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些许内情
抛星2020-07-03 23:122,209

  白鹿歌上前道:“言之,快起来,有话进去说。”

  柳言之显然是还认得白芷鸢的声音。但转向白鹿歌时,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几人将他扶进房中。正要坐下,柳言之却万分警惕地挺直了身子,他四下摸索,像是觉察到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阿柳哥哥,你别担心。这儿是霍公子的府邸,没有别人。”

  柳言之这才点了点头,摸索着坐了下来。

  木含珠看了看满地碎裂的玉樽花盏,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摔坏了这么多昂贵的东西。我定会全数赔偿的……”

  “无妨。”霍麓展淡道,转向柳言之:“你当年随百战侯出征尤夷,本该已经战死沙场,怎会辗转去了木家?”

  柳言之嘴唇动了动,但转而又抿得紧紧的。他用力摇头,满脸都是戒备。

  木含珠劝道:“阿柳哥哥放心吧,是霍公子和白姑娘救了我们。他们都是好人,还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话大可跟他们说呀。”

  沉默良久,柳言之才缓缓问道:“将军她……坟冢何在?”

  “百战侯身负重罪,处死后悬尸示众,无坟。”

  柳言之闻言,拳头愤起狠狠砸在桌上:“奸贼……可恨我无能!将军她……”

  霍麓展道:“你别急,慢慢说。”

  柳言之按了按咽喉隐隐作痛的旧伤,艰难开口:“当年谛公子挂帅,我随鹿将军出征。行至尤夷长平山脉一带,聂赦呈交军报称尤夷在东南方有埋伏。谛公子遂下令改道想从金溪山坳迂回攻打敌军……”

  柳言之的声音嘶哑难听,语速极慢。可见他每说一个字,喉咙便是止不住的在疼。

  “可是白家六千精兵一入金溪,便遭尤夷伏军围歼。谛公子战死,鹿将军也负重伤,安将军和秦公子都……我拼尽全力杀出重围,回到大营找聂赦寻求援军。但那奸贼,竟然……竟然挖掉我的双眼,将在场所有欲出兵援助的将军们全数斩杀!我趁乱逃出军营,寻觅许久才终于回到大瀚。但此时,我却得知鹿将军已被车裂处死,那奸贼聂赦竟成了有功之人!还污蔑将军她叛国弑兄,活埋友军……”

  白鹿歌抬手掩面,打断了柳言之。

  “不,活埋友军的事,是二姐干的。”

  “不可能!”

  “是她,她在刑场亲口告诉我的。”白鹿歌愧悔道。“先不说这个,你回来之后可有回白府来找过我和朔邪?”

  柳言之摇了摇头:“我听说,把将军从尤夷押回大瀚受死的正是白朔邪!我怎能信他?我求助无门,便只身去了聂府寻仇。只可惜我看不见,败在那奸贼手下……我只能自残割喉诈死,才得以脱身,后被含珠所救。”

  木含珠从未听柳言之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过,也从未想到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是如此惨烈。她愣愣坐在一旁,像是无法从这番话里回过神来。

  柳言之听霍麓展久久没有说话,遂激动地拽住他的衣袖。

  “霍公子,你也像那些俗人一样,相信聂赦说的话?”

  “公道自在人心,当年陨英大战疑点颇多,我自然不会盲信。”

  听霍麓展这么说,柳言之更是激动得又要跪下去。三人赶紧把他拉住,才堪堪是劝了回来。

  “霍公子,将军虽性格乖戾,但绝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们本是朋友,你也应该了解她。还请霍公子彻查当年的事,将实情告诉丞相,还将军清白!”

  霍麓展微叹一声:“我尽力而为。”

  霍麓展不像白鹿歌那样,从不会为了宽慰别人而胡乱做出保证。他说的“尽力”,其中的诸多困难自是难以想象。

  如今的聂家地位显赫,掌管大瀚兵权。与霍家秦家平起平坐,岂是说扳倒就能扳倒的。若无铁证,骤然提起当年的事恐怕反而会落个污蔑的罪名。

  这种事情,旁人都是避之不及,更别说是去插手了。故而霍麓展这句“尽力”,并非推脱,而是实在难以下手。

  说到底,白鹿歌也不希望霍麓展插手。

  “言之,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叫你受的苦白费。这事无需为难霍公子,我会收拾聂家那帮狗贼的,你好好休息就是。”

  “三小姐……”

  白鹿歌坚决地拍了拍柳言之的肩膀,却不忍再看他蒙着黑布的双眼,遂转身大步出了房门。

  已是深夜,竹林中虫鸣阵阵。虽是静谧醉人的好夜,但白鹿歌此时却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她绕过院廊,握拳狠狠砸在身边石墙上。

  “嗷……”

  挥拳发泄都叫她疼得不行,更是让白鹿歌跺脚低吼几近抓狂。

  “你既没有自幼习武的底子,就别如此急躁。无意伤了自身,痛也不会在聂家人身上。”

  白鹿歌不服气地转过头来看着霍麓展:“你懂什么?聂家人谋害我白家,无非就是为了权名利益。你们霍家世世代代都那么显赫,你当然不懂家破人亡的滋味!你可知一个家,对一个漂浮不定的人来说有多重要?而聂家的狗贼,不仅将这个家毁了。还把罪名全都扣在最依赖最感谢这个家的人头上!”

  霍麓展敛眉不语,但心里却十分清楚白鹿歌的意思。

  对白鹿歌来说,白家不仅是一个庇护所,也是将她从泥潭中拯救出来的地方。她并非白家亲生的女儿,而是白景闫手下副将宋赴的独女。

  当年白鹿歌才四五岁,宋赴就因为贪污受贿,奸污民女而下了狱。最后因罪重,全家发配边疆,死在半路。白鹿歌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背着“罪臣之女”的名号,就连上街乞讨都受尽白眼。

  最后是白景闫夫妻将她带回白家,为她改名白鹿歌。甚至对外称她就是白家亲生嫡女,如此才好不容易将众口议论声压了下来。如果当年没有被白家收养,白鹿歌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分食了。

  虽然后来白鹿歌就如诸多世家子弟一样,出入宫闱,去学士院修学。但背地里依旧有不少人称她是罪臣余孽,秉性不端。

  这类事情在各大世家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霍麓展自然也没少耳闻。

继续阅读:第18章 走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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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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