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面色一沉——
满是不悦!
只冷声道:“孩子已经死了,晚晚,你清醒一点。”
“没有!我明明听到孩子喊我的,孩子……没死,没死……”
傅晚一提孩子死了立马激动起来,她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她的孩子,孩子怎么会死!一定没死!
“我要去看我的宝宝,我要去殡……去……”
接着,傅晚只觉一阵喘不上气,隔着氧气罩想要大口呼吸却又乏力难受。
坐在一片的男人蹙眉道:“好了,别说话了,先休息。”
“不……”
傅晚唇瓣微动,想要起身可别说腰伤严重,连吐字都是轻如蚊蝇,只有唇瓣在轻轻动着想要回拒,人却有心而力不足。
傅庭川为病床上的人儿轻轻掖了掖被角,便道:“累的话先休息,现在以恢复身体为主,其他事等康复后再想,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
再说?
那以后是怎么说?
傅晚还想多说时,却因自己费点力气就体弱无力,不得已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看着身侧男人的目光渐渐涌上一层晶莹的水光……
她的孩子……为什么她的孩子要遭受如此不公!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傅晚满脑子都是她孩子的影子,一想到那个孩子离开自己她就只觉人生都好似晦暗无光……
傅庭川见傅晚眼角滑落的泪水,已分不清这么多天来这女人哭了多久,就好似水做似的有流不尽的泪水。
“不哭了,再哭会影响视力,乖。”
他俯首,难得可贵的在傅晚包扎着纱布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低柔中又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清冷。
傅晚微微将脸偏开,不想多看眼前男人一眼!
如果不是他,她的孩子就不会离开自己!更不会惨遭流产和送去殡仪馆的残忍!
想到此,傅晚双眼一闭,不想再与他多说半句!
傅庭川在重症病房里待了片刻,见傅晚情绪尚且稳定便出了病房,转而去了医院主任室询问傅晚病情。
医生毕恭毕敬主动开口道:“傅少,傅小姐目前病情尚且不稳定,因为始终没有走出失去孩子的阴影导致情绪失控,这种情况如果家属无法给予调整,建议需要为傅小姐提早请心理医生较好,否则等精神失常严重再作治愈就为时已晚。”
傅庭川揉了揉太阳穴,没想过只短短十来天的功夫,傅晚的性子一下大变样。
过去的傅晚即便表面看上去清纯甜人,内心也足够强大,而这次孩子的事仿佛戳到了她的盔甲,始终一蹶不振。
医生再次道:“傅小姐现在对孩子的事始终念念不忘,提起这事情绪就会偏激,所以家属尽量避开这事不提,可以尝试培养她对其他事物的兴趣,好转移她对失去孩子的注意力。
这样对她,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恢复上都有很大帮助,否则她自身意志力薄弱,身体一再受挫很难恢复。”
“恩,明白。”
“还有就是傅小姐精神失常的这段期间,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她一人溜出医院的现象,所以家属尽量多花时间陪护,否则病人独自一人出院是很危险的!尤其她行为也很不便!”
“好。”
傅庭川沉沉应声,没多言。
医生点头道:“其他没什么,伤势还在近一步观察。”
“恩。”
傅庭川应了声,转而便欲离开。
医生连忙上前护送,没走两步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启口又道:“对了傅少,傅小姐的双手可否有受过伤?根据我们医生检查这次车祸她手部并没受到伤害,但似乎臂力和肌肉并使不上什么力,就想问问是不是傅小姐以前手上有留下什么病根?”
“没有。”
傅庭川淡淡回了声,便出了办公室。
医生点头道:“那可能是傅小姐现在身体比较虚弱,所以没什么力气吧,身体还需要多加恢复。”
“那在医疗上你们要多更近,加速她身体恢复。”
“是是傅少!我们医院一定全力以赴!这点您放心!我们为傅小姐都是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设备!一定会让傅小姐早日康复的!”
要知道这可是傅庭川的人,他们医院是怎么都不敢怠慢!
傅庭川没多答,只不发一语的离开。
病房。
傅庭川走后为了防止傅晚又到处乱跑,便让张嫂在里头陪同,生怕这小妮子回头又想不开去了殡仪馆。
而躺在护理床上的傅晚如今满脑子都是她的孩子,逮到张嫂就要张嫂送她去殡仪馆看她的孩子!
张嫂急得额上一把汗,来回走来走去不停相劝:“小姐,那种地方您可不能去啊!多晦气!您现在身体又虚弱,那边阴森森的万一有什么脏东西那可就不好了!而且……这孩子的事您就别想了,既然已经没了,我们就先把身体调理好了,以后……您再生一个就好了!
您现在还没结婚,以后等您结婚了想要几个孩子就几个,咱们把身体调理好了,可有大把的精力呢!”
“我的孩子……”
傅晚吃力道:“张嫂带我去……去看一眼,就一眼……”
“不行的小姐,您现在身体这么脆弱,是连下床走动都不行的呀!再说了,就算去了殡仪馆但孩子还是没了,咱们也看不到啊!小姐,您醒醒!清醒下!孩子已经没了!”
张嫂试图将傅晚唤入现实,不想让她始终走不出这件事。
傅晚蹙眉,眼底一片忧郁……
“咔嚓——”
病房门再次开启,傅庭川折回病房就见傅晚依旧病恹恹的样子,浑身已是无力到他走前什么样现在回来也什么样,连表情都没太大变化。
“傅少您可回来了,小姐刚还说让我带她去殡仪馆,这……这多不吉利啊!”
傅庭川刚毅的下颚朝门口比了比,示意:“先出去,以后在她面前不准再提孩子的事。”
“哦哦好,知道了傅少!”
“为什么不提?”
耳边传来傅晚沙哑微弱的声音……
那双灵动的双眸委屈无助,仿佛不但剥夺了她的孩子,连她对自己孩子的思念都被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