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杨禄走到苏湄面前，身子遮住照在她脸上的日光，这才怔怔抬头，回过神来。
“白鹇……”
杨禄哭笑不得低头，望了眼自己官服上的补子，知道苏湄记不住名字，只记得官服上印着的飞禽走兽。
“对，我是白鹇，太后过来可是有事？”
苏湄点头，却又为难地摇了摇头，“他们，不让我进去。”
“杨大人，我们不是拦着太后娘娘，只是……这是太上皇定的规矩，哥几个也是按规矩行事。”
侍卫比苏湄还委屈，他也是照着主子的意思，没想被打小报告。
“我知道了。”杨禄看了眼苏湄，浅浅叹了口气，“也罢，你随我一起进去吧。不过得乖乖呆在里面，之后太上皇闭关休养，你也不能过来。”
苏湄似懂非懂点头，乖乖跟在杨禄身后，进到里面。
进到屋里，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比自己刚才咽下的，还要苦，还要臭。
江闵躺在床上，听到动静，不悦看了眼杵在自己跟前的苏湄。
“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你要静养十日，我很担心。”苏湄努力组织语言，头不自觉埋得更低，甚至不敢看江闵一眼。
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直至将一小包的糖块塞到江闵手里，“这宫里的药太苦了，你就吃这个。”
江闵看了眼搁在手里的糖块，不禁摇头。
这世上比药苦的东西，多得去了。
他这些年泡在苦水坛子里，早就习惯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苏湄坐过去。苏湄乖巧点头，小心靠了过去，在床边坐下。
病中的江闵，模样慵懒之余，还有淡淡的危险。
“你喝药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有千里眼，连我喝药都看到了？”苏湄好奇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刚才说漏了嘴。
“你先回答我的话，喝了什么药，谁给你送过去的？”江闵不怒自威，惊得苏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是一个嬷嬷，说是避子用的。可是避子是什么病，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苏湄懊恼极了，“她还说我以后和你在一起，就得喝这个。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过我喝了药，不会传染你的。”
苏湄认认真真地说，就差赌咒发誓。
“咳咳。”在一旁听着的老太医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是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的秘事，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怎么听怎么不合适。
江闵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那你要喝药汤，还是要躲我躲得远远的？”
苏湄更纠结了，到底还是逃不过这个问题。
药汤很苦，江闵又很好看……
“我想跟你，但是……”苏湄低头絮絮，并未注意到自己说完但是后，江闵脸色阴沉难看，接着往下说。
“但是，我能在喝完药汤后，吃两块糖吗？”
果然是个傻姑娘。
“行。”江闵应下，脸色稍稍和缓了些，“我闭关休息这几天，你就安安生生地呆着，不要到处乱跑。”
她一坐坐整天，江闵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