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
扈云秀被尿憋醒,爬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掀开被子一只脚刚落在地上就听到睡在小床上的某个男人压低的声音,“别点灯,外面有人。”
扈云秀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转头看了眼窗户的位置,努力竖起耳朵听了听,然而却什么都没听到,不禁扭回头看着已经来到身边的男人,压低了用气音问道:“真的?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钟离景虽然因为体内的毒不能随意动武,但常年练武五感本就比常人强,再加上他近几年带兵征战沙场练出的警惕性,让他在外面传来动静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嘘!过去看看便知。”钟离景压低声音在扈云秀耳边说了一句便搂住她的腰腿直接将人从床榻上抱下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抱着人走到后窗边,动作小心的将她放下,一手揽着她的腰把人固定住,一手轻轻的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再次在她耳边低语道:“看。”
感受着脚丫下传来的温热体温,扈云秀不自在的动动脚指头就想挪开,结果刚一动就被揽在腰上的手臂箍紧,顿时动惮不得。
“别动,小心让外面的人发现。”钟离景将人搂紧,有些无奈的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要不是他此时不能动用内力,身体也因为毒素侵蚀变得无力,他岂会如此憋屈的躲在屋里。
被他这么一提醒,扈云秀立马不动了,她暗吸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自在,小心的把脑袋凑到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前微咪着眼睛看向外面,果然见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她家菜地里偷菜,隐隐约约的还有说话声。
扈云秀立马凝神静听,只可惜对方声音太小,她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直棱着耳朵听了半天一句也没听到,她只好放弃转而问身后的男人,“阿景,你能听清楚他们说什么吗?”
“能!”钟离景凑到扈云秀耳边低低的应了声,随即将外面两个小贼的对话转述给她听,看着窗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听完钟离景的转述,又见外面两个偷菜贼如蝗虫过境般的熟悉作案方式,扈云秀立马便猜到这两人的身份。顿时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新招呢!没想到还是这一套。”
外面两个偷菜贼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在她这儿吃了亏的扈明军夫妇。
地被扈云秀收回不说,还被坑了几百斤粮食,这让本来就心胸狭隘的扈明军夫妻俩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只不过两人还算沉得住气,并没有马上就对扈云秀实施报复,而是闷在家里想了好几天的法子。
只不过法子还没想到,家里的菜就吃完了。再加上女儿嚷嚷着要吃肉,这夫妻俩一合计,就有了半夜来扈云秀家偷菜的举动。
在扈云秀和他们扯破脸皮之前,这一家子都不屑偷,而是明目张胆的拿。家里菜没有了,来扈云秀家菜地里摘,想吃肉了来扈云秀家鸡棚里抓,想吃鸡蛋鸭蛋了来扈云秀家鸡棚里捡……简直就跟强盗无异。
而现在,他们不过是把明抢换成了暗偷。
钟离景听着怀里人充满嘲讽的话语,眸色微凝,低声问道:“秀秀知道他们是谁?”
扈云秀点点头,“知道,不用管他们。我就最后做一次好人,让他们再占一次便宜。”下次,他们要是再敢来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看她不拿大砍刀直接剁了他们的爪子。
“她爹,差不多了,赶紧去抓只鸡回去了。”正在菜地里摘菜摘的兴起的扈刘氏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她连忙抬头看了眼扈云秀房间的位置。发现屋里并没有亮起灯光不禁松了口气,见菜摘的差不多了,赶紧催促丈夫去抓鸡。
扈明军也跟着抬头看了眼扈云秀房间,又转头看了看他们摘下来的菜,发现已经装满了他们带来的背篓,这才停下继续拔菜的手,蹑手蹑脚的朝鸡棚摸去。
两人的一举一动被屋里的扈云秀和钟离景二人看的一清二楚,见扈明军朝鸡棚那边摸去,钟离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当真不管他们?”
“不管。”扈云秀淡淡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鸡棚那边传来动静,忍着冲出去将他们抓个现行的冲动,她倒要看看这一家子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不多时,扈明军就拎着一只又大又肥的大公鸡回来,压低了声音问妻子,“没起吧?”
