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焯!你居然敢这么对待宋翘!”就在柳苏宸犹豫之际,门外忽然传出一声怒喝。
柳苏宸闻声急忙跨步跟了出去,一出门便瞧见庸定王身着一袭宫中内侍的衣裳,举起拳头便朝着萧锦焯的面门打了过来。
萧锦焯眉头一拧,眼中似有寒光一闪而过,正准备伸手去挡,却见一道虚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很快挡在了她的前头,一掌将那庸定王给逼了回去。
待到院中两道打斗的身影站定,这才看清,那挡在她身前的人正是柳苏宸。
萧锦焯眉目微闪,看着那柳苏宸如松般挺拔的身影,心底莫名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暖意。
“住手!王爷这是做什么!”得知消息的宋翘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意图要将戚云巍阻止。
“宋翘!他萧锦焯负了你,你何必还要护着他?”庸定王转眸定定地望着宋翘,眼底带着疼惜与不甘。
宋翘是他这辈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只要看着她幸福,就算教他违背心意辅佐萧锦焯,他也认了。
可眼下显然已经不是他所想的那般,萧锦焯朝三暮四,对不住宋翘,那他就必须要将宋翘带走,给宋翘所有的温柔与安宁。
“翘翘!这宫中尔虞我诈,许多是非,原本就不是个好地方,随我走,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庸定王戚云巍望着宋翘,眼中满是认真与期待,只要这个女人一句话,他便立刻带着宋翘离开这乱七八糟的皇宫。
管他什么权利地位,什么储君之位,通通与他们再无瓜葛,他戚云巍这辈子只要宋翘,其他什么都能舍弃。
宋翘望着戚云巍那副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便知那人是认真的,戚云巍从来都不是个说大话的性子,想必如今城门之外早就有了相应的部署,只等着将宋翘带出宫门便逃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眼下宋翘是不可能任性到和戚云巍远走高飞的,毕竟萧锦焯与夏家斗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许多地方需要宋翘的帮忙,若是她现在离开了,便是将萧锦焯置于不管不顾的境地。
宋翘纵然心属庸定王,但在她心目中,排在第一位的除了师父便是萧锦焯了,这世上没人能够越了萧锦焯在她心中的地位,即便那人是庸定王也不行。
宋翘轻轻吐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无奈,凝目望着戚云巍:“王爷此刻不是应该呆在边疆处理战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禁宫城中?”
倘若不是皇帝宣召,在外带兵的将领岂能随便离开军队,这要是被皇帝发现了,那是要判重罪的!
戚云巍,不会不知道,然而他却还是来了。
“本王听闻太子要娶正妃,连夜快马赶了回来!”戚云巍倒是不扭捏,指着萧锦焯,质问,“萧锦焯,你这般羞辱宋翘,亏待了她,本王今日就要你后悔!”
说罢,戚云巍举起拳头,便又要朝着萧锦焯的方向袭来。
萧锦焯拧了拧眉,她倒是想解释,然而回头一想,却又觉得怎么解释都无用。
毕竟有些事情,庸定王不了解内幕,不管她怎么做解释,此刻对方也不会买账。
萧锦焯头疼的紧,却见那柳苏宸执意站在她前面,将那庸定王死死地拦在了外面,并不让对方靠近一步。
“若敢再往前一步,便教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柳苏宸指着那愤怒的庸定王,气势上丝毫不弱,整个人甚至给人一种瑟瑟阴冷的感觉。
想必,这便是柳苏宸的真面目了,当真是冷漠无情又嗜血。
“好大的口气!”庸定王冷笑一声,对于柳苏宸的态度倒是显得有些忌惮,“你萧锦焯倒是有些本事,身边一个两个的皆是一身好本事。”
“够了!”宋翘一咬牙,面色随即冷了下来,她怒容一展,愤愤地瞧着庸定王,“你今晚闹够了!速速离去!”
“宋翘!今晚我可以不跟他计较,你随我离开!”庸定王转头望着宋翘,眼中满是柔情与不忍,他听闻婚讯的当天便立刻从庸州赶回来,没日没夜地赶路,跑死了三匹千里马,如此方才紧赶慢赶地在今晚出现在此处。
宋翘于他戚云巍而言,比任何加官进爵都重要,什么战争、什么军队,他皆可抛下,那是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至宝,到了萧锦焯那儿,却还比不过一个储君之位。
“戚云巍!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宋翘面色冷漠地望着戚云巍,眼中满是气愤,“我过得好不好,都跟王爷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谁让你回来了?又是谁让你进宫的?太子娶谁不娶谁,又与你有何干系?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随你走?便是太子他三妻四妾也是应当,你来捣什么乱?是觉得我会感动?还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去你身边了?你别妄想了!你我永无可能!”
宋翘字字句句,毫不留情,只将庸定王戚云巍说的面色苍白,面如死灰。
“宋翘!说什么疯话?”萧锦焯忍不住制止道,萧锦焯知晓内情尚且为庸定王感到无奈,何况宋翘心中爱慕戚云巍,却要为了她说出这么冷情的话来。
不管是对宋翘,还是对戚云巍,萧锦焯心中终归是存着愧疚。
“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戚云巍压根没有去管萧锦焯,只是目光怔怔地看着宋翘,“是你的心里话?”
“对!”宋翘用力地点点头,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面色坚定,“王爷速速离开吧,你的出现只是给我带来麻烦,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锦焯的!”
宋翘语毕,众人皆见戚云巍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他一脸伤神地看着宋翘:“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便通通依你,依你便是了!”
说罢,他蓦然苦笑,摇了摇头,转身默然离去。
正在这时,东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却只见萧子焕领着一众御林军,将东宫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约是看着萧锦焯大婚的面子,萧子焕未曾教侍卫进到东宫,而是让侍卫们在外头守着,只身一人进了宫中。
萧子焕一进门便与准备离开戚云巍撞了个正着,两人打个照面,萧子焕瞧见戚云巍像是见鬼了似的,整个人先是一哆嗦,眯着眼睛又朝前走了两步,细看之后方才确定这人真的是戚云巍没错。
“庸定王?你不是应该在庸州吗?”萧子焕问完又看向屋内这阵仗,便稍许明白了一些。
“子焕!”萧锦焯忽然出声唤了萧子焕。
萧子焕还没来得及从庸定王的诧异中缓过来,被萧锦焯这一喊,又是一惊:“四哥!”
萧子焕暗道幸好是自己单独进的东宫,不然眼下这场景恐怕不好收场,方才他便察觉有人鬼鬼祟祟在东宫附近行走,觉得不对劲方才带人前来查看一二,没成想这人居然是庸定王。
“四哥要麻烦你件事,不知道六弟愿不愿意帮忙?”萧锦焯笑的让人害怕。
萧子焕平日里在人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则许多事情都不太想管,既然现在萧锦焯点名要他帮忙,这件事他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四哥请说。”
“秘密将此人送出宫去,目送他离开燕京城。”萧锦焯沉声吩咐道。
庸定王不能被皇上看见,将军在外无诏不得回京,若是让众人知晓他擅自离开庸州战场,必定会被论罪,届时庸州必定大乱,眼下戚云巍不能出事,庸州也绝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