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煌摇了摇头，这事儿不能细品，越想越绝望：“除了太子和庸定王，剩下的兵权皆由父皇调派。”
“殿下再细想，如今太子民心所向，又是功高震主，且坐拥这十万大军，天底下谁人最是忌惮？”霍姜又问。
“本王如何知道？”萧云煌被问烦了，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转身却又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莫非你是指……父皇？”
霍姜淡然一笑：“殿下总算想明白了。”
“霍先生的意思是，这一次即便咱们不动手，父皇也会动太子？”萧云烟立刻问道。
“那也不一定，毕竟太子此番立下军功，圣上光明正大打压只怕会寒了军心，所以……”霍姜笑的阴险，与他那周身的书生气完全不相符。
“所以什么？”萧云煌一脸迫切地问道。
“所以，需要我们推波助澜，给皇上一个治罪的借口。”
萧云烟：“太子为人谨慎，想要治罪于他，谈何容易？”
霍姜眯了眯眼：“殿下别忘了，当初夏贵妃是怎么将太子送去边境的？”
萧云烟一惊：“燕国公，当时燕国公贪污一案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是太子尽数担了下来，父皇这才一气之下将他发配了边境。”
霍姜微微点头：“太子不好下手，那就从燕国公下手，太子和皇后、燕国公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燕国公出了事，太子自然也被波及。”
“还是霍先生有法子，此事就这么办了。”萧云煌的脑子虽说不太好使，但好在懂得礼贤下士，“本王在此先谢过先生。”
“殿下先别急着谢我。”霍姜连忙制止了对方，萧云煌的性子他是摸透了，此人功利心极强，用到人的时候好声好气，用不到别人的时候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如若不是为了今后仕途，霍姜才不愿意跟在这种人身边受这种气。
“此事恐怕还要劳烦右都御史夏大人去操劳。”霍姜担心以萧云煌的脑子不一定想到这一层，特地指明了出路。
夏贵妃的父亲夏鸿益官拜直隶总督兼任右都御史，至从一品，此人手中掌控着许多朝臣不可见人的私密之事，萧云煌如今能在朝堂上掌握话语权，私底下自是少不得这位夏大人的帮助。
“明白，明白，多谢霍先生提醒。”萧云煌这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连一旁的萧云烟都觉得尴尬。
“既然是这样，那云烟就不多打搅了。”萧云烟离开了秦王府，便登上了回宫的车驾，她的手中有皇帝亲赐的通行令牌，出入宫要比大多数人便捷许多。
此刻已是夜里戌时，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呼啸而过。
这时，前方空荡的街道尽头站着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只瞧着马车越走越近，却全无避开的意思。
……
燃着熏香的太子殿内，萧锦焯手中拿着一本奏折，上面写着燕国公张覆城近一年来中饱私囊、克扣军饷的种种罪状。
“这些，都是你从都察院的文书库里偷取出来的？”萧锦焯手中举着那本奏折，面色看似平静地瞧向前方跪地掩面的暗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