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思更是心急如焚,一路往上攀爬,甚至还听到了旁边林子里野兽叫喊的声音。
“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澹雅追了上来,抓住了上弦思的手腕:“现在不去给别人说媒了,开始爬山了?”
可他看到上弦思一脸的焦急,一双眸子通红,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脸上的冰冷一缓,沉重的问道:“怎么了?哭什么?这不是我在吗?”
上弦思指着山顶,脚已经疼的走不了路,见了澹雅,像是见到了倚仗的阳光。
“小温言在山顶,快,上去救他,那孩子恐怕几天没吃饭了,再不救就晚了。”
上弦思连忙对着澹雅说道,可是这句话几乎是哭出来的。
澹雅心中一沉,走到上弦思的面前蹲下身子:“我背你上去。”
虽然不知道上弦思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可是上弦思既然信誓旦旦的说了出来,他还是愿意再相信一次。
视线不经意的下垂,看到了她鞋子那里磨出来的血,他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看样子,上弦思也是真心对小温言的,不然也不会慌慌乱乱的上来了,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一双软的。
可在这两天,又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他可不相信上弦思是真的想要去当一个媒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我自己慢慢的往上走,你先上去找孩子,背着我行动肯定会变慢的。”
上弦思说道,直接就把他往上推。
他心中更是复杂,却不管不顾的把上弦思抱了起来:“我懂武功,就算是再背一个你也没什么,只是若孩子真的在这里,肯定也有贼人在这个地方守着,我好不容易把孩子给救了过来,你却被那些人给挟持了,那该怎么办?所以别闹了,我带你上去。”
等到两个人到了山上之后,澹雅把上弦思给放下来,左右扫了扫,惊在了原地。
这是一处断崖,上面生着一颗歪脖子树,这棵树生的小,在石头缝里生长,本就危险重重,指不定哪一天风一吹就直接吹下去了。
可如今上面却挂了一条绳子,绳子下面是一个大篮子,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篮子来回的晃着,树上面挂着绳子的树枝也弯的厉害。
像是下一瞬树枝就能够折断一样。
而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就从那个篮子里面传出来。
小温言!
上弦思猛的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篮子,也不怕危险,就朝着那边走过去,想要把篮子给接过来。
“你扶着树,我把这个篮子给抱过来,然后把绳子割断就行了。”
说的简单,可是这个绳子就这么短,想要抱着这个篮子,上弦思还需要站在悬崖边踮着脚尖,一个不小心,这个绳子就会直接把上弦思给荡出去。
可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
下面深不见底,隆重的白雾之下隐约可以见到下面是密集的树林。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
澹雅猛的拉住了上弦思的手,然后把上弦思往身后拉了两步,深吸了两口气后道:“我来。”
他个子高,不用踮脚就能摸到那个篮子,就能把这个篮子往里拉。
抱住了这个篮子之后,他腾出一只手从腰上拿一把匕首割绳子,孩子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沉甸甸的,手是,心也是。
上弦思扑过来,看着篮子里脸色苍白,瘦了一大圈的小温言,忍不住哭出声。
是她不好,没有照顾好他,给了那些贼人可乘之机,若不是她的话,小温言就不会受此磨难了。
上弦思从身上掏出来鸡汤给他喝,小温言虽然一直迷迷糊糊的,可幸好还知道吞咽,若不是111说小温言好些了,她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澹雅脸色微沉,他派出去了那么多的人,几乎把这个镇子翻了一个底朝天,可是却从未想到这些人居然敢把孩子扔在山顶。
孩子一直没吃饭,还有在这里被蚊子咬,所以身子弱的厉害,他看了也是心中发酸。
更多的也是有些愧疚,孩子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了,还因此误会上弦思,他心中也有些不自在。
也是他的错,竟然误会了上弦思,早些应该想到的,上弦思如果真的对这个孩子不好,又何必为了孩子要死要活,几次把自己置之险境。
而且,这些贼人明显不把小温言的性命放在眼里,只是戏弄,如果真的想保住小温言的性命,也就不会把他扔在这儿了。
怎么就会有那么巧的事,刚好有上弦思抱孩子的传闻出来,就算真是上弦思把孩子给抱走了,那也绝没有待虐。
澹雅一双眸子闪了又闪,眼中的冷意消退了不少。
京城里,科考已经考完,皇上很高兴,第一次见到能与完美的答案如今接近的试卷。
让卢生巡街之后,又召回宫里大大褒奖了一番,还让他去礼部尚书跟前学习学习。
一番面圣,他满心都飘了,走在路上的脚都是虚浮的。
刚出宫,就有一个便衣小厮过来行礼。
“见过卢状元,奴才奉了四王妃的命令,邀您过府一叙。”
卢生脸上的笑容一顿,嘴角勾起了一抹似嘲似讽的笑。
这么快就来不及了吗?
他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官架端的很高。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带路吧。”
小厮恭恭敬敬的把他迎上了一顶轿子。然后有四个人抬着轿子去找舒嬅。
轿子里,卢生眼中满是冷意。
舒嬅的确是帮了他,可是他现在能支付更多的银子还给舒嬅。
现在舒嬅如此急不可耐,这差事只怕不好接,他才刚刚当上状元,根基不稳,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盯着他,他可不想做了什么错事被人抓到把柄。
况且,舒嬅若真是拿帮他考上状元这件事威胁他,他也不怕,除非舒嬅是不想要她父亲了,想把她的父亲给毁了。
毕竟,他能有今天,舒嬅和舒大人功不可没,可若是他们两个人想拿此事来威胁他的话,他也不怕,若真是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他终究一辈子只能做别人的棋子。
来一个拒不认账,才是安稳之道。
卢生白眼狼般的笑了笑,思虑妥了之后,心中也满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