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因缘难预料
抛星2020-07-04 06:173,252

  如安王后所说,她将酩聊送进宫来只是为了应付瀚王。又怎么可能理会他奕峦这么一个宛如空气一般的存在呢?说到底,他也好,酩聊也好,不过就是安氏眼中的一块泥巴,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眼前的酩聊,也许早已没有了生父生母。她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他奕峦了。他又有何理由不去接受她呢?

  想到这儿,奕峦也只能让自己定了定心,上前给酩聊掖了掖被角。

  真正的酩聊既然已不知所踪,倒不如就将眼前的当作真正的酩聊。在这冰冷宫闱之中,若是连这唯一一个称得上“亲人”的人都没有了,那生于此世还有什么意思?

  当此时,奕峦尚且懵懂的心中,就已生出了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酩聊受半点委屈。

  转眼数度春秋,房中的书卷越堆越高。书页翻动间,奕峦已从当年那个懵懂年幼的男孩,成长为眉眼温润,白衣胜雪的少年了。

  恰逢瀚王四十寿辰,这可是大日子。今日所有的王孙贵胄都聚集在了一起,就连奕峦都受邀前来,参加庆贺寿宴的赛马大会。此时正是是夏花漫枝时,诸多王室公主也都到场。远远望去,安王后也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坐在了尊座上。

  两个亲王夫人在席间悄声谈论着。

  “真是好久不见王后了,如今瞧着她,还真是没有以前那么貌美了。我本还羡慕,她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保养得那样好。唉,谁知前几年流产之后,就愈发憔悴下来了。”

  “可不是嘛,当年封太子的贺宴时她多风光啊。怀着第三胎,多少人眼红。谁知没过几天就流产了,直到如今都未再有孕。哼,怕也是安氏作恶太多,遭了报应吧。”

  “如今咱们君上就只有北昌一个儿子,后宫妃嫔又不多。这么下去定是不行呢。我家王爷多番跟君上提了要招纳后妃。你可别说,这次寿宴来的还有罕元王室的人呢,我看啊,应该就是打算再谈和亲的事了……”

  奕峦面色淡淡地抿着桌上的香茶,转眼扫向尊座一侧的客席。果真瞧见一个身着金丝缕衣,面笼轻纱的女子端坐席间。在她身边陪同的,是佩戴着新月玉佩的罕元王室旁系。当时奕峦是并不认识此人的,但此人正是木浦。

  还有一名护卫立在一侧,一双眼睛像是在席间寻找着什么,不停地张望着。

  忽闻一阵号角声响,只见跑马场上烟尘四起。数匹骏马应声而动,而驾驭着这些骏马的,无一不是当朝大臣家的俊杰公子。那一个个的,都是英姿飒爽威风八面。

  而遥遥领先在前的少年,更是风华绝代眉眼如画。他一经出场,便惹得场边诸多郡主公主们纷纷掩唇惊叹。

  此人,正是尚且年少的白谛皈。虽然今日还是奕峦头一次见到白谛皈本人,但是对白谛皈这个名字,他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在宫闱之中,他多番听到的都是这些后辈学子中的佼佼者的名字。

  其中白谛皈更是被传做是百年难见的英才。年方十五,便已有治军之功,骑射枪法更是叫旁人望尘莫及。论模样,还是笙央后辈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只见他喝马扬鞭,如风一般飞驰而过,鲜红羽冠的垂穗风姿卓绝,眉峰飞扬仿若刀锋。与他一同赛马竞技的对手竟是被他甩了足有一身之遥。对手还没奔至旗立之处,白谛皈便已拔旗而去,不过几番眨眼的功夫,便已冲回了起点。

  传令兵敲响鼓点喊道:“白谛皈公子胜!”

  这一番精彩绝伦的驭马术,看得瀚王激动不已。

  “好!不愧是白家虎门之后,果真是天生奇才啊!”

  白谛皈策马回身,下马抱拳。虽然获胜,但眉目中却无半分骄傲之意。

  他抱拳,声音如清泉落石:“谢君上夸赞。”

  场外诸多还未婚配的郡主小姐们巧笑嫣然。将自己的手绢挽成了花,扔进场内。这本是世家子弟们表达倾慕的一种方式,但这一朵一朵的手绢花落到自己的脚边,也着实叫白谛皈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安王后身边的裳梵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谦和有礼地对着场外众人行礼致谢,心里似乎也觉颇为悸动。

  她笨拙地将自己的绣金手绢也挽了挽,红着脸朝着场中一抛。

  可谁知她挽绢花的手法太不熟练,绢花太散。抛出去的时候,在半空便散开了。手绢轻飘飘地落在了离茶案不远的沙地上,距离白谛皈还有好一段距离。

  裳梵尴尬得面颊泛红,赶紧转开了视线。

  但白谛皈却是轻轻一笑,举步上前将她的手绢捡了起来。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裳梵只觉自己的脸颊烫得都快要着火了。

