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的名字从他的嘴巴里说了出来,斐杨忍不住抬头和白泽对视了一眼,在他眼中同样看到了不出所料的意外。
“怪不得,你不认识定光也不认识的李药。只认识白泽啊。”斐杨被他转的头晕,伸出手来把人给按住,“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老小孩。”
谁知道这个自称是烛龙的小老头却是红着双眼盯着斐杨大吼:“你才离家出走,你全家都离家出走,我是出来拯救苍生的知道吗!”
斐杨被他吼的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就轻了下来。结果“烛龙”就这种直直地冲到了白泽面前,一把抱着白泽的大腿,大声哭嚎起来:“白泽帝君你骗我的是不是,烛龙还活着对不对,如果他不在了,我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到底意义是什么?”
李药是这里心肠最软的一个,忍不住走到常雨竹身边说道:“天哪,他哭的好惨啊。”
斐杨点点头:“这是到了伤心处啊,就算不是烛龙,恐怕也跟烛龙关系不错。”
小老头大约是真的委屈到不得了了,这一哭居然哭了好几个时辰,而且最奇妙的是,他哭的惊天动地,却是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来,偏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伤心不是干嚎。
李药已经被哭的难过的不行,被定光一把拉走回神州去了。
白泽被抱住了没办法,悄悄地把自己抽了出来,留了一具分体给他抱着嚎,自己却很是无奈地跟斐杨坐到了一块去。
斐杨递给白泽一把瓜子,如今斐杨的空间已经没有投射限制,斐杨早就可以在里面随意取用任何物资了。白泽摇摇头,却是难得不顾形象地挨着斐杨坐在了地上。
当然,那边被抱着的分身看起来也是乱没形象的。
斐杨来回看着两个白泽,突然就笑弯了眼:“他真是烛龙啊?”
白泽摇摇头:“不是,但是也算是。”
斐杨疑惑的歪头看着白泽。
“他灵力倒退,身高也不太对,而且在我的印象里,他跟烛龙是一起身死道消的,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斐杨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很是纳闷地问道:“这样是哪样?”
“你知道,烛龙为什么会被称之为烛龙吗?”
斐杨摇头,她虽然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但是她对龙的区别一向都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白泽轻笑出声:“言天之西北,有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也。”
斐杨有些茫然地看着白泽:“你在说什么?”
白泽看了一眼已经渐渐停止嚎哭的小老头:“等他自己来跟你说吧。”
小老头似乎终于哭够了,抽抽搭搭地放开了白泽的分身。
大约是哭的不好意思了,小老头扭扭捏捏地走到白泽和斐杨面前。
因为两人现在是盘腿直接坐在地上的姿势,倒是难得的都在仰视这个小老头,小老头捏着自己的破布一角,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开了口:“白泽哥哥。”
原本还在嗑瓜子看戏的斐杨一口瓜子喷了出去,顿时被呛的咳嗽咳了个惊天动地。
白泽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吃个瓜子还能呛到。”
斐杨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一抬头就看到小老头一脸目瞪狗呆的表情看着他们俩,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喂,看什么呢。”
小老头一个激灵,用一种特诡异的眼神看着斐杨,好像她就是一个怪物一样。还不自觉的往她相反的方向挪动了好几步。
斐杨看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畏畏缩缩的什么样子啊,你说你是烛龙,谁能相信啊。”
小老头似乎被烛龙两个字给刺激到了,立刻就停下了挪动的脚步,背脊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但是他本身就不高,就算恨不得踮起脚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白泽见斐杨没事了,这才转过头看小老头:“你是烛心?”
小老头一听到白泽开口,刚才还充满了悲伤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笑容:“嗯,白泽哥哥还记得我。”
白泽上下打量了他许久才道:“老了,矮了,没认出来。”
斐杨托着下巴来来回回地看着两人:“怎么?真的是故人啊?”
白泽点点头:“我之前跟你说过,烛龙,又叫衔烛之龙,很多人误会烛龙出现会带来光,是因为他口衔之烛。”
斐杨闻言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蜡烛里的灯芯?”
烛心点点头,然后小小声地说道:“是灯芯里的一截。”
斐杨差点又没笑喷:“所以你才只有这么点点大?”
小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什么叫做这么点点大?论年纪我可是也就比白泽哥哥他们小一点点。”
斐杨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白泽。白泽点点头:“是的,烛龙把他点化的时候,很多非先天混沌产物的神兽都还没出生,所以不少人都以为他是烛龙天生所有之物。”
小老头见斐杨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见白泽如此耐心费心地解释,只能自己上前给斐杨解释,免得他心目中的白泽帝君的形象一再崩塌。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什么,只知道我那时是钟山一个普通的小妖,只知道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烛龙发现了。烛龙可以给世间带去光明,但是它自己却看不到光是何物,然后他发现,我虽然是水,但是我却是可以被点燃的,而且我被点燃之后会发出七彩的光来,烛龙就很开心,给我专门做了一个烛台。”烛心的神情变的有些怀念,“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烛龙,有时会在钟山,有时我又跟着他去不周山,时间长了,大家都以为我是烛龙的一部分。”
斐杨见他越说越沉迷,不得不打断他:“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就分了这么一截出来,到这个世界来了。”
烛心瞪了她一眼:“没有眼力见!我不是准备要说了吗?”
烛心还想再说两句,结果突然觉得有些发冷,一抬头看到白泽默默地看着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道:“那天其实也就是普通的一天,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凤族的太子突然跑到了钟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