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阳是个严谨的人,通过那天的事情,便修改了公司的章程。其中便规定,拥有医生执照的实习生,在紧急情况下,也可以诊治病人。确认过苏溪的治疗方法有效果后,黄主任竟然允许苏溪开始跟在他的身边学习,也能临床诊断用药。不过,需要他在旁才行。
对苏溪来说,这也是个很好的开始。毕竟她来中医内科实习,也是为了多点临床经验。
中医内科诊室里,黄主任冷冷地说道:“一会我先给病人诊治,你随后再来,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对得起你那本医生执照。”
“我会努力的。”苏溪微笑地说道。
“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老是犯错,开药不对症,就算有总裁撑腰,我也不会把你开除。在我手里实习的,我可不需要那种三脚猫的医生,传言出去只会让我丢人。”黄主任提醒地说道。
看到他的神情,苏溪知道,黄主任打从心里轻视她。深深地呼吸,苏溪让自己保持平静。“好,我知道。如果连基本的药理知识都不懂,那我也不配学习中医这么多年。”苏溪如是地说道。
呵呵地冷笑了两声,黄主任凉凉地开口:“口气还不小,开始叫号。”
苏溪点头,开始按顺序叫号。不一会儿,病人走进诊室,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黄主任查看他的脸色,随即号脉了半分钟,示意苏溪开始。苏溪见状,接着为病人号脉,检查舌苔等情况。
“从脉象上看,是心悸之症。”苏溪如是地回答。
闻言,黄主任的眼里闪过惊讶:“说来听听。”
“通过把脉,发现是促脉。一般认为,阳盛则促,数为阳热,若脉虽数、促而沉细、微细,伴有面浮肢肿,动则气短。而且病人四肢寒冷,舌苔白,为虚寒之象。”苏溪解释地说道,“你平常会心悸不宁,善惊易恐,坐卧不安,容易做梦惊醒吗?”
病人连连点头,应道:“对对,我有这些症状。”
“那你打算怎么开药?”黄主任继续地问道。
“开个安神定志丸,方中龙齿、朱砂镇惊宁神;茯苓、茯神、石菖蒲、远志安神定志;人参益气养心。可加琥珀、磁石重镇安神。一日三次,一次一剂,镇惊定志,养心安神。”苏溪微笑地回答,“黄主任,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黄主任点头,他没想到苏溪也能回答对,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见没问题,苏溪便将开的药输入进市民卡内,好让病人去付钱买药。
一个病人结束,另一个病人前来。苏溪依旧保持状态地对病人奉行望闻问切,通过对病人更多的了解,好针对性地开出药方。
“没想到,你还有几下子。”黄主任不情愿地说道。一直以来,他以为苏溪能进公司,主要还是靠着卓一阳的缘故。但接连几个病人,苏溪在把脉和对症下药上能力都不错。
苏溪微笑地回答:“我虽然接触病人不算多,但我从小就接触中药与中草药,对药理有一些了解。”
淡淡地嗯了声,黄主任对苏溪的想法和认知有些改观。
接连两天,苏溪都跟在黄主任身边学习。通过诊治,黄主任对苏溪的态度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不屑一顾。
会议室内,今天正在举行中医内科与西医内科的会谈,通过互相地切磋,好清楚哪种病症用哪种方式效果更好。只是相对于西医的庞大,中医毕竟人单力薄,显得话语权很少。
会议结束,赵深深往前走,恰好遇见夏欣怡,礼貌地点头致意:“夏主任。”
夏欣怡淡淡地嗯了声,平静地开口:“我记得你是中医内科的医生吧。”
“是啊。”赵深深回答道。
“听说苏溪最近表现得不错,黄主任很喜欢她。”夏欣怡淡笑地问道。
赵深深点头,笑着回答:“是啊,苏溪已经开始接诊,等之后毕业,估计也能顺利来咱们医院工作。”
听到她的回答啊,夏欣怡的眼睛微微地眯起:“这样啊,那你要有点危机意识了。”
不解地看着她,赵深深困惑:“夏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来我们卓氏医院,不知道我们医院的竞争有多激烈。有实习生转正,就意味着有正式的医生会被开除。”
惊愕地睁大眼,赵深深诧异:“还这样啊?多一个医生不好吗?”
