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小东西洗了澡后,傅晚又靠在床边哄孩子睡觉。
躺着的小人儿见了便喃喃:“球球阿姨不用陪心爱碎觉觉的,心爱会自己碎觉的~”
小丫头一本正经说道。
要知道从小到大可从来都没人哄过她睡觉,所以这小可爱也习惯了没人哄躺下就睡的习惯。
傅晚不以为意,“没事,球球阿姨就想陪陪心爱。”
哪怕是在一旁感受这孩子睡着时浅浅的鼾声心里也是满足的。
小东西果不其然,躺下后马上便立马睡着了。
接下来几日,孩子一直都住在傅晚这边,傅晚始终找着机会想告诉这小娃娃自己是她母亲的事。
可又害怕这小丫头会不会嫌弃自己看不见?又或者是讨厌她消失了整整两年,又或者是两年前没能好好保护住这个孩子,以致这孩子一出生就落得先天性疾病,太多太多让傅晚难以启口,害怕自己说出这事不仅孩子不认她,对她的不喜欢也会加倍增加!
到时反而得不偿失!
以致一整个礼拜,傅晚都欲言又止,最后带着心里的念想住院,而这小丫头也因为要治疗住院了。
两人是在同一家医院,只是病房不同,平时不是傅晚要做眼部检查就是孩子要做检查,一来二去母女俩相处的时间也跟着瞬间缩水。
当然,傅庭川也围着这母女俩东奔西跑,每天两边窜房。
“明天就要手术了,这次给请的医生在国内外口碑都很好,治疗成功的病例不少。”
傅庭川边在病床边坐下边淡淡道:“但手术还是会有风险存在,你要放宽心不要太紧张了,我和心爱都会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说着,他大手微微拂了拂傅晚鬓角两边的发丝安抚。
傅晚念念不忘道:“如果万一我出什么事,你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心爱,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的话……就还是不要告诉心爱我是她母亲了,还是就让她以为自己没有母亲好了……”
傅晚边说整张脸蛋都不由耸拉下几分,看着就很招人怜惜。
“不会的,即便有风险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况且有我在,复明是早晚的事。”
傅庭川牵过傅晚的手微微紧握,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男人手上的力气就仿佛给她在暗暗打气加油,叫人心头都好似没来由的有股暗暗的底气。
傅晚颤了颤手指,想将右手从对方手里抽出,但冥冥中对方手上的力道明明不轻不重,却总有种让人心定甚至留恋的错觉……
傅庭川将傅晚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启口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带心爱一起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不,还是不要了。”
傅晚拒绝道:“我可能手术时间很长,心爱等着也会无聊的,而且……我也会有压力。”
她生怕手术失败这个小不点也会难过,尤其手术时她的宝贝女儿在外等着,她心里也会急切。
傅庭川点头道:“那等手术快结束我再带她来看你。”
“还是等手术如果成功的话,你再带她来吧……”
傅晚信心缺缺道。
毕竟这两年来她眼睛也不下做过三回手术了,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所以如今傅晚都怕了,甚至都有些认命了!
坐在病床边的男人没答,只不作声的默默在她身边陪着。
傅晚躺在病床上又不放心,启口道:“你还是别在这里陪我了,心爱一个人在病房会闷的,你还是去陪她吧!”
“无碍,张嫂在她那边照顾着,我陪你。”
傅庭川执拗道。
他生怕他一走,回头这人儿一个人在病房里胡思乱想,手术之前心态也不好了。
傅晚顺应着只让对方陪同,直到晚上傅晚心底实在熬不过明天手术后怕会失败,便提议着去看那小丫头一会儿,两人相处了不多时候傅晚才回病房休息。
次日。
一早就有医生来病房检查,一边宽慰着做着心理辅导一边道:“病人昨晚休息的如何?睡得还好吗?”
“嗯,还可以。”
傅晚应声。
因为今早傅晚要手术,傅庭川也跟着留守在病房一晚上陪夜,这会儿一大早的也在病房里待着。
而昨晚傅晚原本照理应该是有心理压力的,像往常每每要手术之前,她几乎能连续一个多礼拜睡不好,就连睡着时都是噩梦连连,偶尔一晚上不过睡上两三个小时就醒,昨晚却一晚无梦,反而还睡得格外踏实。
护士笑道:“休息好就好,今天手术病人放轻松就好,这次傅少请来的医生都很有名,而且主治医生对你失明的病情很有把握能复明!您放松心情就好!”
“是吗。”
傅晚淡淡笑道。
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心底都好似没来由的有上些许期盼。
随后,傅晚便觉病房里格外热闹,耳边还能听见不少医生围在她的病床周围,不是给她做检查就是交流着,听声音就好像有不下七八名医生。
而这些医生不是说着英文就是德语也有中文,似乎请来的医生不仅很多还是在各个地区的。
其中一名一声开口道:“那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先带病人一起进手术室吧?”
说着,傅晚便被几名医生一同推着病床去了手术室。
而傅庭川也一同尾随在一边。
低声安抚:“我在门口等你,放平心态不要多想。”
他大手轻轻抚了下傅晚光滑的脸蛋,还没收回手傅晚下意识抓住。
开口就道:“记得先不要告诉心爱我做手术的事,还有万一……”
“我都知道,和你说了别胡思乱想了。”
耳边男人略是责怪又略是心疼的口吻响起。
傅晚抿了抿唇不答。
被送进手术室之前,傅庭川一连又和几名医生交代了好几句,也同样安抚了傅晚好几句这才退身站在手术室门前等着。
这还是傅晚头一回进手术室是这男人陪着的,虽说牵挂傅心爱,但如今傅庭川也在手术室门口陪同,好似心上才卸下了一个包袱又多了一个包袱似的。
总觉得有人在等着自己,她不能出任何事。
傅晚进了手术室被消毒了后,就被医生打了麻醉针,剩下意识都变得有些涣散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