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闻言顿时气哭了:“王妃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是太妃做主要将我赐给殿下,又不是小棠的意思,您至今打压我,我都不曾说些什么,您现如今又拿这话来中伤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呵!王爷倒是好心思,将两只狐狸精养到了一个院子里,存心来膈应我不是?”赵淑珍说话很是难听,言辞犀利分明不曾将二人放在眼里。
“还请王妃说话注意一些,毕竟这里是祁王府,且今日府上还有外客,王妃的言行举止便是代表了王爷,您这般言辞犀利,这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了吗?”萧锦焯冷声道。
“哟呵!你这个狐狸精,刚来那会儿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天生痴傻,没想到竟都是装出来!”赵淑珍早就看这个叫做宋娆的女人不顺眼,这会儿寻着机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王妃是从哪看出来我装的?上次不过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罢了,怎地王妃还觉得是我怕了你呢?”萧锦焯挑了挑眉,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小贱蹄子!你是越来越嚣张了是吧?你……你仗着王爷的宠爱不把本王妃当回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王妃的厉害!”赵淑珍长这么大没见过妾侍对待主母如此无礼的。
何况还是一个未过门的妾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把她押过来!本王妃倒是不信了,先是坏了规矩偷偷遛进了前厅,现在又对我如此无礼,我看你是要翻天了不成!”
一群下人闻言纷纷撸起袖子便朝着萧锦焯逼了过来。
小棠见势不对,急忙挡在了萧锦焯的前面:“你们要打打我吧!姑娘她身子弱,真真是受不得折磨的。”
“把两个给我一块押了!”赵淑珍立刻道。
下人们不敢不应,不消片刻便将两人抓到了赵淑珍的面前。
赵淑珍先是瞥了小棠一眼,不曾将对方放在眼里,目光又落在了萧锦焯的身上,眼中顿时闪现出一阵妒火。
“你这张脸整日将王爷迷得神魂颠倒,连今日这样重要的宴会也差点被你搅和了,若非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想取代我这王妃的位置?”赵淑珍瞪着萧锦焯,好似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方才说了,今日前往前厅纯粹就是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王妃始终不愿信我,我也无法。”
“哼!瞧瞧这伶牙俐齿!当真是在王爷面前装的楚楚可人,差点连我都骗了过去,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恶的女人!”赵淑珍一怒之下,“啪”的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了萧锦焯的脸上。
萧锦焯闭了闭眼,几番克制方才勉强阻止自己想要出手的冲动。
正巧这时,院外传来房京的声音。
“住手!”
萧锦焯抬眸看向房京,面上再度恢复了柔弱:“王爷……”
“你……你这个女人实在不要脸,方才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王爷您千万别相信她,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装出来的!”赵淑珍愤怒道。
然而房京全然不管赵淑珍的话,只是冷声示意她:“住口!”
赵淑珍见房京压根不搭理她,心中十分不甘心:“王爷,为何您就不信我,非要去相信这个贱人!这个宋娆她分明就是个颇有心计的贱人,在您的面前装的柔柔弱弱,对我却十分不敬。”
“够了!你方才打了宋娆一巴掌,本王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这便是你口中所谓的不敬吗?你自己不能克己待人,还指望别人对你卑躬屈膝吗?”房京呵斥了一句。
赵淑珍被房京吼了一嗓子,顿时闷声不吭了。
房京一转头看见被打肿了半边脸的萧锦焯,顿时声音更冷了:“怎么,本王说的话都没用了吗?让你们放开宋姑娘都聋了不成?”
房京这一嗓子吼的在场人纷纷不由自主地一抖,随即便将宋娆和小棠放了开来。
房京将宋娆拉了过来,抬起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来,语气温柔道:“疼吗?”
萧锦焯默默垂着眼帘,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萧锦焯越是这副沉默不语的模样,就越是惹得房京心中疼惜。
“王爷,她……她这是故意……”
赵淑珍还来不及说完,却只听见房京一声怒吼:“滚!通通给本王滚出去!”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赵淑珍,她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房京,自己可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平日里就算他对她再怎么冷淡,至少也会给予她基本的体面。
可是现在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有意给她这个嫡妻难堪,他居然让她滚!
