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宸顺势一抬胳膊便将萧锦焯揽进了怀中,然后抬头对如诗如画两姐妹道:“我先送她回去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需不需要帮你找辆马车?”如诗询问道。
柳苏宸摇了摇头:“那样反而招人耳目。”
于是,柳苏宸倒也不客气,推开二楼的窗户,便将萧锦焯打横抱起,跳了下去。
如诗如画姐妹两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到他们赶到窗户边去观望却已经瞧不见那两人身影了。
如诗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
“别胡说!主子的事情又岂是咱们能背后胡乱议论的?”如画即刻制止,然而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这边柳苏宸抱着萧锦焯从红尘馆刚出来,便碰上一群人在街道上巡视,看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家丁。
一群人边跑边喊:“这大晚上的,你说宋娆姑娘能去哪?”
“晚上不还和王爷喝着酒吗?”
“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被一个女子给灌醉。”
……
望着走过去的一群人,柳苏宸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怀里的萧锦焯,似有些不痛快地冲着女人脸颊吹了口气:“找你来了!”
萧锦焯在柳苏宸的怀里睡得很是安心,头发被吹得在脸上挠痒痒,萧锦焯随即不耐烦地伸手抓了抓。
柳苏宸没好气地瞥了萧锦焯一眼,转身抱着女人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去了。
柳苏宸挑了个没人的路线,绕过了王府家丁,这才成功抵达祁王府的院墙外面。
“唉!真不想把你送进去!”柳苏宸叹息了一声,背靠着墙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将人送进去。
万一房京正好在屋子里,那他现在进去岂不是被逮个正着?
“外面好像有动静!快出去看看!”院墙里忽然传来房京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愤怒与凛冽。
柳苏宸眉眼一凛,直觉对方可能发现了他,随即抱着萧锦焯转进了一旁的深巷之中。
身后很快有脚步声追来。
“站住!”身后之人说话的同时,一道凛冽的杀气从背后猛然袭来。
柳苏宸下意识地侧身,原本即将击中他背部的匕首就这样堪堪擦了过去。
柳苏宸心知自己逃不掉,索性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
房京一凝目,原本凶狠冷漠的脸色瞬间出现了一抹惊诧以及错愕。
“居然是你!”房京认识柳苏宸,在东麟的几次行动中,这个名叫“乐生”的男子多次出手帮助萧锦焯。
原本房京以为他只是普通小太监,所以并没有将他当回事,直到这个名叫“乐生”的太监多次出手,他才意识到此人身手不凡,甚至比他的师父卫春和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久不见啊,庞大人!”柳苏宸慢慢悠悠地开口道。
房京微微皱眉,目光看向柳苏宸怀中的萧锦焯,脸上露出一抹不快:“将她放下!”
柳苏宸轻轻勾唇,冷声道:“她是东麟人,不该留在此处。”
“不,你错了,她是宋娆,不是你口中所说什么萧锦焯!”房京立刻道。
“究竟她是也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柳苏宸冷眸淡淡注视着对方,眼中敌意很是明显。
房京看着沉睡的萧锦焯,忽觉心头一痛,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手心流走。
“那便由她醒来自己做决定吧!”房京道。
柳苏宸挑了挑眉,眸中掠过一抹讥讽:“你是不是喜欢她?”
房京被柳苏宸猜中了心思,莫名感到不舒服:“是又怎样?”
柳苏宸勾唇笑了笑,眼底却毫无温度:“不怎样,我也喜欢她,不如我们公平竞争吧!”
“你说什么?”房京看向柳苏宸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和讥讽,“你也配吗?”
柳苏宸闻言不怒反笑,然而那张精致容颜却多了几分似有似无的冰冷。
“笑什么?”房京怒道。
柳苏宸敛唇径直望着房京:“我配不配也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她说了算。”
说完,柳苏宸像是宣布主权一般,当着房京的面在萧锦焯的额头落下一枚轻且淡的吻。
房京气的双眼抽了抽,同时拳头狠狠攥起:“你敢再碰她一下,我杀了你!”