  “多谢公主。”

  白谛皈对着裳梵颔首行礼,将那块手绢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护腰里。这是此次赛马大会,白谛皈唯一收下的手帕。也正因如此,为来日两人的情意留下了开端。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原本奕峦是觉得白谛皈不过是被宫中那些爱嚼舌根的宫人传得那么神乎其神而已。本人应该就是个长得赏心悦目的草包而已。

  可不想今日一见,虽然只见识了他高超的骑术。但从他获胜之后那样谦和的态度而言,奕峦心里便觉得,这人将来必定是会有大作为的人。

  别的尚且不论,但瞧瀚王对白谛皈这般欣赏的模样,便可见白谛皈日后定是前程似锦。

  想到这儿,奕峦心里竟是觉得颇为羡慕。身为君侯,他甚至不如白谛皈这样一个后辈引人注目。若是可以的话,他是否也可投瀚王所好。让瀚王可以记住他,从而让他可以在君主面前寻到崭露头角的机会?

  思及此处,奕峦遂起身拱手:“王兄,臣弟有个提议不知王兄可愿一听?”

  瀚王兴致正浓,自然没有拒绝。“你且说就是。”

  “臣弟以为,今日诸多公子同台赛马,不如将每一队的胜者再聚一队,比出魁首,加以赏赐。也算是给王兄此番寿辰添个彩头。臣弟不才,也想参与赛马一试。”

  瀚王诧异一笑:“哦?奕峦平日里光顾着看书,没想到对这骑术也有研究?”

  “只是略懂一二,自然比不上白少将军那般高超。”

  白谛皈谦逊抱拳:“君侯过奖了。”

  瀚王哈哈笑道:“好!今日是寡人寿辰,你们都应尽兴才好。还有谁想要参加赛马的啊,都可以去。寡人今日就带个头,押注赛马!你们可想好,要押谁啊。”

  席间众人嬉笑连连,也不断有人起身自告奋勇想去赛马。奕峦随着侍卫去了军阁更换武服,正系着护具,就听得北昌和安九鸣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赛什么马啊,太子殿下居然要屈尊跟这群低贱臣子赛马,也不知君上是怎么想的。现在倒好,我爹还非要叫我也来,这有什么好赛的嘛!”

  安九鸣嫌恶地说着,不情不愿地让身边的侍从给自己更换武服。

  “嘶,轻点儿!没用的废物,系个护腰用这么大劲儿,你想勒死本公子啊!”

  军阁中诸多公子一瞧两人进来了,都恭敬有礼地对两人行礼。但是行礼过后,都下意识地远远避开两人,明显是不想与两人有任何接触。

  奕峦身为君侯,按辈分应该是北昌的王叔。故而瞧见两人进来了,他只是微微颔首致意,并非作揖行礼。

  然而这个举动,却惹得安九鸣好一阵不痛快。

  “诶,你是哪家的人啊,见了太子居然不行大礼!找死呢?”

  奕峦在君侯中并无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功绩。若非如今已经成人,恐怕瀚王应该也不会邀请他来参加赛马大会。而安九鸣素来是眼高于顶,从来不会去在意与自己年岁相近的人。只当他们都是脚下的蠕虫,不屑一顾。

  所以,既便奕峦刚才才起身进言,安九鸣也压根儿没有去记住他的脸。

  北昌拉了拉安九鸣,道:“表哥,这是奕峦君,是我王叔。”

  安九鸣挑了挑眉,极其无礼地打量了奕峦一眼,哼道:“哦,这就是那个木家庶出和亲公主生出来的庶出王子啊。听说先君的死,就是他娘干的好事。他岁数也就比我们大个三四岁吧,居然还要叫他叔叔?”

  “论辈分确是如此。”

  奕峦不想与他们多说什么,只自顾自地低头整理护具。

  但安九鸣却是不依不饶,抬手就推了奕峦一把。

  “怎么,王叔居然都不说话的么?刚才就是你进言,让君上同意赛马夺魁的吧?你一个毫无恩宠的庶子,出什么风头啊。身在王室,有个荣华富贵的身份,就安分一点。你要出风头,也别拉上我们一起遭殃。怎么,你是觉得自己骑术高超,能跟我们媲美不成?今日赛马,既然有太子参与了,还能有谁会取胜?”

  军阁中诸多公子瞧见安九鸣出言挑衅,都纷纷投来厌恶的眼神。但安氏素来嚣张跋扈,人家安九鸣又是安氏嫡子,有的是嚣张的资本。

  故而此时,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没人敢出声制止他。

继续阅读:第266章 是你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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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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