“王爷!您怎么能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对待我?”赵淑珍一脸委屈地望着房京。
房京却无动于衷,转头拉着萧锦焯朝着屋里走去,又吩咐小棠:“去给姑娘拿药!”
小棠闻言半句不多说,立刻转身离开,于是院子里只剩下了赵淑珍和她的一群下人们。
“还等什么!王爷都已经发话了,你们都耳聋了吗?”赵淑珍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只能对着几个下人撒气。
下人们不敢多言,只是缩了缩脖子。
直到院外人走了,萧锦焯这才出声质问房京:“王爷方才分明在院子外,眼睁睁看着我被王妃赏了耳光,才堪堪出来,这会儿何必在这假惺惺的?”
“娆娆,你听我解释!”房京难得待人这般温柔耐心,却见萧锦焯压根不买账。
“不管王爷有着怎样的解释,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宋娆心中也明白,王爷自始至终不曾相信过我,对不对?”萧锦焯转头望着房京,眼中带有责问。
“娆娆……”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娆娆有些困了,需要休息!”说完,萧锦焯不管欲言又止的房京,一头钻进了褥子里。
房京见萧锦焯一副坚决的模样,倒也未曾勉强,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萧锦焯感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将脑袋从褥子里伸了出来,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殿下,药拿来了!”小棠边喊边跑了进来,一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萧锦焯,不由得愣了一下,“殿下走了吗?”
萧锦焯从榻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道:“我让他先走了。”
“姑娘!殿下心里是关心你的,您怎么还不领情呢?”小棠颇有些为房京抱打不平。
“小棠,我方才听王妃那话里的意思,当初太妃是有意要将你许配给王爷的?”萧锦焯直接跳过了房京的话题,反问小棠。
小棠果然被问住了,脸颊一红有些尴尬地看着萧锦焯:“姑娘还真是耳聪目明的,王妃不过就是提了那么一句,您竟还上心了。”
“王妃没必要拿这些事情忽悠人啊,何况在场之人这么多,她也不至于胡乱攀诬,”萧锦焯眯了眯眼,眸中带着试探,“小棠啊,这些事情你可是一点都不曾与我提过啊!”
小棠咬了咬牙,有些心虚:“姑娘你就别问了。”
“小棠!并非我想问,而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也算是我半个情敌,女人的心思最是多变,我不希望身边最信任的人最后反而成了杀我的人。”萧锦焯言辞没有遮掩,语气半带讥讽。
小棠闻言果然紧张了,她急忙摇头解释:“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又是怎样?”萧锦焯歪着头,看上去漫不经心,然而言辞之间却也隐隐多了几分不快。
小棠急忙道:“姑娘,小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就只是个下人罢了,当初太妃的确有意要将我许配给殿下,可介于王妃的势力,最终也没能成。”
“这么些年下来,我一直被王妃打发在膳房,原本王妃是打算再过一两年便找个法子将我发卖了出去,这是姑娘来的及时,否则小棠难逃厄运。”
“既是这样,小棠心中对王爷想必也是有些念想的吧?”萧锦焯挑了挑眉,言辞之间多了几分冷淡。
小棠微微一怔,看向萧锦焯的眼神带着几分诚恳:“小棠说实话,在见到姑娘之前小棠的确是存了些不该有的念头,但在见了姑娘之后,亲眼见到王爷对您的关心与温柔,我便知道,小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像姑娘那样的人。”
萧锦焯拧了拧眉,眼底掠过一抹莫名的忧愁:“小棠,你能这么想很有志气,这世上男儿那么多,既然这个男人不爱,那你也没必要为了他苦守,最后反而是伤了自己。”
小棠眨了眨眼睛:“姑娘,不怪我?”
“怪什么?”萧锦焯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小棠,若有一天我走了,你是选择跟着我,还是留在王府?”
“姑娘为何这样问?姑娘是要嫁给王爷的,小棠既要跟着姑娘,也要留在王府里。”小棠直言道。
萧锦焯笑了笑,又问:“那如果非要做个选择呢?”
小棠郑重其事地想了想,似乎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