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刚送走堂婶,扈云秀一转头就见钟离景和唐之儒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前问道,目光看着唐之儒。
唐之儒恭敬回道:“少夫人,草民看了一下,那些种子不发芽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种子可能是陈年的,另一个或许和地势有关,具体的草民也不是很懂,不敢妄言。”
和她猜的大致差不多。
扈云秀笑着接过话,“辛苦唐大夫了,先进屋歇歇喝点水。”
“多谢少夫人。”唐之儒恭敬的道谢后走进院子。
扈云秀转头朝屋里喊了声,“蓉枝,帮忙给唐大夫倒杯茶。”
“好。”聂蓉枝从堂屋里出来,应了声后客气的和唐之儒打了招呼,将人请进堂屋后去给他倒茶去了。
喊完,扈云秀才想起来闺女在屋里睡觉,懊恼的说:“坏了,忘了雪儿在屋里睡觉了,我去看看她有没有被我吵醒。”说完脚跟一转捉急忙慌的往屋里跑。
“秀秀,慢点。”钟离景见状有些无奈的叮嘱了句,也跟了上去。
扈云秀匆匆进屋来到闺女的小床边,果然见她已经醒了,此时正扁着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水光,一副正打算哭的架势。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哭了。”扈云秀看着心里一紧,连忙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小屁股哄她,“清雪乖,娘亲在呢!咱不哭啊不哭。”
钟离景进门就见他家娘子正抱着女儿温声细语的哄着,放轻了声音问道;“醒了?”
“嗯,也不知道是她自己醒的还是被我刚刚那一嗓子吵醒的。”扈云秀轻声回答着钟离景,低头见闺女一只小手正紧紧的抓着她胸口的衣襟,扁着的小嘴已经松开,眼中继续的水光也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低下头用额头亲亲蹭蹭她的额头,无奈又宠溺的说:“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呀呀!”小清雪以为娘亲是在和自己玩,高兴的呀了几声,松开抓着衣襟的手去抓她的脸。
扈云秀转头亲了下闺女递到嘴边的小手,转头对钟离景说:“阿景,你去招呼唐大夫吧!我给清雪喂点奶就出去。”虽然他们和唐之儒已经很熟,但他怎么说都是客人,身为主人家,把客人凉着不管可是很没礼貌的事。
“好!”钟离景应着揽过她的肩膀在她额上亲了亲,看了眼她怀里的女儿后转身离开房间。
扈云秀给小家伙喂了些奶后抱出来又让唐之儒给她看了看,再一次确定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才彻底放下心。
吃过晌午饭,扈云秀他们便拜托谢崖将唐之儒送回镇上。
等把人送走后,扈云秀才对钟离景说:“阿景,我们再去药园一趟,上午光惦记着新种的草药,忘了看看去年种的当归有没有被冻坏了。”
钟离景看向她怀中正紧紧抓着她衣襟的闺女,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温声说道;“你在家看着雪儿吧!我去看看。”
“不用,带着她一起去就行。”扈云秀说着将闺女递过去,“你来抱,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沉了,压的我手酸。”
怕这小家伙闹,从她醒来到现在她一直抱着没撒手,一双手臂早酸的受不了了。
钟离景二话没说将女儿接过来抱在怀里,见她甩着双臂一脸难受的样子,腾出一只手轻轻帮他按捏胳膊,心疼的问她,“好点了吗?”
扈云秀冲他呲牙露出笑容,宽慰他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说着话锋一转,“你等等,我去柴房拿锄头。”说完也不等钟离景点头,转身一溜烟的钻进柴房里,没一会儿就拿着一把小锄头出来,笑呵呵的对钟离景说:“走吧!”
说着走到他身边,伸头看了眼他怀里的闺女,见她正咬着自己的手指玩没有哭闹,轻舒口气说:“没哭就好。”说着伸手将她嘴里啃着的手指给她扒拉出来,啃手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能惯着她。
说实话,扈云秀挺怕自家闺女认人的。万一这小祖宗只认她,不让其他人抱,那她以后可就惨了。
幸好就目前看来,这小祖宗还不认人,至少她爹抱着就不哭不闹,至于其他人,晚些时候她得试验看看。
要是这小祖宗有认人的苗头,她一定要给她掐灭在萌芽中。
夫妻俩说说笑笑的来到药园,扈云秀看了眼还覆盖着枯叶的当归地,转头对钟离景说:“阿景,你抱着闺女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钟离景看看她手里的锄头,又看看怀里的闺女,衡量了一下后才点头,“好,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扈云秀顿时丢给他一个白眼,怼道:“我有这么傻么?”说完不再搭理他,拎着锄头进了地里。
被怼,钟离景也不生气,反而好笑的看着气呼呼的扈云秀,目光中满是柔情宠溺。等她走远后,他收回视线注意着怀里看上去特别安静乖巧的女儿,压低声音敲打她,“雪儿,你要听话知道吗?不能无故哭闹让娘亲担心,知道吗?”
