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皎这一次所受的伤,在病床-上养了半个月才痊愈。
这还是在有谢暨亲自照顾的前提下,要是让宁皎靠着自身的免疫力,以及普通的药物来治疗,怕是半个月只能让她下床走动,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了,负责照顾宁皎的不只有谢暨一个人,小丫鬟玉芍也是非常尽心尽力的。
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虾仁粥,玉芍看着脸色日趋红润起来的自家小姐,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一个较为冲动的想法。
“小姐,你和国师大人,是不是有私情?”
“噗!咳咳咳!”宁皎差点就被呛翻过去了,一双眼睛猛的睁大,“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种令人诡异的结论的?”
她和谢暨?
有私情?
怎么不说他们两人之间是纯粹的父子情谊呢?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就是……就是感觉啊,感觉你懂吗?小姐。”玉芍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国师大人向来不近人情,从来都没有对谁这么好过,小姐你是独一份啊,这还不能说明很多问题吗?”
先不说当初小姐在擂台上受伤后,国师大人那令人惊悚的状态,单说这段时间以来,国师对小姐的种种照顾,说他没有将小姐放在心上,谁信呢?
“还有啊,自从府上出事,姑爷……柳至元也死了之后,小姐你就没有相信过什么人,性子也变得特别霸道,这还是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你去相信别人呢。”
宁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别说这玉芍小丫鬟平时看上去,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关键时候说点东西出来,还当真是有板有眼,愣是让宁皎反驳不了,仔细一琢磨,甚至还觉得有点道理。
“不,没有任何道理。”宁皎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记得前段时间,谢暨让你不要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事情了吗?”
一想到这句话,宁皎整个人都冷静了。
“你呀,就是年轻,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很多种,我和国师是相处的不错,但不一定非要是爱情啊。”她继续喝粥,姿态相当的淡定随意,“更何况像国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谈感情呢?你不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玷污吗?”
玉芍皱着眉毛认真的思考了很久,最终认为,她家小姐说的真是太对了。
“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以后都不会再谈论这件事了。”玉芍乖巧道。
“嗯,这就对了。”宁皎敲了敲她的发顶,“下去吧。”
既然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么平日里的训练就该继续抓起来,宁皎已经半个月时间只躺在病床-上歇息,而没有起身训练了,当真不能再懈怠。
刚一来到寒潭,宁皎就看到了谢暨。
不知为何,在这种地方见到这个男人,她居然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内心没有半点的波澜,甚至只想赶紧进水里泡着。
对谢暨的人品已经有了绝对的信任,宁皎背对着他就开始解衣带,“国师大人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我来是……”谢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转头就见到了她的动作,“你做什么?”
“泡寒潭啊,我要开始训练了。”宁皎已经将最外面的外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被内衫包裹着的玲-珑有致的身材。
仅从背影来看,都能够感觉到她的身材有多么完美,那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简直不像一个修道之人,反而像是个顶尖的舞者。
谢暨被她淡定且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有些语塞。
“我还在这里。”他道,“我是个男的。”
“我知道啊。”宁皎笑了,“当初我说男女授受不亲时,国师大人根本不放在心上,今天这是怎么了?反应如此之大。”
她缓缓回头,半边眉毛挑起,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情,“难道说现如今在国师大人眼里,我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会呼吸的生命体,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让你产生避嫌概念的女人了?”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一派胡言。”谢暨用力的甩了下袖子,起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停顿了下来。
他今天来是有事说的,并不是无缘无故就等在这里,结果都让宁皎给打岔了,差点就站起来走人。
“我找你是有要紧事说,休要一派胡言。”谢暨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严肃认真。
宁皎却是半点感觉也没有,但宽衣解带的动作总算是停了下来,坐在国师大人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
那目光,当真是认真又坦诚。
谢暨心头涌上来的那一点莫名其妙,在这样的目光下逐渐消散了。
“再过半月就是秋闱大比,原本秋闱的冠军,年年都是宋应芳,今年理当是你。”
他并不是在说一个要求,是在讲述一个事实。现如今的大宜国,放眼整个国家,还真没几个能够打得过她的。
“在秋闱结束后,皇帝应当会对你进行册封,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你也清楚。万事小心,自求多福吧。”
宁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十分复杂来形容了。
她还以为谢暨要给他出什么点子,或者说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人家憋了半天,就来了一句自求多福吧。
果然不是人干事,她就不应该指望这个家伙,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
“只要他不是在秋闱时,突然说要策封我做妃子,我就觉得问题不大。”宁皎对这件事的心态倒是比较稳的,丝毫不慌。
谢暨也只是对她进行一些提醒罢了,并没有嘱托太多的意思,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然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为了这件事情特意等在寒潭边,然后来提醒宁皎这么一句呢?
原本就想要加紧修行的宁皎,在听说有秋闱大比的事情之后,更加的严肃对待了。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对于宁皎来说,中间唯一的插曲就是,在她痊愈后,她亲自送玉芍回到宁国公府,在路上还遇到了宋家人。
宋应芳的家人。
“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让开,我还着急回国师府呢。”宁皎一见到姓宋的人,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宁小姐,你良心可安啊?”宋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宁皎,“我知道你嫉妒我女儿同国师大人亲近,所以才会下战帖,甚至使用暗器。这些我们大人的大量,都可以不计较,可你居然在事后偷袭,将我女儿打到筋脉尽毁前程断送!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宁皎用一脸“你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的表情看着她。
“这位大妈你醒一醒,嫉妒和国师亲近的人是你女儿,不是我。下战帖的也是国师本人,不是我。我只是打了一架,然后打赢了。你女儿技不如人,输了也就罢了,何苦在这里丢人现眼呢?”
更何况偷袭这种事情,很明显是宋应芳做得更加顺手吧?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开了什么挂,一看到自己可能要输,立马就把大招祭了出来。
如果不是对方耍阴招在先,她也不会到后面步步紧逼,毫不留手了。
宁皎试图和对方讲道理,可是对方根本就保持着一种我不听我不听的状态。
“你将我女儿害成这种模样,我定然是要为她报仇的。三日之后我要与你决斗,生死斗!”宋母咬牙道,“你若是个敢作敢为的修士,就应下我的挑战,与我一决生死!”
宁皎听到这话忽然就淡定了下来。
因为她可以彻底确定,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脑子有问题。或者说这姓宋的一家子都不是很正常,她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比较好。
免得他们因为造孽太多被雷劈,结果把自己给捎带上了。
“对不起,我拒绝接受你的挑战,离我远一点,我要走了。”
宁皎说完这话,一个闪身就想要离开。她现在的速度比之前又有提升,而这位宋母很明显并没有太多修炼的根基,是拦不住她的。
可不知为何,对方好像是早就有预防一样,直接猜到了宁皎想要离开的路线,提前堵住了她,让她无法离开。
“那就是带着准备前来搞事情了。”宁皎确定了这个认知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她反手握住了宋母的手腕,微微一个用力,就将对方的手腕扭至脱臼。
宋母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没想到这女人说出手就出手,愣了一下之后,一声惨叫从嘴里溢出。
宁皎脸上带着淡淡的嫌弃,“不是我不愿意跟你打,我是怕旁人说我欺负人,你连我一招都躲不过去,居然还想要和我上擂台,你是来上赶着送人头的吧?”
她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好一个演员,举报了。”
宋母听不懂宁皎这一长串说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嘲讽了。
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宋母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去看病,直接白眼一翻,扑通一声栽倒在宁国公府的大门口。
宁皎:“……”
她这是被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