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刺客!“寂静的夜晚,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醉意都被一扫而光。
众人急忙朝着骚乱处跑去,却见一个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剑刃,被一群士兵包围,双方打得很是激烈。
“这刺客胆子不小,居然连皇家围场都敢闯!”宋翘一眯眼,这人什么来路?
萧锦焯没有废话,立刻冲上前去,几招便将那刺客给拿了下来。
“先将人押起来,回头让皇上发落。”萧锦焯吩咐士兵。
士兵们应声将刺客拖了下去。
围场闹刺客一事当晚惊动了已经入睡的皇上,皇上很恼火,连夜坐起来审问刺客。
刺客嘴硬,什么都没能问出来,严刑拷打了一阵子,皇帝也就疲倦了,知道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便先回去休息。
只是这一夜,众人都过得不太舒坦。
第二天,刺客被押进了大理寺,大理寺卿裴清荣舒坦了一阵子,最近又开始赶工作了。
这刺客来的是莫名其妙,孤身一人犯险,就像是故意上赶着要被抓似的。
不过考虑到之前半路截杀西峻三皇子的刺客还没被抓到,皇帝对于这次的刺客之事多少有了些重视。
大理寺在调查,宋翘的千机阁也没闲着。
“不对啊,我这儿收到的消息,血鹰府至今无人失踪,也就是这个人根本不是血鹰府的刺客。”宋翘分析道。
“也就是说,是别的势力,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宋翘皱了皱眉,这个刺客的出现让宋翘有些迷糊了。
“目的是什么,也只有等大理寺审出来才知道!”萧锦焯漫不经心地喝茶。
“怎么好像你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刺客与之前几次刺杀你的不是同一个人?”宋翘问。
萧锦焯将茶杯搁下,抿了抿唇角的茶香,淡淡道:“那晚动手之后,我就知道这刺客与之前不是同一个,杀我的刺客身手快很准,不像这个人……虽然有些功夫,不过与那个比起来差得远了。”
“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宋翘眯了眯眼,只觉得萧锦焯太不够意思了,这种事情一直都不告诉她。
“那个时候还不确定,贸然说出来反而会影响你的追查。”萧锦焯道。
宋翘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解:“总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客,更像是在转移某人的注意力,你说……这刺客是不是冲着咱们而来?”
萧锦焯没有立刻否认,只是抿了抿唇,沉声道:“这个就要看大理寺的结果了。”
毕竟这个刺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刺杀重点,好像就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再故意被抓,他的出现更像是引导着什么。
萧锦焯闭了闭眼,直觉告诉她,这个刺客的出现会给自己带来许多危机。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大理寺断案向来很有效率,相信过不了多久,她的猜想就能得到验证。
……
隔天,萧锦焯刚下完早朝回到太子殿,便见东宫门口站了几个面生的宫人。
萧锦焯走近了,才看见程嬷嬷急忙跟上来,给萧锦焯递话:“殿下,皇后来了!”
萧锦焯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程嬷嬷一眼:“皇后?”
好端端的,皇后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找她?
进到殿中,皇后正端庄典雅地品尝着新茶,小福子小禄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伺候着,宋翘则是坐在一侧,面上挂着几分生疏的笑容。
“殿下!”宋翘见萧锦焯回来,面上随即露出了几分松懈。
要知道皇后的气场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宋翘和皇后在这如坐针毡地陪同了好半天,对于她而言,这简直太痛苦了。
萧锦焯的回来,意味着宋翘的痛苦宣告结束。
“母后今日怎地想到来我这太子殿做客?”萧锦焯搁下手中上朝时的冠帽,面不改色地问向皇后。
皇后冷笑了一声:“是否本宫再不来,太子便该将我这母后抛诸脑后了?”
“儿臣不敢,母后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萧锦焯不喜欢和皇后打哑谜,她们两个原本都是有话说话的性子,只是在这宫中呆久了,难免养成了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莫非本宫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皇后一眯眼,沉声问道。
萧锦焯轻笑了一声,一扯嘴角:“那倒不是。”
“也罢了,本宫也不想跟你兜圈子!”张瑶眸子一抬,眼中高傲尽显,“本宫找你,自是有话要说,你屏退左右吧!”
