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花楼后，段相思回头看去，深夜的街头花楼突兀的立在那里，明明离得并不远，却是听不到声音了，只是远远看着那些姑娘们动作十分统一，像是规划好的一样。
“刚才多有得罪。”方子砚道。
段相思摇头，“你这半月是查到什么了吗？”
“跟普通花楼没什么区别。”方子砚道。
“那位秦姑娘呢？”段相思继续问。
方子砚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疑惑道：“奇怪，我怎么记不起来秦姑娘长得是何模样？”
“不记得？”段相思道，难不成问题出在秦姑娘身上？
“对，不记得，我连老鸨是谁都不记得了。”方子砚肯定道，一般像他这种半月夜夜都来，一掷千金的，不可能连老鸨都见不到。
“我们出去的时候，也没见到过。”
“我来平城一月有余，找了十几日才找到这里。”方子砚苦恼的道。
“你不是平城的？”看他那么熟悉的样子，还以为是本地人。
“不是，我朋友自平城归来，整日神情恍惚，不久就病逝了，死前还拿着一朵芙蓉花。”方子砚说着好友的死因，心情很沉重。
“芙蓉花？”段相思惊讶问，怎么会是芙蓉花？
方子砚肯定点头，“红色的芙蓉花，起先我们都怀疑是段相思。”
“那怎么可能，段相思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段相思道，说起自己死了，她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都知道没可能，那妖女可是被清寒君亲手了结的，我问了好友家人，才知道他来过平城。”方子砚道。
“天色不早了，我看还是先回去吧。”段相思道。
“嗯。”
方子砚住的地方离短相思的客站不远，他将人送回去后，段相思看到门口的几个墨绿色衣袍的男子，他们恭敬的跟在方子砚身后离开。
墨绿色衣袍的不是上云宗内门弟子的标志吗？这个方子砚是上云宗的人？看这身份已经不低，他的好友到底是谁？上云宗大半弟子都因为她死了干净，难不成是新弟子？
段相思满肚子的疑惑上楼休息，天都快亮了，再不睡白天可能睡不着。
方子砚走了几十步，然后回头看客栈，身边的弟子不解的问：“少主，有什么事吗？”
“找人盯着那位姑娘，切记别让她发现。”
“是。”
“少主，那位姑娘有问题？要不要我们？”弟子轻声问。
方子砚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万一是无辜的呢？”
弟子们纷纷低头，方子砚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出现在那楼中的姑娘，还能看出茶水的问题，怎么看都不无辜。
段相思一觉睡到中午，官府查不出客栈死人的任何死因，客栈内的客人不能离开，段相思下楼吃东西，大厅已经坐了很多人，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城中的事。
“小二哥。”段相思叫着靠在一边快睡着的店小二。
店小二立马打起精神，笑的一脸谄媚，问：“姑娘有何吩咐？”
“随便送些小菜上天子一号房。”段相思道。
“好勒。”店小二应了声准备去张罗，段相思拦住他继续问：“他们在说些什么呢？”
“嘿，不就是小巷又死了一个人嘛，这都凑在这里说呢。”店小二道，最近城中两天内死了两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男青年，平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为人和善。
“真是可怕，希望早点找到凶手。”段相思有些害怕道。
“姑娘一人可要小心，小的这就给您张罗饭菜。”店小二说着，麻溜的跑到厨房去。
段相思吃了午饭，方子砚就找上来了，他身边没有带人，穿了件浅青色的衣袍，他站在一楼，相貌平平，但是光是浑身的气质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都在纷纷猜测这到底是谁家的公子。
段相思正准备出门，方子砚一见她，赶紧上前道：“还想找掌柜的问问，没想到你就来了。”
“边走边说吧。”
“好。”
两人要去的地方是昨晚去过的花楼，段相思虽然记性好，但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
“这，这就是望月楼？”方子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破旧的宅子，哪里有昨晚富丽堂皇的样子。
“大概就是了，进去看看吧。”段相思道，果然，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觉，那么那些客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推门而入，宅子的前院中间有口井，井边爬满藤蔓，周围破旧不堪，空气中还有一股子的霉味儿，这宅子至少废弃了十多年了，那么方子砚说的，段清月几年前才卖掉可能就是骗人的，也可能连段清月这个人都没有。
“我们进去看看吧。”方子砚提议。
段相思点头，宅子内部爬满藤蔓，却不见一丝蛛网，别说蛛网连小生物都没有，“怎么一点活物也没有？”
“这藤蔓到底是什么，怎么爬的到处是？”方子砚被藤蔓绊倒好几次，他扶着旁边的门道。
“别靠！”段相思话音刚落，方子砚靠的门就倒下去，连着他也已经摔进了房间里。
“你没事吧？”段相思上前问，方子砚自己爬了起来，身上沾染了藤蔓的汁液。
他一边拍着身上的叶子，道：“这门已经腐朽了太久了吧？摔死我了。”
“对了，你是听谁说这宅子前主人叫段清月的？”段相思一边房间一边道。
“秦姑娘说的，她是望月楼花魁之一。”
“之一？”段相思道，然后蹲下来看被方子砚靠倒的门，“还有几个？”
“还有三个，我只见过秦姑娘。”方子砚站在一边道，这房子的味道太重了，他有些受不了，这花月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我有点时间看了一本鬼怪趣闻。”段相思，在一旁找了木棍，戳了戳藤蔓，那藤蔓像是活物一般往后退了退，这一举动的引得方字眼侧目，“什么趣闻。”
“伤魂花下无头鬼。”段相思道。
“嗯？”方子砚疑惑，他怎么没听过？
“伤魂花跟无头鬼相生相伴，传说只要是身首异处的尸体，埋葬后身体就会长出如同朝阳花一般的藤蔓，藤蔓会一直蔓延，直到找到头颅为止。”段相思解释道。
“那要是找不到呢？”方子砚问。
“那就一直蔓延，寻找合适的夺取，只要尸体有了头，它才能开花生出种子。”段相思道，这种东西，她前世见过一次，在鬼界，因为太多稀有才会鲜为人知，怎么这里会有那么大一片，这宅子地下是埋葬了多少人？
“你的意思是，望月楼中人都不是人？”方子砚道，这个他还真看不出来。
段相思摇头，“不确定，我看不出来。”
方子砚松了一口气，他不用觉得丢脸了，不然他的身份在那里，要是比不多这位一看就是普通人的花月，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你说你的友人死前手中有芙蓉花，这话是从何而来？”段相思问。
这一个问题把他问到了，段相思极爱芙蓉花，修真界就因为如此除了缥缈宗的清寒君府邸，是没有芙蓉花的，他朋友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去摘清寒君，先不说远，光是清寒君那么宝贝那花儿，他朋友是死活拿不回来的，他们先入为主，看见花以为是段相思回来了，却没想到这可能就是一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