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可以骗人,事实不会骗人,我不相信夏鸿益会无缘无故地推举这个庞京,这两个人之间若是一点关系没有,我不信。”柳苏宸眸子深沉,语气笃定。
萧锦焯搁下手中卷宗,淡淡抬眸:“夏鸿益只是跟本宫作对,却不代表与皇上敌对,既然皇上派你来查,说明对这个庞京有几分兴趣,莫非你愿意为了本宫欺骗皇上?”
“况且,庞京的家世清白也是事实,并非你想抹黑就能抹黑的了。”萧锦焯淡淡道。
柳苏宸眯了眯眼,看着萧锦焯的眸子闪过一丝阴谋的味道:“有些事实可以捏造,只要让皇上相信了,其他人信不信又何妨?”
“不必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离开皇宫,这种时候就不要作茧自缚了!”萧锦焯一口拒绝了柳苏宸的意见,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萧锦焯的确不太想将柳苏宸牵扯进她的那些权谋算计之中,免得最终想要挣脱的时候挣脱不开。
何况皇上那边,必然已经在心中为庞京分好了阵营,其实查或者不查不过都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萧锦焯不打算在这个事情上白费功夫。
至于庞京,此人在刑部多年,向来兢兢业业,为何会突然与夏家牵扯上了关系?这个疑问有待证实。
柳苏宸得了消息便没有多留,便离开了刑部。
萧锦焯回到刑部办事处的时候,黎渊还特意问了一句:“乐公公不是要询问案子进展,人呢?”
“我都与他说了,他人已经走了。”萧锦焯解释了一句。
黎渊闻言倒也不再多问,想也知道柳苏宸来刑部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案子这么简单,寻个借口找萧锦焯问话罢了。
这算是太子和皇帝的家事,黎渊没有兴趣过问。
“庞大人呢?怎么没见他?”萧锦焯取了一份案子卷宗,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黎渊头也没抬地忙着手中的事情:“殿下找庞大人有什么事?”
“没事,有阵子没见到他,问问罢了。”萧锦焯看似随意地应了一句。
“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刑部大牢审问犯人。”黎渊淡淡地道了一句。
萧锦焯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刚好撞见庞京从牢中/出来。
庞京面上毫无表情,经过萧锦焯身边的时候还特意行了礼。
萧锦焯无动于衷地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到裴诗晚的牢房门前,却见裴诗晚刚好也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在牢中呆的还习惯吗?”萧锦焯问了一句。
裴诗晚苦笑了一下:“想必不论换成谁,在这样的环境都没有办法做到完全适应吧?”
“是本宫考虑欠佳!再忍几日,大婚前一天便能将你们裴家人放出来了。”萧锦焯缓声道。
裴诗晚点了点头:“这两日刑部巡查牢房越发勤快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萧锦焯闻声愣了一下,望着裴诗晚,淡淡道:“你说什么?”
据她了解,刑部似乎并没有发布什么严加巡查牢房的命令。
“最近巡查的都是什么人?狱卒?还是官员?”萧锦焯随即问了一句。
裴诗晚想了想,开口道:“有时候是狱卒,有时候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刑部官员。”
“黑衣?”萧锦焯拧了拧眉,记忆中庞京一直穿的就是黑色。
萧锦焯望了一眼庞京消失的那个拐角,又看向裴诗晚,沉声问道:“是不是刚才那个人?”
裴诗晚望着萧锦焯如此严肃的面孔,随即点了点头:“殿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萧锦焯不动声色地望着拐角处,沉默了半晌,转头对裴诗晚道:“没事了。”
萧锦焯说完便没在牢房中多呆,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庞京还未走远,萧锦焯刚出来便瞧见了负手立在门口的庞侍郎。
萧锦焯拧了拧眉,走上前去:“庞大人还没走?”
萧锦焯现在很怀疑,方才自己在和裴诗晚说话的时候,这个庞京根本就在拐角处偷听。
所以萧锦焯什么也没对裴诗晚讲。
不过现在瞧着这庞京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萧锦焯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这个人天生演技好。
“殿下又去看未来太子妃?”庞京的言辞带了几分调侃,不过语气却十分冷漠。
萧锦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跟庞京多说些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傍晚离了刑部衙门,萧锦焯便立刻去了宋宅一趟。
“让蓝将军来见我,本宫有事要交代!”萧锦焯对着宋宅的管家吩咐了一句。
管家领了命令便立刻出门去找蓝新炎,萧锦焯则一直等在了宋宅。
等到蓝新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怎么了?火急火燎地把我喊过来,我这正陪着将士们操练呢!”蓝新炎显然也很懵。
萧锦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喊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本宫很闲?”
“什么事?”蓝新炎急忙问道。
“三天之后,本宫要立太子妃!”萧锦焯道。
“听说啦!”蓝新炎并不惊讶,这事儿好几天前整个燕京城就传遍了,但让蓝新炎不能理解的是,太子居然为这事特地将他从军营喊过来。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蓝新炎活到这个年纪,可是连个媳妇都没有呢!
蓝新炎觉得萧锦焯在炫耀!
不过蓝新炎实在不敢对自家主子有什么怨言,随即道:“卑职差点忘了恭喜殿下您!”
说话间,蓝新炎随即双手抱拳,行了个正儿八经的礼。
“恭喜什么?”萧锦焯拍掉了蓝新炎行礼的拳,正色道,“叫你来是为了让你保护太子妃。”
“谁敢对太子妃不利?”蓝新炎好奇道。
“有人想利用太子妃掣肘本宫,距离成婚还有三天,本宫要你在这三天之内,时刻不离,保护好太子妃的安全。”萧锦焯沉声吩咐道。
蓝新炎歪着脑袋愣半天,最后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殿下您确定这人不是宋贵人?”
“滚!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宫打你!”萧锦焯轻喝了一声,面容有些严肃。
蓝新炎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改口:“开个玩笑,对了,据我所知,这个太子妃目前人还在刑部大牢之中,您这是要卑职进大牢的意思吗?”
“那倒不用,至少目前来说,刑部大牢也算是安全的,你只需带人将刑部的几个重要出口守住,不要让人有机会将裴诗晚从刑部带走就行了。”萧锦焯沉声吩咐道。
“行,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安排一下,今晚便带人前去!”裴新炎应下。
……
“明日就是大婚,这太子妃居然还被关在刑部牢房里面,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呢?”宋翘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萧锦焯。
萧锦焯早朝回来后,换了身便服,便准备去刑部衙门,宋翘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明天大婚了。
萧锦焯一心扑在大理寺的案子上,对于大婚一事倒是从未上过心。
“礼部那边来过了吗?”萧锦焯这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早就来过了,等到你问,黄花菜都凉了。”宋翘道。
萧锦焯蹙了蹙眉,又想起了什么:“太子妃的寝殿。”
宋翘急忙摆摆手:“放心,程嬷嬷早就布置好了。”
萧锦焯:“……”
“就是这个裴诗晚,你确定她将来不会后悔?此人到底可不可信?”宋翘不放心,又问了两句。
“裴清荣死后,裴家没有庇护之人,如今裴诗晚急于寻求势力保护她的母亲和哥哥,再加上裴清荣生前与本宫关系就密切,所以裴诗晚此人应当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