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水的各种挣扎最终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她还是被自家主人摁在地上一顿摩擦，拿来挖那些奇怪的黑色印记了。
那东西有些奇怪，剩下去不少，但还有一层黑色物质附着在表面，刮下来之后还成了粉末的状态，当然宁皎没有那么作死的拿手去碰，只是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将其包起来，和那一小瓶尸水放在一起。
阿水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角流下了两颗泪水，“我脏了。”
宁皎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为难一个爱美爱干净的剑灵了，她轻轻在剑柄上拍了拍，声音跟语气放的很轻柔，开始安抚阿水的情绪。
“对不起呀，我知道你不想碰这些东西，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眼下我身边只有你能够拿来用一用了，你放心，我回去就把你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绝对不会有任何味道。”
阿水还是超级无敌霹雳的委屈，“你每次欺负了我之后，就用这种花言巧语来骗我，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宁皎：“……”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她就像是一个玩弄了小姑娘感情之后，再无情伤害的臭渣男呢？
国师大人也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不可明说的，情绪实在是复杂得有些过分了。
“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是一个正经人。”宁皎试图给自己挽尊，“我也从来都没有让她帮我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国师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
“你也就是嘴巴上说的好听了。”阿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越发的生无可恋了起来，“你怀里分明就还带着那把龙骨匕首，但你从来都不拿出来用，就是要欺负我！”
大家都是刀剑，凭什么那把龙骨匕首就能够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就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剑灵，还要来做这种脏活累活。
谢暨听到这里眉毛往上挑了挑。
他的胸膛里，跳跃着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你怀里带着我的匕首。”他道，“已经有逆水剑了，为什么还要随身带着匕首？”
并且脏活累活还都是逆水剑来做，那把匕首却是好好的放在怀里，根本就没有拿来用的意思。
从刚刚阿水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宁皎怕是把这把匕首随身携带，一直放在身边。
“龙骨匕首这么珍贵，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来乱用呢？”宁皎笑道，“再者说了，你总共就送了我两把匕首。上一把已经毁掉了，这一把自然是要好好保存，除非必要我当然不会拿出来用了。”
宁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似乎原本就该这么处理。
阿水听着则是越发的生无可恋了起来。
宁皎根本就是偏心偏的没边了，爱屋及乌，喜欢送她匕首的人家自然也就喜欢那把匕首。她这个可怜的剑灵就显得……
阿水才刚刚琢磨到这里，忽然就发现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宁皎对那把匕首珍之重之的原因是谢暨！
她果然发现了真相，什么大师兄，什么小皇子，什么小皇帝，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谢暨！
宁皎照旧是没有具体听到阿水在说些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阿水突然兴奋起来的情绪。
当真是十分的兴奋了。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宁皎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不懂，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就能够彻底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宁皎：“……”
这不是废话吗？她就是不懂，所以才要问这么多，要是懂了，还需要让这个剑灵来告诉她吗？
不过看阿水这副奇奇怪怪的样子，宁皎也就并不在乎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阿水心情好起来不需要她再哄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宁皎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磕cp的女孩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转过头去看谢暨，结果就发现国师大人看上去也心情非常好的样子，眉目舒展，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暖了许多，和平日里那副不近人情又冷冰冰的样子，简直是大相庭径。
宁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了两下。
这种高岭之花露出微笑和温柔时才是最戳人的，宁皎一早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每次国师大人嘴角露出几分笑意，都像是冰山乍融，春日回暖，有种山崩地裂的好看。
宁皎不自觉就愣神了几分，随后意识到自己是在发花痴，赶紧在脸上拍了两下，总算自己冷静下来。
“好端端的又打自己干什么？”谢暨皱着眉毛问，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一点点开心而已。”
毕竟看到这种极品美男子露出微笑，哪个女人能不开心呢？
“这里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好继续调查的，不如我们就先走吧。”宁皎道。
她真的已经受够这里奇怪的味道了，一想到国师大人这样的妙人，也身处这种肮脏的环境，她就觉得内心一阵的痛。
怎么能够让这么好看的人，呆在这么脏的地方的相国师大人这样的美男子，就应该被供起来。
谢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宁皎的心里已经成了一个需要被供起来的男人。
但他感受到了宁皎对他的关心，自然也是心情跟着好了几分，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好不容易走远了之后，宁皎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冷静了下来。
“国师大人，刚刚你有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二师兄说这恐怕是巫术和毒药混杂在一起的结果。”
谢暨点了点头，总算是对她的宗门表达了一定的肯定，“说的不错。”
“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巫术和什么毒药，目前还探查不清楚，混在一起成分太复杂了，国师大人你能看出来吗？”
谢暨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宁皎被他这反应看的一脸莫名其妙，“那这到底是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国师大人你倒是给我句准话，不要在逗我开心了。”
“我不是在逗你开心。”谢暨轻笑了一声。
他今天似乎心情格外的好，耐性也跟着多了不少，“我是看出来了，但只看出来一部分。还有些成分没有确定，所以才会摇头。”
能看出一部分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宁皎一时之间还有些心虚，毕竟她研究毒药这么些年，但研究的都只是纯粹的毒药，这种混杂在一起的情况，她之前还真没有预料，这一时半会儿之前还真没看出什么端倪，完全不如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你都看出什么来了？你说，我记一下。”
宁皎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毕竟现在受委屈的人是她自己，她还是要自己多上点心，谢暨现在身份比较特殊，没有办法站出来替她洗清冤屈，更多的时候她还是要靠自己。
谢暨张口便报出了几个草药的名字，都是那种非常剧烈的毒药，吃下去三秒钟之内就会死翘翘的那一种。
宁皎听着都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个人种了这么多的毒药，真的太凶残了，死对于这种人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死前要受折磨，死后还非常的恐怖难看。
右相就是死得这么难看。
“可这些毒药混杂在一起，只会让他死得非常扭曲，药效基本上是重叠的，为什么他会突然之间腐败，最后还变成了一滩尸水呢？”
宁皎现在就是一个好学的小宝宝，不懂就问的那一种。
“的确如此，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的死因看上去扑朔迷离一些。”谢暨解释道，“更多的还是为了掩饰，他身上所中的巫蛊之术，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宁皎低低的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不太好看。
“那后来他的尸体腐烂的不成样子，是因为巫蛊之术，还是有人专门给他撒了化尸水啊？”
如果是前者，那么就只要从前面的事情上来寻找就可以了，如果是后者，就说明在这看管尸体的地方有内奸。
但也不排除那黑影亲自出马这一个可能性，但前面筹谋了那么多详细的计划，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来，最后他亲自出现料理尸体，这种行为就会显得非常多余。
“是化尸水。”谢暨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这不是普通的化尸水，是会和那巫蛊之术的残余混杂在一起，迅速生效的化尸水，其作用不仅是为了处理这个尸体，也是为了掩盖巫蛊之术曾经存在的痕迹。”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毁尸灭迹。
毁尸的目的是为了灭迹。
宁皎听到这里，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这种凶残的事情落在她的耳朵里，听着实在是具有冲击性。
再加上前面看到的那一滩黑水以及黑色印记，宁皎觉得自己都可以脑补当时发生的情况了，这画面实在是诡异。
“但你说还有一些成分没有确定。”宁皎将话题转移了回来，“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是缺乏实证罢了。那是些什么东西啊？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