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离依偎着他,“嗯。”
小家伙一手勾住喻楚离脖子,一手抱着封戟的胳膊,“爹,娘,打死坏蛋,坏蛋最坏了,老想害我和娘亲。”
“放心。”封戟用下巴去蹭小家伙的脑袋,“想爹爹了吗?”
“想。”小家伙站起来,爬上封戟的肩膀,“好想好想。”
“我也想小星星和娘亲。”
喻楚离浑身一震,这家伙对小家伙一向不冷不热的,为何突然如此温柔甚至带着些沉溺?
要不是还是那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跟她相处的方式,她都要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假冒的。
或许也跟她一样,无法忘记任嬷嬷要杀死小家伙的那一瞬间吧。
害怕失去,做出改变,愿意用更温和的方式跟小家伙相处。
夫妻俩坐了一会儿,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大堂内,悄无声息,当他身影逐渐清晰时,气场又是非常强大。
“少阁主。”喻楚离懒洋洋的站起来,“若你来是责备我的,最好别说话,因为我不打算继续在你们天水阁待下去了。”
喻楚离拿出那一枚十长老的令牌,递给席远向,“我是后来者,他们排除异己也无可厚非,不过一个组织不一致对外反而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排除异己上,我想前途也不会光明到哪里去。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也无法融入这样的氛围,或许其他没有露面的长老也是这样认为,我们相互没有利益冲突才不会相互伤害,免得你天水阁又少一名大将功臣。”
席远向望着那一枚纯金的长老令牌,许久没有接,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令牌推回喻楚离手中,“给你了就是你的,这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席矬子带着人走了进来,抬着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封夫人可否救他一命?”
喻楚离探头一看,这不是最初那一个房主吗?
“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一千两房钱而已,还没有到要人命的地步,就是给了他散功的毒药,为何变成这样?
喻楚离走过去翻开他的眼皮,摇头,“被人拿来试毒,救不回来了。”
“还不是你这个妖女!”又走进来一个老头,智者喻楚离骂道,“你记恨他不还你一千两房钱和押金,给他下毒,可怜他为了维护我天水阁的尊严,愣是没有去找你拿解药,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老头话锋一转,朝向席远向跪下,“少阁主,请您为他做主!”
喻楚离总算知道那一点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不过任得胜那样的她都经历了,有幸大难不死,还怕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房主?
喻楚离回到封戟身边,靠在他身上,贪恋着这种暖暖的感觉,看着席远向。
看他怎么说。
席远向食指点点,按了按眉心,“去阁主府说。”
率先走了,走了几步回头斜了席矬子一眼,“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她这里塞。”
席矬子唯唯诺诺的应下,又指挥属下把房主抬走。
喻楚离回头亲了封戟一下,“我要去看看,你去吗?”
阴隅早就见惯不怪这两人的腻歪,不屑的嗤了一声。
星残和月圆没见过这阵仗,连忙捂眼。
喻楚离回了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别告诉我你不羡慕,不想有一个像我们这样恩爱的媳妇,你们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去讨个说法!”
封戟没有回喻楚离话,而是用实际行动抱着封星辰跟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到了阁主府。
阁主府大堂,席远向坐在首位,底下站住一帮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一家人一进来,席远向的目光便在封戟身上来回扫射。
后者神色坦然,抱着封星辰找了一张椅子上坐下,小家伙受到了惊吓,这会儿在父亲的安抚下已经睡着了。
喻楚离看着父子俩,一脸幸福。
最终还是席远向先开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清楚了,他毁约没有退你房钱和押金有错在先,你给他下毒在后,你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
席远向跟喻楚离说话时的态度还算温和,却突然变冷,“来人,把任管家拉下去!”
任管家?
喻楚离明白过来,任管家是任得胜家的管家。
“少阁主,老奴做错了什么您要把老奴抓起来!”任管家不服。
“你敢用你家老爷的性命发誓你没有在他身上试验毒药和解药?”
任管家不敢正面接席远向的话,而是不满的反问席远向,“难道我家老爷为天水阁效力了一百年鞠躬尽瘁,比不上一个来到天水阁不久的黄毛丫头?少阁主,你这样偏袒着实让人寒心啊!”
