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宗占据着修真界灵气最浓郁的地界,历代宗主皆是修为高深之人,说起这飘渺宗不得不说他们的清寒君,这人原本收入老祖门下,与这代宗主是师兄弟关系,修为远超宗主,已经达到了元婴中期,他却是三百来岁,小了宗主整整两百岁,说着清寒君不光修为容貌也是在修真界排的上号的,只是这一心只有大道的人,居然在宗门选拔弟子的时候,收了个徒弟。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胸膛里激烈跳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段相思勉强支撑住身体,她看着面前与她对峙的几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她长得精致可爱,这样一笑让对面的秋霖落毛骨悚然,就在刚才这个看似无害的人,砍下了她跟班的一只手臂。
“段相思,你若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秋霖落后退两步,让跟着她来的跟班警惕着这人唯恐她来个玉石俱僧。
“不客气?你有客气过吗?”段相思轻声道,脚下的土层中猛地破出了几根尖锐的冰棱,这人是冰系单灵根,入门没多久也没人教导就达到了练气一期,比她这个宗主的二弟子更加优秀,她嫉妒整夜睡不着觉,若是不找她的麻烦就安不下心来修炼,只是麻烦找多了,这人终于开始咬人了。
“住手!”一阵盛怒的男声自空中传来,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众人见了他收敛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恭恭敬敬的喊了,“大师兄。”
这人便是宗主的大弟子,下一任缥缈宗宗主孟千秋,他审视了一下众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段相思身上,这人名义上是清寒君的弟子,但是是有宗主代替收下的,清寒君闭关数年根本没见过这人,在他们眼底这人不过是仗着段家三小姐的身份要来的便利,不然怎么会那么幸运?
“残害同门,去执法峰领十鞭。”孟千秋这话是对着段相思说的,那意思很明显了。
段相思咬了咬牙,只能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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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君的府邸坐落于飘渺宗的论道峰,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外面看似普通的草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段相思拖着残破的身子往自己床上躺,她太痛了,不过九岁的年纪的,离开家乡和父母到了千里之外,原本冰系单灵根,资质那么好的苗子却被宗主给了清寒君做徒弟,顿时嫉妒她的人数不胜数,每次她被欺负受罚的那个人永远是她,用孟千秋的话说,那么多新入门的弟子,怎么就单单只欺负她一个?
次日,段相思是疼醒了,论道峰现在只住了她一个,疼的狠了只能自己找些伤药,她还不认识字,围着好闻便往自己伤口摸,只是那伤口在背上,她手段怎么也涂不到,自暴自弃的将瓶子扔在一边,只穿了件小衣服就睡去,睡着了总归不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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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宗主峰建筑恢弘大气,毫不愧对修真界第一大宗门的名号。
相貌俊美到毫无瑕疵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端着茶杯,脸上仍是无欲无求的神情,坐在他对面的宗主递给他一袋上品灵茶,“你出关早了半月,我不曾准备东西,这是青岚宗送来的,想来你喜欢。”
男人点头,收下灵茶,“多谢。”音色清冽如同其人。
“你闭关前托我给你收的弟子,先如今已在论道峰,资质上佳是个不错的,投在你门下绝不会荒废了去。”
“嗯。”
清寒君出关,修为大涨,这让整个飘渺宗上下喜气洋洋,清寒御剑回到论道峰的住处,安静的屋子不像是有人居住,他放出灵识,探查到宗主给他收的弟子所在,便抬脚往那边去,为人师者,必爱之护之教导之,清寒百年来从未当过师父,突然受了这样一个责任,他有些茫然无措,并不知道师徒是怎样相处?
他有准备了给新弟子的礼物,提前出关也是为了能早一些看到和教导,他踏进房间时,段相思睡着正沉,清寒有些不满的皱眉,这徒儿未免也贪睡了一些,他稍微靠近,灼热的呼吸没紧皱的眉,他分出一丝极细的灵力探入她的体内,沿着经脉游走,女孩儿伤的不轻,这会儿已经发起了高烧。
清寒拿出了药给她服下,又亲自处理了她背上的伤口,这鞭伤出自执法峰弟子之手,怕是犯了什么错才会受罚。
段相思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床边有个人影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何人?”
清寒张了张嘴,轻声道:“清寒。”
清寒?清寒君?
“师尊?弟子段相思见过师尊。”段相思麻利的下床跪在他的面前,这是她跟清寒的第一次见面,九岁的女孩儿脸上带着点点婴儿肥,大病初愈看起来十分的柔弱,漂亮精致的眉眼让人心生怜惜。
“起来罢。”清寒叹了口气道。
“谢师尊。”段相思不清楚这人的脾气,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
“错在何处受罚?”清寒问。
段相思咬了咬嘴唇,一双杏子眼通红,“弟子没错!”
清寒疑惑,“没错何故受罚?”只有犯了错的弟子才会受到惩罚。
“他们总是欺负我,不管做什么都要欺负我,我告诉大师兄,他总是说,一定是我错了,他们才会打我,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段相思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这半月来的委屈一股脑的全倒出来,可能是觉得面前这人是向着自己的,她再坚韧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在家里备受宠爱,来到这里落差太大,一时间哭的眼睛红肿。
清寒一时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也没说出几句安慰的话,只好将还跪在地上的人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莫哭了。”
“师尊闭关那么久,没人教导我,没人给我吃饭。”段相思还在哭。
有些孩子哭起来不能安慰,这样只会让他们哭的更凶,段相思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楚逸不知道,只当她是太委屈了,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听她哭,直到段相思苦累了,在他怀里搭着哭嗝儿。
“为师出关后,便由为师教导,你不必跟着他们去主峰学习了。”清寒道,这是他唯一的徒弟,自然是手把手亲自教。
“真的?”段相思求证的看着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谢师尊。”
清寒言出必行,他亲自请人给段相思做了新衣服,要求她筑基之前,送来论道峰的食物必须要精致,更甚至于,他拿着书本,逐字逐句的教她认。
段相思穿着鹅黄色的新裙子,头发梳成两个马尾用黄色缎带绑着,小手抓着毛笔正在认真的练字,楚逸出门前吩咐过,他回来的时候必须看到今天的功课完成,不然就要受罚,说起受罚也只不过是冷着脸说几句,可是段相思对清寒崇拜至极,对他的话奉若圣旨,更不想让他失望。
“清寒师叔?”门口传来声音,段相思听得出来不想搭理,但是那个声音还锲而不舍的喊着,段相思有些烦了,她放下手里的笔不耐烦的出门。
“师尊不在,你回去吧。”
孟千秋看着出来的段相思,差点就认不出来了,这人换上了天蚕丝所裁的新衣,白皙红润的脸蛋,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是段师妹啊,清寒师叔去哪儿了,宗主有事请他过去。”孟千秋马上挂上一副和善的嘴脸,清寒君出关后对这个徒弟极为宠爱,几乎是捧在了手心里,他现在可不敢得罪。
“师尊给我卖桂花糖了,不在这里。”段相思道。
昨日晚膳段相思有些食不知味,清寒摸着小徒弟的头问她要吃什么,她随口说了桂花糖,今天吩咐完功课便出门托要下山的弟子捎带回来,这会儿怕是还等着那弟子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