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夜雨就看着段相思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牌,他接过来看,上头刻着方子砚的名字和上云宗宗纹,这玉牌做不得假,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可不要到处说我在这里。”段相思提醒道。
付夜雨将玉牌还给了段相思,低声咳嗽了一声,道:“如此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段相思敷衍的点头,这玉牌是方子砚亲手给他的不假,但是不是什么定亲用的,就是让她有麻烦的时候拿着玉牌去找他,算是还她人情,段相思如今这样说,算他还了吧。
未弦病的不轻,需要好好休养,如今付夜雨回来了,他将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都扔掉,兰亭也重新回到他身边伺候,听付夜雨自己说,这些年他父亲没少为了他的病四处奔走,付远舟得知儿子的情况也来了好几回,但是城主事务繁忙,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段清月倒是找过段相思几回,一直催促她怎么还不行动,她探听到了当初云中城也插了一手,段相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整理付夜雨的书桌,她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段清月见说不动她,只能负气离去,段相思不解,她一个嫡支的都不急,旁支的怎么那么着急?
“小月?”
付夜雨轻声喊了一句,段相思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少主。”
“想什么心神不宁的?”连他说的话都没听见。
段相思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天气有些闷。”
“是吗?”付夜雨是不信的,这城中天气从里不会闷热,就连下雨都是凉爽的,但他不会抓着不放,“你跟我父亲身边的那位清姑姑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清姑姑不是少主曾经的奶娘吗?她只是提醒我好好照顾你而已。”段相思道,段清月十七岁成亲,先后生过两个儿子,但是这个两个儿子从来没有活过十岁就夭折了,夫家嫌她是个扫把星,就直接把人休了。
听到这个称呼,付夜雨眉头紧皱,“是吗?”
“是吧。”段相思道,这少主看起来不像是被段清月带大的样子,也是哪家奶娘最后到老爹身边去了。
“公子,我回来了。”兰亭捧着一个盒子疾步往这边赶,院子里的花瓣落了他一头,看起来有些好笑。
段相思也笑出声了,兰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者耸肩别开目光,这小子对她抱着敌意,恨不得她赶紧消失,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给我吧。”付夜雨假装看不到他们直接的互动,接过盒子放到一边,倒是不忙打开。
兰亭嗯了一身,然后到:“小月,城主让你过去。”
段相思和付夜雨皆是一惊,城主(父亲)找她干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付夜雨问:“父亲又说找她什么事吗?”
兰亭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让小月赶紧过去。”
段相思满脑子疑惑,道:“少主,那奴婢先去了,还麻烦少主让人通知我妹妹一声,免得她担心。”她刻意加重了通知两个字,付夜雨会意的点头。
段相思跟着兰亭往城主的院子去,一路上那小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哎呀,你担心什么肯定是让你去城主身边伺候啊,未弦现在回来了,她伺候公子很多年了,公子又不喜欢身边人多,自然是让你去城主那里了。”
段相思不是担心这个问题,而是担心城主把她怎么样了,云清欢知道她的底细,她可以肯定的说,如果说出她的身份能换那棵长生的药,那么云清欢一定说的比谁都快,都怪她贪图那点点线索。
两人各怀心事的到了付远舟的院子,“你进去吧,我就先回去了,公子身边离不得人。”
段相思哭笑不得的看着兰亭趾高气昂的走开,有点像太监总管,她抬脚往院子里去,才刚踏进去就有人过来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少主院子的小月?”
段相思看着这个中年男子,乖巧的点头应道,男子哼了一声,“还算乖巧,跟我来吧。”
在男子的带领下,段相思到了一处房门前,她有些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城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说着男子就有些嫌弃的走掉了,也不知道他嫌弃什么。
段相思只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这门没严,只是敲了一下就被推开了一般,她便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城主?”
她低声喊了几句,没有听到回应,看着房间的摆设,应该是书房,正当段相思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低沉的男音:
“你来了。”
她赶紧回头,付远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段相思赶紧福身,“城主。”
付远舟目光有些复杂,然后:“跟我来。”
段相思想问去哪儿,就看见付远舟打开了一处的墙,这墙后还有一个房间,付远舟率先走了进去,段相思赶紧跟上,越往里面走就越冷,段相思穿的少,已经冷的打了好几喷嚏,付远舟像是听不见,两人走过过道,入目的是一处装饰典雅的房间,而房间中间放着一块寒冰,冰上躺了一个橘黄色衣裙的人。
付远舟走近,站在寒冰床前目光柔和的看着那人,段相思忍着冷也跟着靠近。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长得跟付夜雨有五分相似,这难道是付夜雨的娘?不死说城主夫人死了十几年了,怎么尸体还在这里?
“这是夜雨的娘,当年生夜雨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将她放在这,只等有一天她能醒来。”付远舟轻声道,像是害怕声音大了,就要吵到这人似的。
段相思想了想,道:“城主节哀,想来夫人也不想看见您这样。”死了就该入土为安,还妄想复活,能承受天道的雷劫吗?
付远舟突然侧头去看她,道:“都说当年的段相思能让死人行动自如,更能起死回生,这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段相思笑道:“城主这些都是谣言,何况段相思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可能证实了。”
付远舟勾起嘴角,“哦?我怎么听说这人如今又回来了?”
“谣言哪能信?”段相思云淡风轻的反问。
“谣言当然不能信,不过本人倒是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你说是不是?段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