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家路窄
抛星2020-07-03 23:072,390

  聂戎笑意一滞,循声瞧去,只见聂家大公子聂辒正立在廊前。

  说起聂家这两兄弟,白鹿歌生前可没少耳闻。多年前聂赦娶了正妻,也就是聂戎的母亲,结果愣是一连两胎都是女儿。眼见自己年近三十了,却还没生下男丁,聂夫人也没办法,只能任夫君纳了一妾。

  谁知这小妾一进门,第二年就给聂赦生了大儿子聂辒。这下聂夫人可是慌了,眼见自己的正室之位有了威胁,四处求医问药。

  如此倒也算是不负苦心人。都三十岁了,聂夫人硬是生下了聂戎这个独苗。从此之后那是疼到骨子里的溺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

  只不过,这两兄弟不仅相貌不尽相似,就是性子都截然相反。

  大哥聂辒知书达理,稳重得体。而那聂戎嘛,便是不学无术,骄奢淫逸。故而聂赦更偏爱长子,甚至险些休了聂夫人,把聂戎赶出家门。只不过那会儿聂赦刚升官做了副将,闹出这样的事难免惹人口舌,只得作罢。

  但就在聂赦升官后没多久,聂辒的母亲就忽然病死了。如此,聂辒在家中的地位也不如往昔。坊间传闻是聂夫人毒死了聂辒之母,但传闻终究是传闻,实情究竟如何,也无人得知了。

  聂戎哼了一声:“区区庶出的孽种,也敢多管闲事。”

  “你还知道你是嫡出?眼下百家家主都已到场,你身为聂家嫡子,却在廊前吵闹不休,叫诸位家主看了作何感想?”

  一番话堵得聂戎面色发青,但又无法反驳。他自觉面子有损,咬牙切齿就要发作。但话未出口,就被白鹿歌打断了。

  “辒公子,你说百家今日齐聚,那霍明宗和秦岳两位家主也来了吗?

  聂戎斜了白鹿歌一眼:“秦岳?呵,你这疯子还真是无一日是清醒的……秦家和霍家也是三公大家,岂有不来的道理!”

  一听这话,白鹿歌只觉自己的心噗通一声沉了下去。原本她还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但现在她只觉心里发虚,想扭头跑路。

  聂辒见她面色有异,宽慰道:“白姑娘别害怕,今日百家都是前来道贺的。纵使往日……有什么不愉快的,也自然没人会在今日提起。”

  若是因陨英大战的事发难还好说,白鹿歌自认自己脸皮厚,被骂上几句反正也不会怎样。她担心的,是跟霍家那高高在上的三公子霍麓展打上照面。

  这霍麓展可是不简单。未及弱冠就受封轸卬侯,当年平安之乱时更是运筹帷幄,手不持剑便已决胜千里。在坊间流传的世家子弟排名里,他可是“笙央五英”第二,仅次于白家长子白谛皈。而白鹿歌向来自傲,居然被排在了末位!

  遥想当年年少气盛,就为了这么个空穴来风的噱名,白鹿歌没少找霍麓展的麻烦。这姓霍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里暗里没少叫白鹿歌吃苦头。

  那会儿霍麓展虽不待见白鹿歌,但好歹没到相看生厌的地步。直到霍家长女霍芸畅离世,霍麓展对白鹿歌的厌恶才终于达到了极点。而白鹿歌也自问自己没脸见霍麓展。不然,他们最后也不至于落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白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么?”聂辒问道。

  “没事没事,第一次成亲,有点紧张罢了。”

  白鹿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忽然想起她现在可是顶着白芷鸢的身子呢,就算见着霍麓展又怎样,他又不知道眼前的其实是白鹿歌。

  这么一想,白鹿歌又觉心安理得了不少。她随聂戎步入堂中,入目就是喜气洋洋的鲜红喜结,衬着五颜六色的各家家主身上的家纹。

  而放眼望去,自然就数霍家的九瓣莲家纹和秦家的方正卷云纹最为醒目了。

  见新人入堂,各位家主都相继起身向两人道贺。

  五年过去,霍明宗除了鬓发更白了几分以外,几乎没什么变化。而与霍明宗并肩立于家主之位的,却是一个眉眼细长,手持金丝折扇的年轻男子。

  白鹿歌愣怔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门口聂戎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瞧她。

  因为眼前的秦家主已然不是秦岳,而是秦家三公子秦旃!想来也是,秦赳可是秦岳的心头肉,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受得了。秦岳和秦赳一死,秦家也只有秦旃能继承家主了。

  “恭喜聂二公子大婚。果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绝配无比啊!”秦旃笑容可掬道。

  “多谢秦家主美赞。”

  白鹿歌面色僵硬地看了看霍明宗身后,没有看到霍麓展的影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旃抬扇拍了拍聂戎的肩膀:“不过聂二公子,你这样的人都能讨到老婆也是不易。以后可要记得好好对待人家白三小姐,好好对待你大哥大嫂。不然外人还要以为你是为了赶紧继承家主,才仓促成亲的,对吧?”

  秦旃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叫人听不出这到底是在嘲讽还是在开玩笑。这副狡黠的模样,还如五年前一模一样,看得白鹿歌险些笑出声来。

  聂戎脸上好一阵青白交替。但秦旃身为家主,地位自然比聂戎高了一大截。故而即便心头不悦,他也只能点头:“秦家主说得是。”

  正当这时,礼堂内传来一声高呼:“高堂临,行亲礼!”

  白鹿歌眼中迸出一道寒光,转头往礼堂看去。只见聂夫人一身华服,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走进礼堂,端庄地坐在了高堂座上。

  白鹿歌皱起眉头,心想:怎么回事,聂赦人呢?当真是已病入膏肓连床都下不了了?

  堂中有人与白鹿歌一样疑惑:“聂夫人,这,聂将军何在?”

  聂夫人面带憔悴之色。脸上虽扑了脂粉,但眼眶微红,可见是日日伤心哭泣。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诸位还请见谅,我家夫君卧病多日,体虚身乏难以行走。虽是想前来招待诸位,但实在力不从心,只好由妾身作陪了。”

  秦旃道:“果真是病来如山倒啊,前两月聂将军出入军营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啊,就病得这样严重,也不知这病怎就来得这样急呢。”

  白朔邪的声音从人堆里沉沉传来:“兴许是老天爷看不顺眼了吧。”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他依旧是一身白衣,面色阴沉。哪像是在参加婚礼,倒像是在参加葬礼。

  而他身边还立着一人。这人一身蔚蓝长袍,身形修长挺拔如雪中松柏。衣领上银边精致细腻,在胸前盘旋成一朵清冽的九瓣莲。

  白鹿歌心里咯噔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往上移去。果不其然,这一脸波澜不惊,眸光寡淡好似对眼前的事全然不感兴趣的人,不是那轸卬侯霍麓展还能是谁!

继续阅读:第6章 大闹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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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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