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带着段相思走了几日,终于在一棵四人合抱的树前停了下来,那树孤零零立在一片紫色的花海里,段相思抬头看着,那树开着淡紫色的花,枝繁叶茂,周围的花长到她的小腿,微风吹来闻到淡淡的花香。
“师尊,这里就是了吗?”段相思看了看还在发呆的清寒,不满的跑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清寒被她扯住才回过神来,“嗯,这里就是。”
段相思见他不回答也就不问了,自顾自的去查看那棵树,清寒跟在她的身后,从哪日相思身体里那人又跑出来后,距离被自己强行压回去已经过了七天,算算日子每次拿人跑出来都是在提到凝碧的时候,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师尊,我们要怎么进去?”段相思找了半天没有看大入口,跑回来问。
清寒拉住她的手,一言不发的带着往前走,说来也怪,那树在清寒靠近的时候分成了两半,中间出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在他们进去后树再次合拢,周围的花海和那棵树一起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旷的贫瘠。
这一路上漂浮着无数的灯笼,借着灯笼的光,能隐约看见这条路的两边是河水,水面上还有淡淡发光的莲花,有灯笼从段相思身边飘过,她想要伸手去触碰,清寒赶紧拉住她的手,段相思不解的歪头看他,“怎么了?”
清寒冲她摇头表示这东西不能动,段相思点头,“这些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不能碰?”
“魂。”清寒道。
段相思更加不明白了,清寒也不解释拉着她就往前走,段相思好奇心极重得不到答案就一直追问,“师尊,为什么这里会有魂?为什么他们不进地府?”
“那时因为它们还有未了的心愿和执念。”清澈的女声传来,段相思忙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位年仅十七八岁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青色襦裙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的宫灯站在他们面前。
“有失远迎,望清寒君见谅。”少女微微福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无事。”清寒道,段相思握紧了清寒的手,轻声问:“师尊,她是谁?”
“还是我自己来吧,小女名叫叶挽歌,无字,与清寒君算是旧友,这位便是他宝贝徒弟了吧?”自称叶挽歌的少女道,她的声音轻柔,犹如三月春风一样让人心里平静下来。
“叶姑娘。”段相思道。
叶挽歌笑意更深,“我长你几岁,便就叫我叶姐姐吧。两位里面请。”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突然就出现了院落。
两人跟着叶挽歌进了屋子,便有人端着差点上来,仔细看去是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那男子送完茶点就在叶挽歌身后站着,应该是仆人一类的。
屋子里燃着照明的灯火,这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叶挽歌等了半天不见清寒开口,深知这人的性格于是就自己开口了,“清寒君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事?”
清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道:“借天目镜一用。”
叶挽歌端茶杯的手一顿,然后放下来,道:“清寒君的要求我是要答应的,只是这天目镜是不归我管的。”
清寒知道她的意思,这人虽说是须弥界的主人,但她背后还有人,天目镜由上古神兽白泽看守,白泽脾气捉摸不定,清寒却想要试一试。
“哎,好吧,旧友相求我便答应了吧。只是……”叶挽歌说到这里很是为难,她下面的话意义不明,清寒愣了一下,道:“倾世元囊。”
“嗨呀,也不是那么为难,清寒君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出来。”叶挽歌说着欢喜的跑出去,段相思不明所以,“哎?不是说不归她管吗?怎么变脸那么快?”
她身后的那个人笑出声来,语气带着歉意道:“抱歉两位客人,歌儿她就是这样的。”
“见钱眼开?”段相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叶挽歌少说也得有千年道行了吧?虽然看不出原因但绝对不是人,怎么能这样?
清寒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那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须弥的日子千万年都是一样,有些爱好是很好的。”
“这爱好也太特殊了吧?”变脸实在太快了,上一刻还说不归自己管,下一刻就立马开心的跑去拿,这哪儿是不归她管?这明明就是“钱”没给到位!
“客人见谅。”男人也好脾气的替人道歉,段相思也就泄气了,“千万年都是一样,她一直在这里是这唯一的主人?”
“不是,”叶挽歌拿着一个精致木盒过来,“寒轩,前面有客人。”
男人笑着点头,“好的,我去看看,两位失陪。”
男人离开后,叶挽歌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清寒的面前,道:“这便是那天目镜了,清寒君可不能赖账,我这小本生意,赔不起。”
清寒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只极小的香囊,那香囊十分普通连个绣花也没有,叶挽歌欢喜的接过,拿在眼前不停的看,笑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儿,清寒也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一面铜镜,圆形的铜镜周围有着白玉雕刻而成的树枝缠绕,段相思伸头去看,清寒直接将镜子拿出来,道:“相思,照照。”
段相思不明所以,她听话的拿过镜子,在镜面对着自己的时候,镜子闪过一道红光,她惊叫了一声,手中的镜子落地,她也跌坐在地上,清寒赶紧将人抱住,捡起镜子。
叶挽歌回头,“这小朋友是有问题啊?你们可得小心我的镜子。”
清寒点头,“相思?”
他叫了几声,段相思才醒过来,看着自己被清寒抱在怀里,竟是抬手抱住她的脖子,将自己往他怀里塞,“楚哥哥抱我那么紧,是想做什么?”
“噗!”叶挽歌刚收起了倾世元囊打算喝口茶,才喝进口中就被这话惊的喷了出来,眼神打量着那师徒二人,“看不出来啊,清寒君居然喜欢这样的。”
清寒微微皱眉,段相思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你是谁?跟我师尊什么关系?”
叶挽歌疑惑的嗯了一声,几步到她面前蹲下,想要捏住她的下巴被清寒拦住,他眼神警告的看着叶挽歌,后者只好收了手,道:“这小丫头真没良心,刚才还一口一个‘叶姐姐’的叫。”
段相思立马否认,“不可能!”
“这就不认了,这小没良心,刚才还说姐姐长得好看要送姐姐礼物呢,怎么是怕姐姐要的多装失忆啊?”叶挽歌越说越夸张,清寒只能阻止。
“楚哥哥,相思不喜欢她。”段相思撒娇道。
叶挽歌挑眉,“但是姐姐喜欢你啊。”她说着敲了敲段相思的头,后者就昏死过去。
清寒抱着人喊了两声确定是睡过去之后,将人抱起来,叶挽歌收了刚才的俏皮笑意,道:“跟我来吧。”
她将人带到了客房,清寒将昏睡过去的人放在床上,叶挽歌站在一旁,问:“你知道?”
清寒点头,不然也不会来借天目镜。
“天目镜照出世间万物的根本,除了你,你在怀疑有人夺舍?”
清寒:“一开始是这样怀疑的。”可是就在刚才照了镜子之后就不了,天目镜照不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都是相思自己,没人夺舍。
叶挽歌叹了口气,道:“清寒君,你知道我这里的客人每天都很多,总会遇上几个奇怪的。”
清寒坐在床边看她,让她继续说,叶挽歌给自己弄了张椅子坐下来,道:“这些年来,我遇见了个很奇怪的客人,他明明是一个魂魄,却出了两种独立的人格,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性格完全相反。”
“相思?”清寒回头去看段相思,难不成相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