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样直白地就问了出来,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看向了段裕,就等待着他是怎么样回答得。
皇后自然是希望段裕能够承认的,她眼中满满地都是坚定,觉得段裕这次是不可能翻身的,人证物证俱在,而且都是有迹可循的,虽然都是伪造的,但是她相信,段裕这次就算不能够受到太重的惩罚,也能够在皇上那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沈明月和徐婉清就不希望段裕能够承认了,她们刚刚就是在据理力争,不想让刺客的事情和段裕挂钩。虽然刺客的事情是事实,但是皇后指认地那些,可都不是事实。所以她们相信,段裕是不可能承认的。
而皇上就是一脸高深的模样,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目光还是那么沉沉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琢磨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等着段裕的回答,等待着他会怎么样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个时间明明就是几个眨眼之间,可是在座的每个人的心思都转了好几轮了,每个人都有心思,他们都在猜测,段裕会怎么回答。
徐婉清还暗中对着段裕摇了摇头,意思就是再说,不要承认。毕竟和段裕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了,她还是了解他的。段裕是有可能承认的,他就是会这样的出其不意。
“皇上,对于这件事,臣弟承认,刺客是臣弟派去的。”
段裕不紧不慢地回答,一点儿都没有心虚,也没有害怕,仿佛就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皇后听到了段裕地回答,顿时喜笑颜开,都已经面露了出来,表现在了脸上。她迫不及待地说道:
“皇上,裕王爷都已经承认了。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臣妾想要针对裕王爷,而是裕王爷自己承认的。法不容情啊,皇上。”
而徐婉清不禁头疼了起来,觉得记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中。不过她相信,段裕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的。想通了这一点儿,徐婉清也就不着急了,静静等待着他之后的打算。
沈明月一开始是震惊,心里也有些着急,可是当她看了看徐婉清和段裕两个人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的时候,她也就安心了下来,知道他们一定是有打算的,按照段裕那个性子,他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所以,沈明月也同样气定神闲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皇后一个人情绪外放。
“皇后,你这像什么样子。”
皇上没有批评段裕,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对着皇后平淡地说一句话,虽然没有什么语气,但是其中的威严还是让皇后抖了抖,不敢再多言了。
她刚刚确实是太过情绪化了,不像是一个端庄的皇后所做的。
“是,臣妾失礼了。”
皇后也是个机灵的,做了这么久的皇后,这点儿眼力见她还是有的,立刻认了错。
看她没有再说话了,段裕这才接着说道:
“皇兄,正所谓长兄如父,臣弟敬重皇兄,是绝对不会对皇兄说谎的,所以皇兄问了话,臣弟如实回答了。”
这样一番兄弟情深表达了出来,皇上的脸色顿时和蔼了很多,也可以说,他刚开始就没有生气,这是徐婉清观察到的。
“皇帝有这样的心思,为兄心中甚慰。”
皇上柔声说了一句,其实他对段裕很有兄弟感情,毕竟就剩下这么一个弟弟,还是他养大的,自然是感情不一般的。而且他心中也不会认为段裕会抢夺他的或者他儿子的皇位,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皇弟怕麻烦得很,许多事情,能不做就不做。皇帝这个位置,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大/麻烦,他当时也问过了,他觉得麻烦极了,而且一点儿都不自由。若不是自己吊着,可能他连这个王爷都不想做,早就潇洒地跑了。
“皇兄,那刺客确实是臣弟派去的,但是臣弟没有伤害皇后的意思,反而是想要保护她。”
皇后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都要气吐血了,别人可能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段裕派去刺客,一定不是为了保护她。
“何出此言?”
皇上疑惑地问道。
不过段裕可不管皇后相不相信,只要皇上相信就可以了。
“回皇兄,臣弟从婉清那里听到了,皇后宫中多了许多会武功的太监,臣弟恐怕是有人为了加害皇后而安插进去的,一时间没有想到别的主意,只想到了这么个下下策,想要试探一番,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段裕不紧不慢地回答,他言辞诚恳,好像真是为了皇后而着想一般。
“这确实是下下策。”
皇上淡淡地说道,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臣弟愚昧,当时没有想到别的好主意,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法。”
段裕懂得皇上的意思,立马承认了错误,借坡下驴。
“皇上,此事有蹊跷,那刺客明显是冲着臣妾去的,绝对不是想要试探什么太监,就是想要刺杀臣妾。”
皇后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就让段裕三言两语地将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她可是准备好久,就准备要趁着这个机会坑他们一次呢。
“皇后对此事有异议?”
皇上看着皇后,轻声说道。
皇后看了看皇上,看清楚了他眼中的警告,知道这件事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但是如果不想要追究,刚刚她就不会开口了,为了孤注一掷,她想要试一试,这次证据充足,她就不相信这样段裕都能够脱身。
“是,臣妾对此事有异议,觉得蹊跷,还请皇上明察。”
皇后这样一说,皇上的目光顿时就冷了下来,看着她,语气都冷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就将此事查上一查吧。皇帝,可有问题?”
顺了皇后的意思,皇上说道。
“臣弟自然是没有疑义的。”
“好,那我们就从这人证物证开始查。”
皇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皇上,这人证物证还需要查吗?”
听到要查人证和物证,皇后惊讶地问。
“自然是要查的,要知道,这人证物证可是能够伪造的。”
段裕回答了皇后的这个问题,还笑了一下。
皇后故作镇定,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她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出现问题的。
“既然如此,这人证物证是要查清楚的。”
双方都没有疑问了,皇上下了命令。
“那好,就先开始查物证。”
挥了挥手,皇后将刚刚拿出来的令牌递给了臧公公,由臧公公拿到了皇上的面前。
“裕王,对于这个令牌,你可有疑问?”
段裕看了看那个令牌,不紧不慢地开口。
“回皇上,这令牌是臣弟府上的没错。但是,这也不一定就是臣弟府上的令牌。”
前一句话让皇后一喜,一个但是又让她的心情跌到了低谷,心中总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此话怎讲?”
听到了段裕这样说,皇上就知道其中应该是有什么玄妙,将那个令牌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回皇上,臣弟府上的令牌,在那个裕字的“口”处,是有一处机关的。”
皇上听了段裕的话,立刻看向了那个口字,摸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又疑惑地看向了段裕。
“不瞒皇上,要触碰裕字衣部的头顶点,那个口字才会打开,里面会有一个小小的玉牌,那个才是裕王府的机关玉牌。”
说出了自己令牌的机密,段裕也没有太在乎。就像是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为了让皇上相信,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属于他的令牌,递给了臧公公。
臧公公接过了那个令牌,递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新奇地接了过来,按照段裕说得,摸了摸那个裕字衣部的头顶点,果然,那个裕字的口打开了,从里面推出来了一个比大拇指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玉牌,上面也有一个精巧的裕字。
确实是有这个机关的,皇上又按照刚才的方法摸了摸皇后递过来的令牌,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皇上看向了皇后。
而皇后再听到有这么一个机关的时候,整个人僵了僵,脸色白了下来,心中的不安应验了。她知道令牌的模样,但是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令牌的机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令牌,居然还会设置机关。
皇后不知道,其余的人可能不会给令牌设置机关,但是段裕就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这还要感谢皇后才是。
“这机关是臣弟为了以防万一而设置的,本以为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派上了用场,这还真要感谢皇后才是。”
皇后听了这话,死死地压住了要涌上喉头的血,没有让它吐了出来。而徐婉清暗中笑了起来,觉得段裕这话应该都要让皇后气死了。沈明月同样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