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暴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更甚至于巡城守卫在护城河里发现了大量的死蛇,一时间人心惶惶,更让百姓坚定了这是上天的惩罚。
“外面的流言越来越过分,小姐我们怎么办?”风荷很担忧,每天都会有人往将军府门口扔东西。
“修士过来了吗?”段相思不在意他们怎么说,整天问修士过来吗?
风荷摇头,“没有。”
“小姐,写意王爷过来了,还带了位姑娘。”甲一进门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
段相思有些不明白这柳沉舟带人过来干什么,吩咐了下人招待,自己马上过去。
因为大雨,段相思把人安排在了内厅,她到的时候,听到了一身欢快的笑声,想来是那位姑娘的。
“见过王爷。”段相思在门口行礼。
“花月不必客气,本王来给你引荐,这位是本朝国师的徒弟,叫段篱,段小姐,这位便是花将军的千金花月了。”柳沉舟赶紧道。
段相思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那女子生的十分的貌美,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睛黑白分明,气息微弱,脚步轻浮,佯装担心的道:“见过段小姐,段小姐气息微弱,想来也是身体冰凉,这雨天湿气重,要多加保暖才是,我这就让人准备炭盆。”
段篱听见赶紧拒绝,“怎好劳烦花小姐,篱儿习惯了。”
“花月不用麻烦了,段小姐从小就是这样的,本王今天来是想着段小姐一直带着国师身边,周围没有同龄朋友,这便引荐给你,你们两有个伴好好说说话。”柳沉舟看似好心,花月心里冷笑,他怀疑这人就推来自己身边,什么居心?
“那好,今后要多走动才是。”段相思应下来。
几人落座,段篱有些为难的捏着手指,然后才道:“师父说,因为我是那妖女段相思的转世,所以才会身体冰凉气息微弱的。”
“噗!”
“花月,你没事吧?”
段相思被呛的不行,靠她近的柳沉舟赶紧询问,她摆了摆手摇头,“没,没事!”
“对不起,是不是篱儿吓到您了?”段篱有些自责,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办法,她也想有好朋友。
“不是,茶烫了。”段相思咳嗽了几声道。
柳沉舟像是信了她的话一样,点头坐回去,“下次小心一些,你总是这么迷糊。”
这话说的很暧昧,段篱端着茶杯把头埋的低低的,她的脸色很白,微微低头把白皙的后劲露了出现,段相思眼尖的看到她后劲的花纹,眉毛微挑,她似乎明白了。
“段姑娘,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您要是不嫌弃,就常来,我挺喜欢你的。”段相思道。
柳沉舟对她这话有些诧异,平时花月对谁都一个样,怎么突然对段篱表示出了喜欢?段篱也很诧异,很多人听说她是段相思的转世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一时间她一双黑色的眼睛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是除了师父外,对她抱有善意的人。
“真的吗?”段篱试探问。
“真的,你若想来直接来就是也不需要递什么帖子,”段相思笑的漂亮。
柳沉舟承诺会带着段篱常来,毕竟她自己也很少能出宫,国师虽然不喜欢段篱跟别人接触,但是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看着她,柳沉舟总有机会跟她独处。
“真是太谢谢你了。”段篱激动的不停道谢。
三人聊了一会儿,段篱就依依不舍的跟着柳沉舟离开,风荷指使着丫鬟收拾残局,有些担心的跟段相思道:“小姐,那段小姐本身就是个不祥之人,咱们盛京谁都知道的事情,您和她走到那么近,要小心一点。”
段相思微微挑眉,问:“怎么不祥了?”
“听说她三年前被国师带到盛京的,她住的那个村里人全死了,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您说是不是邪门?”风荷压低声音道,她们几个小姐妹私下讨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段相思敲了敲风荷的头,“好了,背后勿要议人是非。”
“是。”
段相思回头看着段篱用过的茶杯,几步上前拿过,“以后段姑娘再来,就直接给她用这个杯子。”
“是。”
雨还在下,国库已经这场雨损失了大半,盛京的百姓大部分搬离了这里,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段篱倒是经常来,但是每次来她的脸色都要苍白一些,说是最近一直下雨,染上了风寒,段相思不止一次提议要上火盆被她拒绝了。
“如今的雨怕是半年都停不了了,月姑娘有什么打算吗?”段篱有些担心的问,就怕这唯一的朋友也走了。
“再看看吧,我总不能丢下这一大家子不管。”段相思道,她现在暂时不想离开这里,等到非走不可再说吧。
“今早,我听师父说,这接连两个多月的雨,不是天灾,是妖乱。”段篱将她师父的话说给段相思听。
段相思佯装惊讶,然后转移话题:“听说写意王爷要跟丞相家的千金成亲了?”
段篱端杯子的手一顿,然后点头,“圣旨已经下了,王爷最近很忙。”
“段姑娘,没什么想法吗?”段相思可是看的出来,对面这个自称是自己转世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柳沉舟,而柳沉舟对她并不是无情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王爷和方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段篱声音很轻,说着咳嗽了几声,段相思拍了拍她的背,她后劲的花纹更深了几分。
“是染上风寒没好吗?”
“不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很疲惫。”段篱声音轻柔,脸色也是很憔悴。
“是太累了吧,好好休息。”段相思安慰。
“我最近总是忘记一些事情,月姑娘我可能明天不来了。”段篱也察觉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雨还在下,写意王爷却在这种时候准备大婚,大概也是那位好国师提出来的,据说这位国师一直就在天启国,平时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到,就连皇帝都要看运气来,国师十分宝贝他的那个徒弟,只要是段篱的要求,他无一不应的。
当晚,段相思半夜醒来,就在窗口看到人影一闪而过,等她起身到窗边却是什么也看不见,难道是眼花了?她关了窗户转身,房间靠西南方向站着一个人。
“谁?”
房间的灯瞬间全亮,那人一身银色衣袍,鹤发童颜,眉心一点朱砂,他那双眼睛一直打量着段相思,“阿篱就是跟你来往密切?”
阿篱?这人是段篱的师父,天启的国师?
“没想到国师也有半夜入女子闺房的习惯。”段相思嘲讽道。
“你是人吗?”
段相思抱着手,“如果我都不是人了,那么段篱算什么?”
“你找死!”男人语气冰冷,就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段相思冷的一身鸡皮疙瘩,脸上表情却是不变,“你逆天改命,强留已死之魂,我们两人到底谁死得快一些?”
段相思的话像是戳中了男人唯一的软肋,他的眼睛泛红,已经是入魔的征兆,“你们懂什么?阿篱本就不该死。”
“可是她已经死了。”段相思道,一个死了三年之久的人,还能如同活人一般行动自如,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谁说她死了?她很快就能活过来了,你说是不是,段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