“卓氏医院是什么地方,进来不容易,想要在这被留下更不容易。尤其是中医科,听说一阳是和卓氏集团董事长达成约定,务必要在一年内做出成绩的。这样的情况下,规定只会更严格。如果没能进步,把别人打败,那就只能等着被淘汰。”夏欣怡提醒道,“所以,好好努力。”
赵深深吃惊,眉心拧着。被超越,就意味着被淘汰吗?赵深深的神情显得凝重。
中午下班,苏溪站在卓氏医院的门口等待着。不一会儿,熟悉的布加迪威龙缓缓地在她的面前停靠。卓一阳走下车,来到她的面前。“卓一阳,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临近下班时,她接到卓一阳的电话,让她兑现最后一个承诺。
“上车。”卓一阳惜字如金地回答。
苏溪困惑,想了想,随后上车。她知道,卓一阳不会卖了她,知道这点就行。
来到郊外,卓一阳被苏溪牵着手,朝着山上走去。秋高气爽的季节,没有夏季的炎热,春季的多余,很时候出来散心。
“你要带我去哪里?”苏溪忍不住问道。
指着山上,卓一阳低沉地问道:“看那里。”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山中隐约可见金黄色的大树。“那是……枫叶?”苏溪好奇地问道。
“嗯,陪我看枫叶。”卓一阳淡然地回答,继续地朝着山上走去。
苏溪困惑,却还是老实地呆在走在他的身边。爬了一会山,终于抵达山腰。当看见眼前的风景时,苏溪的眼里满是震撼。只见眼前放眼望去是一片金黄色的海洋,漫山的枫叶,有种说不出的震撼。不仅有金黄色的枫叶,其中还夹杂着几棵红枫。
“这里很美吧。”卓一阳浅笑地开口,“我第一次来这时,和你一样的表情。”
苏溪点头,应道:“确实很美。没想到景城里还有这样的风景。”苏溪往前走着,只见地上飘落着枫叶。抬起头,看着伴随着风,枫叶缓缓地飘落。苏溪摊开手心,看着枫叶落在她的手中。
拿起枫叶迎着阳光,放在眼前,苏溪灿烂一笑:“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小时候秋游时来过。”卓一阳低沉地回答。苏溪并没有注意到,在这这话时,他的眼里藏着一抹情绪。
走上前,穿梭在枫树下,如若置身幻境一般。苏溪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下这美丽的景色。
侧过头,苏溪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带我来这?你让我帮你做的事,就只是陪你来这?”
卓一阳低笑:“是啊。每年的这个季节我都会来,不过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日,还是希望有人陪着。”
惊诧地看着他,苏溪吃惊:“今天是你生日?”
摊开手心,卓一阳挑眉:“所以,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
“你没说,我当然没准备了。”苏溪小声地嘀咕道。
卓一阳看着她的眼眸:“不如,就把你送给我吧。”
霍地抬起头,对上他清冷的视线,苏溪的心脏狂跳:“不行。”
“你啊,铁石心肠。”
听着他的话,苏溪深深地呼吸,认真地看着他:“卓一阳,我觉得你对我只是感兴趣,那种感觉不是喜欢。”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算喜欢?”
“喜欢就是……”苏溪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枫叶飘摇而落,缓缓地落在他们的头顶,脚边,两人却浑然未觉。
卓一阳沙哑地开口,尾音微微上扬:“让你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
那么难吗?苏溪缓慢地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一刻,心脏跳得飞快。手悄悄地抓着衣摆,苏溪嘴唇轻启:“我……”
卓一阳没有催促,只是望着她,眼神清澈。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苏溪终究还是直面内心的情感:“是,卓一阳,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