“呀呀呀!”小清雪微微歪着脑袋看着碎碎念的爹爹,呀呀呀的回应着他,也不知道是在说不知道还是知道了。
钟离景微一愣怔,很快回神过来,低笑着摇摇头,自己也真是晕了头了,才三个月的孩子如何能听得懂这些?
另一边,扈云秀来到当归地边上蹲下,用手扒开上面的枯叶,发现下面已经发出新芽,不禁送了口气,发芽就说明下面的根没被冻坏。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扈云秀还是挖开看了看,确定没被冻坏后又重新将挖开的当归埋好,又换了好几个位置检查,发现也不是完全没有冻坏的。
至于冻坏的有多少?她也无法判断,总不能让她将几分地的当归全都挖出来检查一遍吧?
“冻坏的应该不多吧?”打眼扫过所有当归,扈云秀低声咕哝完转身往外走。算了,再过段时间再来看,等新芽都长起来就知道冻坏的多不多了。
见他家娘子回来,钟离景抱着女儿迎上前两步,温声问她,“怎么样秀秀?可冻坏了?”
扈云秀点头,“是冻坏了些,不过不知道多不多?”回答完他的话后立马宽慰道:“不管了,等它们再长长就能看出来了,走吧!回去了。”
“好!”钟离景点头应下,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过她的手往回走。
刚走出药园,扈云秀看着开得正盛的桃花忽然想到她之前挖回来的金银花,拉住钟离景说:“等等阿景,我去看看金银花。”说完撒开他的手跑过去查看。
钟离景抱着女儿在原地等着,眼神的温柔的注视着她跑来跑去的身影。
不一会儿,扈云秀就回来了,很开心的跟钟离景说:“阿景,我种的金银花都活了。”
“是吗?我们秀秀真厉害。”钟离景笑着接过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那必须厉害!”扈云秀一脸‘这还用说’的傲娇表情,只不过没两秒,她就噗呲一声笑出来,乐呵呵的说道:“今年的桃花开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接出来的桃子有没有山上的那些好吃?”
钟离景闻言好笑的接过话,揶揄她,“这才开花,你就惦记着吃是不是早了点?”
扈云秀立刻装傻,“你说什么?没听清。”说完立马转移话题,“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了,赶紧回去吧!外面风大,可别冻着我们宝贝。”说着伸手给闺女整了整帽子,将她遮的严实点,免得被风吹到。
是谁一直耽搁的?
钟离景好笑的在心里想,再次牵过她的手往家走。
回到家,就见堂叔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正在和聂蓉枝说话,扈云秀看了钟离景一眼后快步走进去打招呼,“叔。”
扈明成见他们回来,笑着说道:“听蓉枝说你们去药园看当归去了,怎么样?没冻坏吧?”
扈云秀老实道:“冻坏了一些,不过应该不要紧。”回答完他的话,才问他,“叔来是有什么事吗?”
扈明成点头,“确实有事找你们。”说完后紧跟着问道:“这几天都没看见你婆母,她是留在县上没回来还是?”
扈云秀这才想起忘记告诉堂叔他们婆婆去临州的事,忙说道:“叔,我忘了跟你们说了,母亲有事去临州了,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说完想到什么?跟着问堂叔,“叔来是为了学堂的事吧?”
扈明成再次点头,“是啊!这两日隔壁两个村子之前跟着你婆母读书练武的那几个孩子的父母来问我,他们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学堂继续读书认字?我这不来问问。”
说明了缘由后,扈明成接着有些为难的说:“你婆母去了临州,那现在谁来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对哦!把这茬给忘了。
堂叔这么一说,扈云秀才想起这茬,正准备转头问钟离景,就听他说。
“叔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直没开口的钟离景接过话,“我在县上请了为教书先生,只不过他家中还有事需要处理,再晚几天我会让阿坤去县上将人接过来,到时候叔再通知那些孩子来学堂就行。”
扈明成听完顿时放心了,笑着说:“那行,等先生什么时候来了,我再去通知他们。”
钟离景点头,客气道:“嗯,麻烦叔了。”
“阿景你这说的哪里话,是我们一直在麻烦你们才是。”扈明成摇摇头,要不是他母亲心善愿意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又怎会有这个学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