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你修行本就不易,何必添上杀戮让化龙雷劫加重?”
段相思高喊一声,那蛇妖停了动作,一双如同脸盆那么大眼睛看着那个渺小的人类,吐着信子,竟是能口吐人言,“我本欲东行往海去,你们人类强行将我困在这里,我本想引来暴雨,待化了蛟就自行离开,可你们偏偏在我化蛟这一日扰我修行,你们都该死!”
段相思还来不及问,蛇药就冲她而来,左躲右躲引着蛇妖往阵法那边去,但是段相思高估了花月这具身体,眼看就要到了,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蛇妖见有机可乘猛的冲来,段相思往旁边一滚,蛇妖扑了个空更加生气,扭头张嘴就要吞掉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段相思。
段相思看着那张嘴冲她靠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良久,意向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试探的睁开一只眼睛,蛇妖被什么东西定住趴在地上喘气,段相思赶紧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往旁边挪动,雨停之后,云开雾散,月亮就露了出来,她顺着蛇头往上看去,月光下,一袭青白二色衣袍的男人,鬓边碎发被风吹动,那人踏着月光,落到了蛇妖前,收起了定住蛇妖七寸的长剑,蛇妖这才一命呜呼。
段相思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十分快,她乱了呼吸,直到风吹来打了个寒战,那人回头看她,瞳孔微缩,他上前几步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触碰面前的人,段相思后退几步,佯装惊恐的都道:“你想干什么?你也是妖怪的同伙吗?”
男人薄唇轻抿,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张了几次口,仍是没把话说出来,段相思冷的直打寒颤,男人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外衣脱下,递到她面前,柔声道:“相思,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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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相思压下心里的惊恐,她捏紧了手掌,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为师看着你长大,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看出来。”男人俊美的脸上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认错了,小女花月,是天启镇远将军的女儿。”段相思没有接他的衣服,转身想走。
男人想要将人拉住,他伸出手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段相思才走了两步,柳沉舟就跟甲一匆匆赶来,两人见到段相思时均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没事吧?”甲一小跑过来,他跟柳沉舟一路不曾停下,就怕段相思有个万一。
“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此时因本王的王妃而起,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柳沉舟喘了口气道,来的路上甲一已经把情况说明了,说花月有问题的是国师,当时在场的人能出宫的除了他就是他新娶的王妃,除了王妃他想不出来谁泄露的,但是王妃为什么还这样陷害花月?
“我等着王爷的交待。”段相思点头。
柳沉舟看向她身后的男人,道:“这位是?”
段相思回头,男人居然还在,“是这位仙长救了我,不然我可能是等不到你们来了。”
柳沉舟和甲一抱拳,“多谢仙长。”
男人没有说话,从怀里拿出了一物放进了她手里,握住她的肩膀,道:“夜里风大,你衣裳湿透了。”说着替她将衣服弄干。
“谢谢仙长。”段相思微微低头没有看他的脸。
男人固执的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白色披风,亲手给她披上,“吾名楚逸,字清寒。”
柳沉舟认得这个名字,曾听他皇兄说过,缥缈宗长老,修真界第一人,唯一一个元婴后期,也曾是搅的各界不得安宁的妖女段相思的师尊。
“敢问仙人可是缥缈宗的清寒真人?”柳沉舟恭敬作揖一问。
楚逸微微点头,松开了抓住段相思的手,段相思一得自由,赶紧麻溜的躲到了甲一的身后,这人怕不是已经认出她了?
楚逸遗憾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然后把目光看向甲一身后的人,道:“送你的礼物切莫离身,待我处理完要事再来找你。”
在三人的目光中,楚逸跟来时一样走的无声无息,段相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低头去看手里被强塞的东西,是一把小木剑,做工算不得精致,一看就是生手做的,这人送自己小木剑做什么?段相思没想通,但还是把东西放进了怀里。
“清寒真人对你很特别,是要收你为徒?”柳沉舟问。
“谁知道呢,快回去吧。”段相思道,她可没忘记楚逸走之前说要回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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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的雨终于停了,听说是有蛇妖作祟,幸好缥缈宗仙人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些传言都是花月引来天罚的人脸都被打肿了。
写意王妃气急败坏的摔了房里的花瓶,柳沉舟刚到门口茶杯迎面飞来,还好他身手好躲过了,王妃一见来人赶紧跪下请罪。
“请王爷息怒!”她吓得冷汗直冒,她怎么知道王爷会这个时候来。
柳沉舟绕过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环顾了下一屋子的狼藉,冷道:“王妃这是不满意王府的待遇?”
“没有,臣妾很满意。”王妃哪敢说个不字。
“这就是你说的满意?”柳沉舟微微抬了下巴问。
王妃说不出话来,她低着头抽泣,柳沉舟最恨女人哭,一拍桌子,“够了!方梦临本王问你,花月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王妃方梦临拼命摇头,“臣妾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您冤枉我了。”
“这事本王已经在查,希望真的跟你没关系,不然?”柳沉舟挑眉。
“王爷,我才是您的王妃啊,你怎么能向着外人?”方梦临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悲痛欲绝的道。
柳沉舟站起来,看她如同看着一团垃圾,“外人?在本王这里,你才是外人!”
方梦临看着他离开,恨得咬破了嘴唇,花月花月,都是花月,自己丈夫心里向着别的女人,对自己不屑一顾,她从小要什么没有?她一定要花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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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段相思狠狠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棉被,淋了一夜的雨,回来果不其然的染了风寒。
风荷伤没好,伺候她的是刚来的丫鬟叫做云萝,小丫鬟端着药和粥,劝着被子里的小姐,“小姐,您还是起来喝药吧,不然风寒不会好的。”
段相思看着那碗不明液体,嫌弃的皱眉,“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那小姐一定记得喝。”云萝不疑有他,放下后就出去了。
段相思翻了个身继续睡,她喝才有鬼呢,等她睡一觉,醒了就收拾东西赶紧跑路,楚逸说到做到,一定会来找她的,白捡的一辈子,可不能就这样玩完了。
段相思做了个梦,梦里面那棵三生树在开着花,她站在树下,楚逸一身青衣,难得没有束发,他像是看不见段相思一样,穿过她的身体,伸手抚上树身,眼神温柔,他开口说了声,段相思听不见,她走了两步,眼前的景象开始崩塌,她惊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桌边的药已经凉透,她的头也没有那么痛了,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小木剑,仔细看去剑身已经被磨损的光滑,像是常年抚摸一样,木剑带着淡淡的灵气,应该是件防御法器,楚逸给她这个干什么?是认出她了?
“呵!”她轻笑一声,都已经恩断义绝了,还惦记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