柳苏宸冷笑了一声,一掌上去,与房京的那一拳在空中碰撞。
霎时间,四周罡风四起。
两人各自后退了数步,拉开了距离,柳苏宸也并不恋战,抱起萧锦焯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房京自是不甘示弱,沿着柳苏宸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直到房京的脚步声走远,柳苏宸这才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抱着萧锦焯又悄悄跑回了王府。
“就算是要送你回去,也该由我亲自来送!我无法忍受他触碰你,哪怕只是无意为之!”柳苏宸将萧锦焯的身子轻轻放到了榻上,低头在女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萧锦焯,祝你好运呢!”柳苏宸邪邪一笑,随即小跑了几步飞出了院墙外。
这边房京还领着府上的家丁四处寻找柳苏宸和萧锦焯的行踪,那边王府的人却传来消息,说宋娆姑娘人已经回去了。
房京一听不由得惊讶了几分,随即吩咐家丁收工,然后赶回了王府。
……
彼时,萧锦焯人已经醒了过来,坐在榻边喝着小棠做好的醒酒汤。
房京跑进来的时候,萧锦焯脸上有些懵:“王爷……”
房京脸上的喜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他伸手将她一把揽进了怀中,抱的很紧。
萧锦焯:“……”
昨晚,她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去了红尘馆,还和如诗如画以及柳苏宸几人商量了应对之策,再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还真就记不清了。
所以她又是怎么回来的?
既然记不起来,萧锦焯便索性装傻充愣:“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房京愣怔了一下,有些讶异:“你不记得了吗?”
“哦,昨晚喝多了,记不清了!”萧锦焯回答很自然。
小棠这会儿适时地过来,手中端了一碗青粥小菜,口中道:“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姑娘喝那么多酒呢?”
“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姑娘满身酒味,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把我吓坏了!”小棠颇有些抱怨的意思。
房京回过头来问萧锦焯:“你当真什么都记不清了吗?”
萧锦焯垂着眸子,一副失落的模样:“我是不是闯祸了?”
房京笑了笑,安慰着萧锦焯:“倒也不是,只是昨晚有人要将你带走。”
“有人将我带走?”萧锦焯眯了眯眼,不会是柳苏宸暴露了吧?
房京似乎并不想提及柳苏宸,并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不管怎样,你能回来就是好事!”
萧锦焯微微笑了笑,此事算是就此揭过去了。
不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锦焯轻吐了口气,用过早膳,又躺回去睡了一上午。
中午起来的时候,萧锦焯的精神总算好了些许,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发呆,零碎的记忆总算恢复了一些。
还不如不去想,这下萧锦焯恨不能直接将自己拍死。
当晚,房京又过来了一趟,绝口不提昨晚醉酒一事。
房京没问,萧锦焯自然也不乐意多此一举。
“王爷有事?”萧锦焯正忙着绣手中的绣品,房京一进来便已然注意到了萧锦焯手中那个绣到一半的钱袋。
“娆娆这是在做什么?”房京缓声问了一句。
萧锦焯勾唇笑了笑,开口道:“帮你绣个钱袋,原本是想绣个帕子给你,不过一想那东西不适合男人用,便改成了钱袋。”
房京闻言愣了片刻,脸上似乎多了几分错愕,也多了几分感动。
萧锦焯承认自己这次又耍了心机,她不希望房京因为昨晚的事情怀疑她,所以才会急于完成这个绣品,以便取得他的信任。
萧锦焯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不光彩,但她别无选择,她需要南曜的兵力去拯救东麟,如果非要让她在忠和义之间选择一个,那她必须选择前者,东麟的江山社稷、万千百姓不可辜负。
“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钱袋喜不喜欢?”萧锦焯绣完最后一针,将钱袋递给了房京。
一旁的小棠立刻出言替萧锦焯卖惨:“姑娘为了绣这一个钱袋可是折腾了好多天了,起先时常戳伤了手,现在倒是越发熟练了。”
“娆娆!只要是你绣的,我都喜欢!”房京笑的很开朗,眼中全无防备。
萧锦焯眼帘悄悄垂下,似乎有些无法面对此时的房京。
“对了,晚上陪我去赴一场宴席。”房京温柔道。
“什么宴席?我与王爷还未曾成婚,如此贸然出双入对,会不会不好?”萧锦焯看似羞涩地说道。
“平王就是希望你随我同去,这次算是彻底斩断我与太后那边的关系。”房京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恒王邀我之后不久,平王便紧跟着来邀我入宴,两人的时间皆是今晚,现在想来本王更像是他们两个斗法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