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儿不想让韩冲误会妹妹，给他擦脸的时候，便把柳茉的话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
韩冲很想告诉柳芳儿恢复的慢一点没事儿，他想要止痛药。
可想想现在他在柳家可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
而相比于手下的水深火热，燕凌曲倒是睡了个好觉。
不过，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按时起来晨练。
柳茉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燕凌曲剑走游龙的画面。
嗯……还挺赏心悦目的。
“柳姑娘。”见柳茉过来，燕凌曲收了长剑，对她点点头，“早。”
走得近了，柳茉才发现，不同于昨晚的幽深，男人现在的瞳孔是淡淡的紫色。
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带着浅浅的朦胧金，看上去想是灯光下的璀璨宝石一般。
真的很漂亮。
“柳姑娘。”
见柳茉非但没有回应，还看着自己发呆，燕凌曲加重了语气，“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啊？啊！没有！”
他这么一提醒，柳茉顿时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
居然一大早看男人看到发呆。
柳茉你真是出息了啊你！！
“抱歉，我就是觉得你的眼睛太漂亮，一时看呆了。”她一本正经的道歉，“你别介意啊。”
燕凌曲：“……”
说这话的时候，小丫头的目光亮晶晶的，明显不是在撒谎。
也就是说，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眼睛好看。
燕凌曲想起，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小丫头就不吝于对自己眼睛的赞美。
可是，他不明白，人家都说他天生异瞳，是灾星降世。
甚至被他上一眼，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受到了诅咒。
偏偏这小丫头却一再夸赞，真是让他……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燕凌曲偏过头，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说了一句没关系。
又不动声色的把头赚回来。
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她既然喜欢，就……
让她看吧。
柳茉倒是没想那么多。
见燕凌曲咳嗽，她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对方，这才注意到他头发和衣服都比昨天干净了很多。
“你昨晚去洗澡了？还洗了衣服？”
柳茉皱眉，带着点埋怨的看着燕凌曲：“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回去直接休息吗？怎么跑去洗澡呢？别跟我说你是穿着湿衣服回来的。山上天冷风大，你就不怕染上风寒吗？”
明明是个将军，有些地方却像个宝宝，就不能让她省省心吗？
说着，便伸手去探燕凌曲的脉搏。
她原本就是大夫，给病人摸脉很正常，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过燕凌曲。
可这一次不知怎的，眼看着对方那白。皙细嫩的小手伸过来，燕凌曲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躲了。
“抱歉。”
接收到柳茉诧异的目光，燕凌曲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刚刚的一瞬间，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躲开，只能努力解释道。
“我身上太脏了，怕弄脏你的被子。再说了，我昨晚去的是温泉，就是之前你救了我的那个。水很热，用轻功的话，足够在衣服变冷之前回到这里，所以不会染上风寒，你不用担心。”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柳茉就更生气了。
“将军大人，你可长长心吧！脏又怎么了？是被子重要还是人重要？”
柳茉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油纸包塞给他，没好气儿的道：“手伸出来，有没有生病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看看再说！”
大夫一发火，将军也没辙。
燕凌曲只能老老实实的右手拿着油纸包，左手伸出来让柳茉诊脉。
他情绪很少波动，但并不代表是个傻子。
见柳茉心情不悦，便赶紧岔开话题：“这纸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苦药！”柳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道，“黄连！专门熬水给不听话的病人喝！”
燕凌曲苦笑了一声，想要解释自己没有生病。
可终究还是慑于某人的“雌威”，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就这么会儿功夫，柳茉已经诊完了脉。
一抬头，就看见身材高大的燕凌曲老老实实的拿着包子，眼里还带着那么点不知所措，顿时心就软了。
算了。
他都说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再说了，脏兮兮的睡觉也确实不舒服。
自己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倒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赶紧把我给你带的早饭吃了。”
她缓和了语气，指了指燕凌曲手中的油纸袋：“这是孙家铺子的包子，皮薄个大，馅儿有水又足。”
隔壁小三子可是都馋哭了。
眼看着柳茉心情好转，燕凌曲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乖乖打开袋子吃饭。
柳茉本来就对燕凌曲的长相没什么抵抗力，这会儿见他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温顺的像个大型犬，心里说不出的柔。软。
忍不住问：“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燕凌曲道。
说起这个……
“你被子上的是什么香气？”他忍不住问道。
这些年他总是失眠，就算睡着，做多也就三个时辰左右。
可昨天晚上，他很快便入睡了不说，还破天荒的睡了五个多时辰。
甚至连梦都没有做过一个。
想来是那香气的功劳。
他这么一说，柳茉便有些纳闷。
她明明没有熏香，被子上哪来的香味？
带着好奇心，她便走到床铺旁边，对着已经被叠的整整齐齐的铺盖闻了闻。
随后忍不住失笑：“我知道了，是安神丸。”
“前段时间娘晚上休息不好，我就做了点挂在床头，想让她睡得好一点。”
“谁知道娘觉得香味怪好闻的，好了之后就顺手放进了箱子里，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码事儿了。”
燕凌曲面无表情的听着，可若是柳茉注意的话，会发现他耳根处早已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那虽然是她的被子，可昨晚他已经睡过了。
她就这么凑上去闻，就好像在闻他的……呃、味道一般。
这也太……
生平第一次，燕凌曲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偏柳茉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她说了两句什么，见燕凌曲没有反应，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燕将军？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