一句屏退左右,让在场所有宫人皆是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想要退下去。
不过宫人们还是克制着没有动,等着萧锦焯发话。
“有什么话,不能敞开说?”萧锦焯并不觉得有必要与皇后单独聊些什么,毕竟皇帝的眼线时刻盯着东宫,眼下皇帝对她已经十分忌惮,若是再让皇帝觉得自己与皇后私下又有所牵连,恐怕又会惹来不少麻烦。
张家的案子,风波刚刚过去,也才停歇了没有几个月。
安生没多久就又开始造作,这是指望皇帝像对待萧云煌那样再将她送到边疆磨炼个几年?
何况皇后这个生母对她着实算不上多么爱护,反而多年来坑她不浅,想要重拾对皇后的信任,这事得慢慢来。
“你现在是觉得,和本宫连说话都没有必要了?”皇后一皱眉,对这种结果显然十分不满。
萧锦焯拧了拧眉,又摇了摇头:“母后先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殿内之人皆为本宫心腹,不必大张旗鼓,免得惹人生疑。”
萧锦焯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瑶自然也不傻,明白萧锦焯担心皇帝生疑。
张瑶这次不再勉强,沉声道:“今早,大理寺卿给了本宫一个消息,让本宫很是吃惊。”
萧锦焯微一皱眉,心中似乎有些猜想,她手指轻轻点着椅柄,开口道:“大理寺卿?”
“他们有人说,围场那晚的刺客是你派去的!”皇后淡淡道,语气不带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萧锦焯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谁说的?那刺客说的?”
张皇后抿了抿唇:“你只需要告诉本宫,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萧锦焯轻笑了一声,淡淡望着皇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很重要吗?倘若母后真的在乎真相,也就不会亲自来找我,提前将这一切告诉我?”
“既然来了,便是想与我好好谈一谈条件吧?”萧锦焯笑了笑,毕竟大理寺卿原本就是皇后的人,想要替萧锦焯脱罪,也不过就是皇后一句话的事情。
皇后亲自过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上赶着帮萧锦焯脱罪这么简单,她是为了和萧锦焯谈笔交易。
“可以啊,这件事可以谈。”萧锦焯笑了笑,面不改色道,“母后可以说一说,希望儿臣做什么,怎么做?”
“本宫希望燕国公能够官复原职!”张瑶抿了抿唇,对于萧锦焯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
一直以来,张瑶都觉得太子是紧紧攥在她手中的棋子,只是经过那个时事情之后,她才逐渐发觉,萧锦焯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她的掌控。
如今的萧锦焯在朝中拥有着自己的势力,哪怕不需要张家的帮助,也依然能够和夏家对抗,让皇帝重视。
如今的萧锦焯已经今非昔比,想要让张家恢复到原本的鼎盛,张瑶很清楚少不了太子的配合。
这样的僵持对两方都无利。
“可以!”让张瑶没想到的是,萧锦焯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皇后怔怔地望着萧锦焯,老实说,现在的萧锦焯让她觉得很危险,因为她根本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只是,儿臣也希望母后做到一点,儿臣不希望被张家左右,即便往后燕国公官复原职,也不要试图让本宫与他狼狈为奸!本宫希望张家能够引以为鉴,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否则上一次本宫可以做到见死不救,下一次同样也是。”萧锦焯的警告已经是十分明显。
皇后抿了抿唇,这就是明摆着不打算与张家形成利益结合的局面。
这样也好,总比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强。
现在皇后也想的很清楚了,当初的确是她太过自信,觉得张家永远不会倒,反而将萧锦焯当成了反制皇帝的一枚棋子,才会让败光了皇帝对萧锦焯全部的喜爱。
萧锦焯多年来的确优秀,可偏偏皇帝喜欢不起来,这里面的确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
怪只怪,当初她对皇帝失了真心,之后便一心将心思扑在了张家,一心想着借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为张家谋求更多利益。
可她却忘了一点,皇帝的心想要偏向谁,那利益的重心便会偏向那一方,夏家也就是在那几年里快速发展了起来。
发展到了与张家几乎持平的地步。
直到燕国公出事,张瑶才算明白,与皇帝作对终究是没什么好下场,反而是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与其这样,还不如虚情假意地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