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落在小茹身上,后者瞠目结舌的看向陆蓉,竟然有些搞不清楚现下的情形的样子。女官把目光看向太妃,太妃点头,女官随即走向小茹,仔细的搜了起来,不过片刻,就听到一声金属砸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众人往地上一看,赫然是圣上赏赐给刘德妃的金簪。
圣上快速扫向刘德妃:“到底是怎么回事,贼喊捉贼吗?”
刘德妃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就连她身旁的万贵妃都很震惊。
刘德妃看向小茹,小茹吓得扑倒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她帮刘德妃做事已经有几年了,从来没出过纰漏,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德妃咬牙道:“小茹跟随我多年,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圣上却一副息事宁人的口吻:“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不要再计较了,再伤了和气。”
德妃知道圣上是在维护自己,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也只能如此了:“说的是。”
圣上赞同的点了点头,她适才还担心德妃会不知趣,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又道:“德妃也是,没弄清楚就冤枉了蓉儿,还不跟蓉儿道个歉。”
德妃脸色不好起来,没搬倒陆蓉也罢,怎么甘心给陆蓉道歉,她面色发紧,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这件事确实是我冤枉了郡主,可是刚才郡主在殿前动手,可是于礼法不和,难道圣上就不要治罪吗?”
圣上蹙眉,这德妃也太不知好歹了,一旁的太妃出声道:“你刚才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搜身,还搞出这样大的场面来,她不反抗,难道要等着被污蔑成贼吗?之前是不想让你难堪才没有处置你身边的人,现在看来不处置是不成了。”说着,她对着一旁的女官道:“把这吃里扒外的宫女待下去乱棍打死。”
小茹吓得直接瘫倒,赶紧跟太妃求饶:“饶了我吧。”
然而那女官却还是拖着小茹下去,小茹的求救声越来越小,很快便传来哀嚎声,十几声之后,声音渐渐小了,负责监守的女官进来禀报:“人已经毙命。”
德妃下意识的后退,差一点跌倒,陆蓉唇畔含着一丝冷笑,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圣上似乎觉得并无不妥,而且还不够,于是道:“把那贼人的手砍下来悬挂于宫门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在宫里偷窃的下场。”
刘德妃脸色登时一冷,下意识看向圣上,却跟圣上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心头凛然,她从未见过圣上这幅样子,像是处置的不是小茹,而是自己,圣上淡淡收回目光,道:“德妃年纪小,不会约束下人,以后还是得学着点。”
刘德妃点头如捣蒜,咬牙笑道:“圣上说的是。”然后扫向身后的宫人:“你们都听到了吗?以后谁要是敢犯,下场自己都知道了吧?”
太妃目光一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随后道:“今天的事情都要引以为戒,做什么事之前都想清楚是不是该做,切莫步刚才那贱婢的后尘。”
在场的宫女们都吓得不轻,立刻跪下去:“是,谨遵太妃娘娘的话。”
陆蓉也跟着跪下去:“太妃息怒。”
太妃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官,那女官当即上前搀扶陆蓉,太妃声音柔和起来,道:“今天的事情是你受委屈了,来人,赏赐定国郡主黄金五百两,上等丝绢五百匹。”
万贵妃不由地对陆蓉有些刮目,她本来以为今日这局,陆蓉是无法破的,没想到最后又是她赢了,不过能收拾一下最近日渐嚣张的德妃,也不是一件坏事。
陆蓉谢恩,随即走到刚才小茹站的位置,从地上捡起那发簪,仔细看了一眼,道:“娘娘如此钟爱,怎么一直让它躺在地上。”随即攥在手里,用袖子掩饰着,走到的非面前,道:“今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给娘娘戴上吧。”说着就微笑着插在了德妃的发间。
德妃心里恼恨,恨不得立刻拔出簪子扔在地上,可是她知道不能,只能强忍着,面上还得挤出笑容来:“定国郡主,今日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怪我。”
陆蓉笑得和善:“娘娘说哪里的话,不过是一个丫头挑拨出来的,我怎么会怪罪娘娘呢。”
她故意提起小茹,目光冰寒的定在德妃身上,德妃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
太妃点了点头,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就都散了吧。”
圣上先行离开,万贵妃安抚了德妃几句,一起离开,路过陆蓉面前的时候,万贵妃停了一下,看向陆蓉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和情感,只像是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淡淡道:“果真是能干。”
陆蓉忙道:“多谢娘娘夸赞。”
万贵妃没有再说什么,德妃回头冷冷瞪着陆蓉,随后跟万贵妃一起离开,陆蓉却望着插在德妃头上的发簪,嘴角多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走出大殿,陆蓉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目光看向远方,一座座宫殿,气势不凡,突然不知从哪儿蹿出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旋即飞走了。
陆蓉笑了笑,德妃,我从未招惹你,你却害我,如果我不反击,那不是显得我太懦弱了。
别人害我一分,那我便十分还击,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我!
