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思一愣,澹雅说的倒是不错,父母起名字的时候,的确是念叨着这首诗起的。
可没曾想,穿越过来之后,原主的名字竟然跟自己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她本姓上。
名为上弦思。
原主,就只是弦思罢了。
是巧合,还是……
上弦思眸光一闪,如今这副身子已经是她的了,活的也是她,她可不想活成弦思的样子,她,就是上弦思。
“是识字的,公子的名字也很好。”
她笑了笑,继续往火里添柴,火更大了,炉子里面传出来气泡的咕嘟咕嘟声。
“夫画者澹雅之事。”上弦思悠悠的说道,听到澹雅的名字的时候,她下意识想到了淡雅。
可,真有这样的名字吗?
不如澹雅。
澹雅抚掌一笑:“看来姑娘真是一个有学问的,竟然把我的名字出处也给说了出来。”
他眸子一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致从里面一闪而过:“姑娘还没说呢,能起这么高雅名字的父母,显然也是大家,怎么……”
“我知道如此问有些失礼。”澹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叹道:“只是在昏迷的时候,我的意识是清晰的,知道姑娘说自己跟夫君走散的事情。”
他眸子紧紧的看着上弦思,似乎想要从上弦思的脸上看出来一些端倪:“难不成姑娘是跟家人走散了?我不是本地人士,姑娘也可说出来家人的名讳,说不定我能帮姑娘寻找一二。”
本来心中还有一些谨慎的上弦思,听到澹雅说这样的话,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几分。
“那些年的事情我早就记不清了。”
上弦思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家父家母到底长成什么样,也忘了名字,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带着孩子,有人说落水失忆,我也不知道家到底是哪儿。”
想到了现代的家,现代自己的名誉,现代辛苦打拼所得到的一切,她的语气也有一些伤感:“不过当初的我既然选择留在这个地方定居,那说不定就是没有家人了吧。”
不然也该去寻找。
从继承的那三年记忆里,弦思没有想过去找家人。
甚至没有提起过家人一字一句。
那……
应该就是没有家人了吧。
澹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温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苦了你了。”
上弦思调皮一笑:“心之安处,便是乐土,我倒觉得如此的生活也不错。”
毕竟,她是穿越了,是重新换了一个身份生活。
总比突然就死掉了强。
总比突然出现在阴间强。
人,总要想点好的。
澹雅失笑:“姑娘真是特别,不过这也好,外面的那些事情解决了吗?”
上弦思点了点头,不仅仅是解决了,而且还是永久性的解决了。
除了赵氏,别的人,应该不能再来找她的事情了。
没有那个资格。
澹雅点了点了头:“解决了就好,姑娘的救命之恩断然是要报答的。”
他往屋里面唯一的一个桌子上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个蓝色的精致绣花钱袋。
钱袋鼓鼓囊囊的。
里面至少有上百两银子。
除了一些碎银子,还有一些银票。
是他应急用的,却没想到上山观景,竟然迷了路。
而且还遇上了狼群。
狼一般都是结伴出行,在见到第一只狼的时候,澹雅就知道这次绝对不简单。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甩掉了大部分的狼,跟几只狼缠斗在一起,虽然杀掉了那些狼,可是也受伤了。
若是跟那些死狼在一起躺着的话,早晚还是会被追上来的狼给叼走,所以澹雅硬撑着往前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倒了,意识逐渐清晰的时候,就是上弦思被为难的时候。
而让澹雅感觉到难得的是,明明日子过得如此清贫,可是上弦思却连钱袋子都没打开。
只是把钱袋子放到了桌子上,还帮他洗了衣服……
如此善良,是该另眼相看。
“救命之恩……”
上弦思愣了一下,突然就想到了话本子上写的那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当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她快速的看了一眼澹雅,澹雅长相颇为俊美,一举一动都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让她一颗心颤了又颤,她在现代的时候其实还是一个腐女……
可是如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美男,说是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
只能够拼命的在脑海中对自己诉说现在是有娃的人了,要矜持。
上弦思咽了一口口水,摆了摆手:“不……”
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我愿意给姑娘百两白银,报答救命之恩。”
不用两个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上弦思说不出来了。
合着,还是她想多了。
澹雅挑了挑眉:“姑娘想说什么?”
上弦思摇了摇头,一脸笑意的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一百两银子,可以让她的生活过得很好。
或许这些对这样一位看上去就衣着不凡的男子来说并不重要,可是对于她来说,却很重要。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吃苦的,也并不想要受那些所谓的磨难。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带着小温言搬到镇子上去住,去品尝天下美食,去操持着自己的老本行,去开一家饭店。
她不想要再住这些家徒四壁的屋子,想睡软绵绵的床。
所以,这个,她不会拒绝。
“好,等我能走动了之后,我就把钱给姑娘,我也要离开。”
澹雅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这里说着话的同时,药也就好了。
上弦思把药盛进碗里,然后放进冷水里面冰了冰,等这一碗药变得温热了之后才端过来。
“乖,来喝药。”
上弦思拿着一个勺子,盛了一勺药,轻声的对着小温言说道,然后把这勺药凑进了小温言的嘴边。
哪怕是在睡中,小温言也像是本能的一样,直接就张开了嘴巴。
上弦思把药喂进去,小温言就直接咽下去,只是微皱了皱眉头,似乎这一晚浓稠的褐色液体也不是多么苦。
可是远远闻着或许没那么苦,如今熬好了,凑近一闻就让人心中犯呕。
上弦思心中发酸,也不知道小温言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够对这样苦涩的药也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