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凤将傅晚欲要离开的身影堵住了去路,又招呼傅庭川带白静雨先去了医务室,舱房内这才安静下来……
冯玉凤将证婚人的稿子塞进傅晚手中,就道:“小晚啊,你也别扭扭捏捏的了,今天又是庭川婚礼那么多人看着,你也不想扫庭川的兴的对不对?
妈不希望你因为庭川结婚的事这段时间一再和我们傅家的人闹不愉快,而且感情这回事本来就不能勉强,你也不能因为自己一己私欲勉强庭川和你在一起对不对?妈相信你心底善良,会成全庭川的婚事的对吧?”
冯玉凤半是安慰半是开导道。
傅晚揣着手里薄薄的一张证婚人稿子,只觉好似重得压得她抬不起手……
即便,她知道不该做那个所谓的插足者,但正是因为那个人是白静雨,她心底才万般不服气!
冯玉凤好言相劝道:“好了好了,过了今天以后都太平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去现场,庭川和静雨的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稿子多看看昂!可别出错了!”
说着,冯玉凤就在舱房内四处转悠,去了隔壁海景茶室。
傅晚执着手里的白纸久久顿在原地不动……
明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如今真切到了这一天她又想退缩逃避。
或许是她心里始终还残留着一丝无法割舍,所以心底始终无法释怀。
证婚人的稿子傅晚没看一眼就将白纸扔在垃圾桶里,为了逃避参加婚礼仪式,傅晚将自己锁在舱房内的休息室里,疲倦的身子早已体力不支倒在座椅上。
傅晚边将挎着的小背包取下边小心翼翼的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方盒……
在出傅家之前,傅晚得知这次要在邮轮上待十天左右的时间作为陪同两人的海上婚礼仪式,傅晚不舍将孩子的骨灰孤零零的留在傅家十天,便一同随身带着,好无时无刻都陪着这孩子。
傅晚将花梨木质的骨灰盒轻轻放在腿上,抬手便轻轻碰在冰凉的盒子上轻喃出声:“宝宝对不起,妈妈带你来参加爸爸的婚礼,可惜婚礼的主角不是妈妈……也不会是,都怨妈妈没能好好保护你……”
否则现在遍体鳞伤的她起码还有她的孩子在她肚子里陪着自己吧?
而如今傅庭川不再是她的了,她的孩子也不在了……
有时叫傅晚常常想起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傅晚一人待在舱房内好一会儿,直到房门突然被外头的人打开,冯玉凤边看着时间边道:“小晚你怎么把门给锁了?庭川婚礼马上就开始了!你可是要上台的人!怎么还待这儿?”
说着,冯玉凤就要将傅晚从座椅上拉起。
惊得傅晚腿上的骨灰盒都差点掉在地上,连忙拿稳了手上的小方盒便跟着冯玉凤离开。
“小晚,你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冯玉凤古怪的看了眼傅晚手上的东西,刚要抬手去拿,定睛一看才发现竟像是个骨灰盒?!
“这……这东西哪来的?小晚,你好端端的捧着一个骨灰盒到处走来走去做什么?!”
碍于冯玉凤不知道傅晚一直留着孩子骨灰的事,如今即便看到都不知道这个骨灰盒的由来。
傅晚只不答,默不作声的将骨灰盒放进斜挎着的小包包里,没再让这骨灰盒示众。
而冯玉凤却看得一身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似见了鬼一样还往边上离远了些,嘴上嘀咕:“小晚这种东西你可别乱带在身上!多不吉利!又不吉利又脏,晦气!回头赶紧扔了!不然看着都阴森森的像有鬼跟着一样!”
傅晚蹙眉,揣在斜挎包上的手不由紧了紧——
不吉利?晦气?有鬼?
她的孩子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了?!
两人一同去了邮轮最高层露天婚礼仪式,伴随着微微海风吹过脸颊,阳光明媚下还有一曲曲钢琴曲和小提琴混杂着海水的声音,婚礼场地是以白色调和淡色系列玫瑰为主,乍眼看去整个场面隆重低奢,叫人羡煞。
明明此刻天空放晴,一眼望去是漫天无际的海蓝,画面看着叫人心情愉悦放松,可偏偏看在傅晚眼里抑郁黑白,每个景象甚至每一缕海风都在嘲笑着她不自量力的痴情……
邮轮上,船尾搭建着一个白色小舞台,中间开出一条新人走的羽毛地毯,两边则都摆满了宾客宴会桌,而身为傅家人傅晚则同冯玉凤一起入座在主桌前。
今天不但傅家上上下下全都到来,傅军华也不知什么时候又回了国也一同到场,只是不少宾客都围转在傅军华身边套近乎,所以一时间傅军华也没来得及和傅晚说上几句话。
傅晚入座后便将包包轻轻放在腿上,转而就喊了服务员又加了一把椅子和餐具在自己身旁位置。
不声不响的便将包里的小方盒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诶!小晚你做什么呢!怎么又把这东西拿出来!那么多媒体记者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傅家死人了!你这丢不丢人!快点收下去!”
坐在一旁的冯玉凤见了是气打不出气,恨不得立马能把这碍人眼的骨灰盒扔得远远的才好!
傅晚两手搭在骨灰盒上,看向冯玉凤的眼神失望落寞,还蕴着几分/身体不适的疲惫,“妈,这是我的孩子,你可以不承认孩子是傅家的人,但请别再一直歧视这个孩子,ta还小。”
“你……”
冯玉凤听得是气红了脸!
若不是因为周围有不少人在场,她就差没对傅晚动手动脚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友,欢迎今天来到皇家邮轮参加傅庭川先生与白静雨女士的婚礼,接下来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傅晚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傅庭川已在台上,一身黑色西服将他一八八的身形修饰得高大挺拔,抄起的发丝以及矜贵禁/欲的气势,显得生人勿近中又勾人心魄——
邮轮上此起彼伏的掌声如同回旋在整个世界,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傅晚与这些人背道而驰,只有她自私黑暗。
傅晚落寞的收回目光,站在台上的男人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傅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