“没,赶紧走!别让他们发现了。”一直紧盯着扈云秀家动静的扈刘氏一看丈夫回来,立马背起装满菜的背篓催丈夫离开。
扈明军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不爽的怼道:“瞧你这点胆子,就算发现了那丫头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我可是他亲二叔,肯吃她的菜吃她的鸡是看得起她。”
“你小声着点,别真被吵醒了,到时候那臭丫头肯定会闹得全村皆知,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扈刘氏哪里不知道丈夫窝里横的德行,赶紧拉着他离开。
两人这次的说话声比之前大了不少,让屋里的扈云秀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她顿时感觉自己三观碎成了渣渣。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这两人的厚颜无耻程度。
眼看着两人偷偷摸摸的已经走到菜地边缘,扈云秀眼中忽的闪过一道精光。拿开钟离景箍着她的手,光着脚丫子几步跑回床边拿起火折子吹燃把马灯点亮。然后拎起来对着窗户晃了晃。
就算不去拆穿他们,她也要吓吓他们,不然她吐不出心里憋着的这口气。
“她爹,快走,哎唷!”
果然,一看到屋里亮起了灯,扈明军夫妻顿时吓的魂都飞了。扈刘氏更是因为着急离开没看清脚下被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蠢婆娘,你怎么这么没用?还不快点起来。”扈明军嘴里说的厉害,但心里还是挺怕强硬起来的扈云秀的。见妻子摔倒,他不但不关心,还恼怒的低声咒骂起来。几步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薅起来连人带背篓往背上一背,也不管扈刘氏嘴里的痛呼声,背着她快速跑走。
钟离景一直站在窗户边上,将外面两人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见他们被吓得狼狈逃窜的样子不禁在心底暗骂了句活该。随后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还拎着马灯不停晃着的小女人,眼里浮现笑意,走过去说道:“好了,不用晃了,他们已经被吓得逃走了。”紧接着将两人逃走时的狼狈样子告诉她。
听完钟离景的讲述,扈云秀一脸解气的说:“哼,腿摔断了才好。”结果话刚说完就被钟离景突然抱了起来,她吓得小声惊呼了声,“啊!你干嘛?”说着赶紧用空着的手揽住他的脖子,就怕不小心摔下去了。
钟离景没回话,抱着人快走几步放到床榻上,将她手里的马灯拿走,又拉过被子将人裹住才说:“赶紧睡吧!别着凉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握她光着的脚丫子。
扈云秀见状顿时吓得将一双脚快速缩回床榻上,一脸戒备的看着钟离景说:“你干嘛?”
看着扈云秀脸上的戒备,钟离景才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抱歉的道:“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想试试你脚凉不凉。”
听他这么一解释,扈云秀才发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顿时尴尬的讪笑道:“这,这样啊!”说完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受伤的表情,不禁更加心虚起来。她干咳两声后有些结巴的说道:“那,那个,我脚,脚不凉,谢,谢谢!”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把被子拉起来罩住脑袋,在被子里无声哀嚎,扈云秀,你到底在紧张心虚个什么鬼?
钟离景见状,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同时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对他完全敞开心扉接受他。
被钟离景这么一闹,扈云秀因为扈明军夫妻二人的无耻行为而生出的郁闷情绪也跟着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生理反应。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醒过来,她是准备去上厕所的啊!
麻蛋,这两个人也太会挑时间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尿/急的时候来。
默默在心里咒骂了那两人一番,扈云秀也顾不得什么尴尬紧张了,赶紧掀开被子下床穿鞋。然后一手抓过搭在床边的外衣一手拎过马灯就往外跑,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等钟离景回过神她已经到了门口。
“秀秀,你干什么去?”钟离景见状赶紧也抓过外套跟了上去。
“出恭!”
扈云秀头也不回的丢给他两个字就火急火燎的打开门跑了出去,结果刚出门就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顿时打了个冷战,她连忙裹紧披在身上的外衣,咬着牙朝屋后头的茅房跑去。同时在心里吐槽,把茅房建在屋子后面还不留个后门,真是太不科学了。
在说钟离景,在听到扈云秀说去出恭时,他动作不要一顿,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在原地站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跟上去,毕竟这大半夜的,还是小心点好。
等扈云秀解决完生理问题从茅房出来,就见钟离景面无表情的站在茅房外,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有可能也是来出恭的,于是将手里的马灯递过去,“给,你去吧!我先回去睡了。”说完把马灯往他手里一塞就就着朦胧的月光往屋里跑去。
钟离景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马灯,又看了眼裹着衣服跑的飞快的身影,失笑的摇摇头,拎着马灯去查看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