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病房门再次被敲响,进来的人是冯玉凤。
原先在傅晚和傅庭川起争执时冯玉凤出了傅家,可回来一听傅晚被送进医院赶忙急着过来,来之前还特地撵走了傅庭川,这才在这个节骨眼赶来。
“小晚,你没事吧?这手要紧吗?”
冯玉凤进门慌慌张张问:“方才我去了趟主任办公室,说是医生已经查出你的手是人工血管了?”
傅晚点了点头,未答。
冯玉凤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但看在傅晚现在身体状况欠佳的份上,却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只帮衬道:“小晚,你大哥把你手弄成这样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以后也不会再这样了,你别生他气昂。”
“……”
傅晚躺在病床上,只心不在焉的看着天花板……
手上的痛已早已没了知觉,连枯竭的心都仿似没了感觉。
冯玉凤见了,心底更是揪心,叹气道:“小晚啊,妈知道,我们傅家对不起你,你大哥更对不起你,但你就当看在我们傅家养育你的份上,就为你大哥忍一下好不好?”
“……”
傅晚沉着声没回应这话,许久才道:“妈,我想知道我的人工血管还有多久要重新桥接?”
“呃……”
冯玉凤愣了愣,没想傅晚会突然提这事。
很快就会意道:“小晚,桥接的事你放心,妈和你爸已经提早做了准备,妈问过美国那边的医生,说是大约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需要重新桥接。
不过小晚你放心,不管是人工血管还是医疗费的事我们傅家都承担你一辈子!你只要安安心心调理身子就可以了!”
傅晚下意识伸手摸向肚子……
两年不到的时间……
再怎么说,她也一定要在此之前先把孩子生下来!先挺过这一关再说!
冯玉凤见傅晚今天的话格外少,继而又开口道:“小晚,你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有没有想吃什么?妈去买,去给你做。”
傅晚放在被单下的手有下没下轻轻摸着肚子,又问:“妈,桥接手术的费用大概要多少钱?”
“这个……上次你在美国整个医疗费用下来一年花了一百万,这次费用大约在六七十万左右吧,小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
傅晚沉着声,依旧没答。
冯玉凤怕她顾虑又道:“小晚,这些费用你不用想,都是我们傅家应该花的钱,而且也都是你大哥平时给我的生活费,等于是你大哥出的钱,妈如果钱不够的话,问你大哥要也可以,所以费用上你不用担心。
你只要把这事给瞒着,不让你大哥知道就可……”
“妈,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去吧。”
傅晚翻了个身打断,转而背对身后的人。
冯玉凤还想再说,也只好尴尬的不出声。
走前还是道:“妈给你炖了鸡汤放在边上,一会儿你想吃的时候再喝,给你补身子用的,至于桥接手术……小晚之后就委屈你了。”
说着,冯玉凤再三。不放心的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儿,见傅晚无动于衷,这才离开病房。
一直以来,傅晚虽答应不泄露五年前血管移植这事,但在冯玉凤心里始终有根刺,这就好比做贼心虚一般,生怕傅庭川哪天知道真相会崩盘……
冯玉凤离开,病房里再次恢复一片安静……
傅晚默默的拿出手机在银行卡上查了一顿,加起来的存款一共就十万,有些是过去读书时赚的奖学金,还有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攒下来的。
其实傅晚工作时间并不长,前五年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回国后也没工作多久,以致手上也没太多积蓄。
只是想到那六七十万的手术费用……
傅晚这次只想用自己的钱做手术,并不是不能接受傅家理所应当给的医疗条件,而是这次……她想断绝和傅家本就没有任何血缘的关系!
冯玉凤对她好的背后原因她并不是看不出,而是全都看在移植血管一事上,而他傅庭川对待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傅晚有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来留在傅家为了什么,最起码她并没感受到真正的亲情。
夜晚。
傅晚一整天都是一人待在医院,傅庭川没来看过她,这次连佣人也没前来照顾,硕大的病房只她一人。
原本孕妇应该会更嗜睡些,可这段时间以来傅晚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经常夜不能寐。
凌晨。
傅晚躺在病床上时,只听门口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还未细听,只见一抹白色身影从门口走来——
吓得傅晚用未受伤的左手连忙开病房灯问道:“谁!”
白炽灯照耀下,这才见白静雨一身白色病服站在床尾,大。波浪的头发披散在肩,在半夜里反而显得有些吓人。
“小晚,是我,瞧把你弄得紧张兮兮的做什么呀?我有那么吓人嘛?”
白静雨边说边笑意盈盈走到傅晚病床边,而被傅庭川所说的骨折了的右手,正有下没下把玩着发丝!右手别提有多活络了!
傅晚提防道:“你进来做什么!”
虽知道白静雨去了医院,但傅晚还不知自己竟又和她在同一家医院!
上回两人同住一家医院时,傅晚至今都没忘记她放火泼的脏水!
不待与她过多沟通,傅晚伸手就去按病床边上的紧急按铃——
可手指还没碰上,就被站在一旁的人一把狠狠抓住!
那野蛮的力道全然看不出手上有任何受伤!
“白静雨!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和我未来的小姑子培养培养感情而已!小姑子叫外人进来做什么呀?”
说着,白静雨就不客气的在病床边坐下,还特地为了防止傅晚再按铃,两手抓着她左手就不放手。
在夜晚笑起来的时候还透着几人渗人的可怕!
“小姑子的左手倒是生得不错呢,又白又嫩,真是一点也看不出像做过血管移植的手呢!”
傅晚皱眉,伸手就想把左手收回,可奈何对方两手牢牢抓着她的手没半点松懈的意思!
转而又道:“我看你这手长得细皮嫩。肉的,和右手也太不对称了!如果这只手上也添上点什么花花印子,那一定美极了!”
“你!白静雨你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