席远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拉着任管家出去的护卫停下。
席远向冷眉冷眼,“你跟任嬷嬷是一伙的!你们不想让封夫人进入天水阁,所以把房主扣了下来,不让他去找封夫人拿解药,任管家,大长老是我天水阁的老人,有功,平时你们做一点小手脚也就算了,本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天水阁一下子差点损失两位长老,五马分尸不为过,拉下去鞭刑!”
任管家吓得腿软,连忙求饶,但席远向不为所动。
看向喻楚离,“这样的处理结果怎样?愿意留下来吗?”
喻楚离摇头,“我始终不属于这地方,迟早要回去。”
席远向有些失望,“不急,反正封先生要在天水仙城待上一段时间,你有大把时间好好考虑,先别急着拒绝我,给天水阁一个机会好好考虑好吗?”
喻楚离却仍然摇头,“不用考虑了,我选择回家。”
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家。
席远向叹了一口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都是天水阁的十长老,这是我的决定,矬子,传令下去,日后若有人再针对十长老,以细作罪处置!”
“随便你吧。”喻楚离扔了一颗解药给席管家,“他中毒太深,好不了,这药丸能解除他一些痛苦。”
“告辞!”
抱着封戟的胳膊一家三口离开阁主府。
回到小院子时,阴隅的伤已经有大夫前来处理过,这会儿还是皮青脸肿的形象,却出奇的给他惨白惨白的鬼面形象添加了几分人气。
喻楚离心生愧疚,“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来点实际的。”阴隅也不跟她客气,“你会炼丹?”
喻楚离摇头,“不会。”
但会做药丸毒剂。
“可以试一试帮我做九阳丹吗?”
封戟替阴隅解释了一下,“身为男子,他却练习至阴功夫,导致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九阳丹可解除副作用。”
喻楚离点头,“我试试,不过我没有药方。”
阴隅给了喻楚离药方,“药材我准备得差不多了,独缺天水阁紫阳草,拍卖场一个月会出一株,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出,估计差不多了。”
喻楚离哼了一声,“你肯定会说你的银子不够,看在我这么维护你的份上,帮你出钱是不是。”
阴隅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还有一百万两银子,不出意外能拍下的。”
星残从小跟阴隅一起长大,连忙帮他,“不够我这里还有,不需要你出的,你只需要帮助炼丹就成了!”
喻楚离答应下来,“可以。”
“多谢!”
回到房间里,喻楚离捧着封戟的脸,一脸决然,狠狠的吻了他。
封戟觉察到她的异常,轻轻搂住她,细细的蹭着她的脸颊,“你有心事?”
喻楚离浑身一震,犹豫着是不是一辈子守着那个秘密,不让封戟知道她可能是无暇仙子之女一事,封戟已经先出了声,“是不是席少阁主跟你说了什么?”
“我可能是无暇仙子的女儿。”喻楚离脱了力气,瘫软的靠着封戟,“封戟,我们可能是兄妹。”
“不是。”封戟吻了喻楚离的脸颊,掌心凝聚出金黄色的光团,“我们不可能是兄妹。”
“可是少阁主说整个瑶海大陆只有无暇仙子才有透明能量团的传承,而整个瑶海大陆也只有一个无暇仙子,住在灵仙宫。”
喻楚离浑浑噩噩的,“你母妃在玄青国的寝宫就叫做灵仙宫!你父皇不会无缘无故称呼她无暇仙子的!”
“别激动,就算如此,我们也不可能是兄妹,我们的传承不同,不可能来自同一个母亲,或许我不是无暇仙子的儿子呢?”
喻楚离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封戟,“真的吗?”
“真的。”戟点头,“谁知道你的秘密了?”
“少阁主、任得胜,可能席管家也知道。”
封戟浑身的气势徒然一变,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下来,神色阴鸷,蹭的站起来,“你等我一会儿。”
“你想干什么?”喻楚离担心他跟席远向打起来,拉住他的手,“你别乱来,其实少阁主对我还是不错的,他说……他说我可能是他大哥的女儿。”
封戟挺了下来,给了她一个放心,他不会乱来的眼神,“你查到什么了?”
喻楚离摇头,“一直被任诗函缠着,尚未来得及。”
“没关系,我来了。”封戟亲昵的蹭着喻楚离的发顶,没有半句责怪她乱来,带着阴隅就到这么陌生的天水仙城来。
“不过看少阁主对我的好不是假的。”
喻楚离才说一句,就嗅到空气里飘散的酸气,身边的男人回手禁锢她的肩膀,不再给她说席远向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