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包庇柳姨娘,甚至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背地里不少人都议论这长公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哪儿有这样做母亲的,可是想到传言说陆蓉是长公主被强暴之后生下的,又是无限的唏嘘。
长公主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些看戏的人心里是怎样想的,脸色不由复杂起来,若是自己再坚持不追究,只怕这陆蓉会纠缠不休,反而引得更多人猜测她跟陆蓉的母女关系。
这小贱人,当真会惹祸!
长公主蹙眉:“好好一场宴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人,还不赶紧把尸体交给府衙,让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
如此,自然是给了交代,只是,长公主可不知这陆相跟柳姨娘心里的焦急。
接着便有人上前要将颦儿给抬走,可跟颦儿交好的丫鬟却死死的拉着颦儿已经腐烂的手,还不小心把一块皮肤扯了下来,露出一大块腐烂的肉,看得人又作呕又惊恐,长公主怒喝:“还不把她拉走!”
那丫鬟却不走,非要让人给颦儿做主,说着还一把撕开颦儿腹部的衣袍,露出微微凸起的腹部:“长公主,您可得为颦儿做主啊!”
众人随着她的话看过去,顿时一惊,原来只以为是死了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虽然死状凄惨,但是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是现在这丫鬟竟然是怀了身孕的,看月份得有五六个月了,都要有胎动了,在场的女客大多都是为人母的,顿时便怜悯起这女尸还有她肚中没有出生的孩子。
柳姨娘迅速瞄了一眼,猛地眯起眼睛,眼底惊骇跟疑惑都有,随后指着颦儿的尸体,冷声道:“原来这丫头是做下这不要脸的事情,才会投湖的。”
说着,还下意识看了陆相一眼,似乎是怀疑这颦儿腹中的孩子是陆相的。
陆相也觉得奇怪的很,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记得这颦儿的肚子可是扁的!触及柳姨娘看过来的探究目光,心中顿时一凛,这贱人竟然敢怀疑自己!
柳姨娘跟陆相之间的眼神互动,自然瞒不过在场那些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一顿思索之后,便明白这颦儿腹中的孩子只怕是陆相的,恐是那柳姨娘嫉妒才害死了这怀了孩子的丫鬟,虽然也是经常见的事情,但还是觉得这柳姨娘实在是太过狠毒。
陆蓉悠悠叹息了一句,仿佛是很不忍心的样子:“颦儿这丫头一直都是姨娘的左膀右臂,姨娘不是还打算把她给父亲,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长公主微微眯了眼睛,眉毛弯成了新月的弧度,厉色道:“陆蓉,你是主子,可是说话也得讲究证据,颦儿是姨娘的丫鬟不假,可她已经说了对颦儿偷人怀孕又投湖自尽的事情可是一无可知,你这么夹枪带棒咄咄逼人硬要往姨娘身上安插罪名是几个意思!”
陆蓉微微一笑,道:“母亲,我并不是非要针对姨娘,我只是做出合理的解释,既然母亲相信姨娘是清白的,那不如就把府衙的人叫来,当场辩案,也好为姨娘摆脱嫌疑,您看,可好?”
柳姨娘虽然未猜透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一定是这陆蓉要陷害自己!想到这里,她面红耳赤,蜷缩着手指,对长公主使眼色:“长公主,颦儿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一个丫鬟,还是别大惊小怪,惹得宾客们吃不好宴席了。”
长公主想了想,厉声道:“对,还不赶紧把这恶心的尸体送走!”
接着便有人开始继续搬尸体,可是,才刚拖动,就听到啪嗒一声,从颦儿身上掉下一件东西。
陆蓉微微一笑,道:“父亲,这不是您的玉佩吗,怎么会在颦儿身上?”
先是丫鬟的尸体莫名其妙的漂浮在湖面上,然后丫鬟还是怀了五六个月身孕的,又从身上掉落了这府里主人的玉佩,如此明显,众人已经心里确定这颦儿怀的就是陆相的孩子,也几乎断定一定是这善妒的柳姨娘给祸害死的。
虽然小妾争宠是常事,互相陷害也时常有,但是把怀了五个月身孕的弄死投湖,可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不,不只是过分,简直就是恶毒!
而陆相堂堂一国的丞相,却把后院治理成这样,任由自己的妾室残害子嗣还不管不问,也真的是糊涂!
陆相铁青着脸,压抑不住的怒气,死死的盯着陆蓉,仿佛下一刻就会勃然大怒。他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到定然是这陆蓉要害自己!该死的!
长公主的坚持下,下人还是把颦儿的尸体抬走了,所有人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是心里都暗潮汹涌,看陆相和柳姨娘的眼神,古怪又嘲笑。
这时候,林夫人突然惊呼一声:“宁儿!”众人看到一个丫鬟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公子走了过来,林夫人当即迎上去,一把搂住小公子,宝贝宝贝的叫着。
“怎么回事?”林尚书蹙眉问道。
那丫鬟行礼,回道:“奴婢是在后花园找到公子的,公子应该是迷路了。”
众人笑了起来,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多少有一些心有余悸。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宴会自然也无法进行下去了,纷纷告辞。
陆相一家人站在门口送客,陆相跟柳姨娘还有长公主脸上的笑意别提多勉强,只有陆蓉笑得最开心。
君昊经过她身边,勾唇一笑,轻声道:“做的不错。”
陆蓉面色如常,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回礼:“慢走。”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虽然已经应付下来,但是还有很多疑惑没有弄明白,而她是个不喜欢糊里糊涂的人,势必要弄明白,何况还有两条人命,颦儿,紫鸢,不管是谁,都不能白死!
看着柳姨娘跟陆相吃瘪的样子,陆蓉心里还是挺痛快的,尤其是柳姨娘,她已经清楚这紫鸢的死定然跟她脱不了关系,而陆相经过这件事,只怕会被传家宅不宁,所谓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连一个家都治理不好,又怎能委以重任呢?
陆忠,你的路不会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