停的摇晃纪冉的肩膀,纪冉酒劲上头,胃里也忽然间翻腾的厉害,一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出来后,纪冉胃里舒服了许多,被夜半的风一吹,清醒大半,看向搀扶着她的纪柔,“小纪护士,去帮我买瓶矿泉水。”
纪柔点头如捣蒜,忙跑到马路边的便利店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
纪冉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漱口,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纪柔扯扯她手臂,示意她看一旁打架的纪一鸣跟薛贺。
纪冉后知后觉,惊讶,“这两人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纪冉姐,你快劝劝吧,我看薛医生跟纪医生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在大家啊!”纪柔担忧的说。
“啊!”纪冉应了一声,走到两个正扭打在一起的男人面前,蹲下身子,甜腻腻的笑,“你们俩需要裁判吗?打到哪一步了?几局定胜负啊?”
纪冉说,纪柔听得发愣。
不是说好劝架吗?怎么还鼓励打架了呢?
纪柔站在纪冉身后不停的扯她的衣角,纪冉不为所动,“你们俩加起来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居然还打架?明天你们俩还准备上班吗?准备一个个脸上挂着伤去给病人看病?
病人看到你们这副德行,还敢用你们瞧病吗?”
纪冉说,纪一鸣先松了手,“撒手!”
薛贺闻声松手,两人起身,拍打了拍打身上的土,谁都没吭声。
纪冉看看薛贺,又去看纪一鸣,走到纪一鸣跟前,晚上手臂,“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就你这副样子,看回去之后老纪怎么收拾你。”
纪一鸣撇嘴,不服气的看薛贺,“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纪一鸣话落,以为薛贺会反驳,谁知道,薛贺一言没发,转身走了。
薛贺离开,纪柔看看情况,忙拔腿追上,追出一段距离,又跑回来,看着纪冉郑重其事的说:“纪冉姐,你放心,我不会对学长再有别的情愫了,我替你去劝劝他。”
说完,纪柔跑离,纪冉无所谓的耸肩膀,“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现在对他又没有什么情愫。”
纪冉嘟囔完,侧头看纪一鸣,看着他脸上跟嘴角的淤青,恶趣味的伸出手戳了下,听着纪一鸣疼的倒吸气,笑出声,“呦,纪医生还知道疼呢,我刚才看你那副英勇的样子,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纪一鸣一把将纪冉推开,“小没良心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跟薛贺动手?”
纪冉撇嘴,双手背在身后,往家的方向走。
纪一鸣跟在她身后,有些心疼,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个夜,注定不太平,所有人都各怀心思。
纪一鸣跟纪冉回家,各自简单冲了个澡就回了卧室。
纪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拿出手机给薛贺发了条简讯——薛医生,伤怎么样了?
简讯发出半晌,像是石沉大海。
纪冉在一开始的发简讯的时候就没想着薛贺会回复,但是他真没回复,她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
纪冉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嘴里碎碎念,“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怎么还动手打我哥,薛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吃定我了,所以才这么敢这么放肆。”
纪冉话落,一道温凉的声音回应,“他先骂的我。”
纪冉,“???”
纪冉从枕头里抬头,偏过头去看手机,发现,不知道何时微信发出去了视频,最最悲催的是,薛贺居然还接了。
纪冉胡乱抓了几下头发,开口,“那个,视频是我不小心发出去的,你脸上的伤还疼不疼了?”
“不疼。”薛贺回答,语气依旧冷淡,“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薛贺。”纪冉突然叫了一声。
薛贺准备挂视频的手僵住不动,纪冉脸上强扯出一抹笑,“薛贺,你跟纪一鸣都是十多年的好哥们了,完全没必要因为我闹僵,咱俩已经分手了,那就是以前的事了,你别因为咱们两的事跟纪一鸣过不去。”
薛贺没吭声,神情隐忍,直接按下了挂断。
挂断视频的纪冉,吁口气,平躺在床、上,手机盖在脸上。
另一头,薛贺攥着手机,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闭上眼,眼前出现薛母流泪的脸——“薛贺,你要记住,是纪家的司机撞死的你爸,咱们家跟纪家,是深仇大恨,他们家以为给点破钱就能了事?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