刚走出太妃的居所,陆蓉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便看到陈珏已经追了上来,不由笑了笑,道:“没想到能碰到三殿下。”
陈珏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从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爱恨交加,他都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对面前的女子到底是爱更多一些还是恨更多一些。
他甩了甩字字,眼底散发着狼性的光芒,道:“郡主似乎并不意外见到我?”
陆蓉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散漫看向别处。
陈珏嘴角勾着笑意,出声道:“不必寻了,我来找你,自然就要把人扫干净。”他的话语间多了几丝阴沉。
陆蓉敏锐觉察他并没说谎,不着痕迹笑了笑,却不说话。
万贵妃在宫中手眼通天,人脉甚光,他想避开人,跟她单独说些话,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他就不怕杨敏知道,还是说他已经不在意杨敏还有永昌侯府了。
陆蓉在心里忖度着。
陆蓉在心里微笑着,然而脸上却还是一派淡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男人,亦或者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无关紧要。
陈珏瞳孔紧缩,面色发愣,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渐渐退去,语气变得冰冷起来:“陆蓉,上次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陆蓉笑了笑,道:“殿下是指那日在我父亲书房的事情吗?”
陈珏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陆蓉不会接话,没想到她不仅接了,还承认了,她怎么能如此坦然,她明知道自己倾心他,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就算了,还招来陆相和陈嵇,她想做什么,威逼自己娶了陆芯,那就再也无法对她起心思了,毕竟陆相跟长公主是不会允许陆家两个女儿嫁给同一个男人的!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自己,自己有权有势,她有聪明的大脑,两个人珠联璧合,何愁天下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陈珏压下心头的急躁,凝视着陆蓉,许久才道:“我要知道那天的事情你又掺和了什么。”
陆蓉毫不在意轻笑,目光跟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的眼睛明亮又淡定,不禁让陈珏心中像是洒下月光一般,有些失魂落魄。
“我又能掺和什么?难不成是我请殿下入府,请殿下入书房,请殿下去闻那盆兰花。”陆蓉淡笑着回答道。
“可是你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要这么做不是吗?”陈珏冷笑一声,他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可是却还是想当面质问陆蓉,她可以不选择自己,但是怎么能连他的真心都无视,为什么!
陆蓉笑了笑:“三妹妹情系殿下,想着托身于殿下,而我作为姐姐的,怎么能坏了她的好事,而且三妹妹姿容秀丽人品风流,三殿下又最是钟爱这一款,我若是冒然干预了,那三殿下动怒,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她的声音透着无辜,像是很无奈的样子,陈珏听到她的话,乍然还以为是真的,可是很快就明白了不过是她的托词罢了,陆芯怎么会情系自己,她不过是想把自己当做跳板罢了,而且明明已经得到了陈嵇的许诺,还来勾搭自己,那样的女子自己怎么会沾得,可是陆蓉的话里,却把他说成了十足的浪荡子,可就算他以前确实喜欢陆芯那一款柔柔弱弱的女子,可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