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的空隙里慢慢飘散,阳光慵懒的散下,随着微风吹动着树叶,唐安的头探出窗户外,今天天气没有那么的燥热,好像世间万物都显得格外的可爱。
林怀瑾一早就前往衙门去找黎青山敲定最终的计划,刚一进门就被那一只白色的大老虎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不是什么胆小的人但这样的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是心有余悸。
黎青山轻声斥责老虎拉着林怀瑾往院子内的石桌走,老虎委屈巴巴的在黎青山身边打转不肯离开。
“不知道黎大人还有养老虎这种爱好。”林怀瑾试探黎青山。
“内人养的。”黎青山从老虎挥的挥手,那只老虎就一下跑出了衙门。
“你不怕老虎出去伤人?”林怀瑾开玩笑地说道。
“黎县百姓都把他当猫咪看,谁家有吃的都是带人给他一些。”黎青山笑着在桌子上展开一张图。
这是他找了多个石匠木匠经过好几天的努力,终于敲定住的最佳方案,用最便宜的价格建造了水车让住在山上的居民也可以获得便利。
林怀瑾走出衙门发现外面围着层层的人都在等着黎青山,他在众人面前展开那一张设计图,朗声说道:“百姓们,只要这引水渠建好,我们就再也不用没日没夜的心惊胆颤,我相信我们黎县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黎青山话语刚落会扶着头缓缓坐倒,引得百姓一阵惊呼,他扶着墙站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大家别管我,现在是关键时候。”
百姓们感动的热泪盈眶,前排一位留着白须的老人用手抹掉自己嘴角的眼泪,颤抖着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地道:“黎大人才是真的好官啊,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赐给我们黎县一个青天大老爷!”
这位老人一跪一众百姓都跪下了热泪纵横地请黎大人保重身体。
原本渺无人烟的地方渐渐呈现出一幕充满力量的景像,巨大的水车沿着奔涌而去的河水建立起来,被汹涌澎湃的白浪带动着着风车旋转,风车带起的浪花在空中显出晶莹的状态,正如那些村民挥洒的汗水一样。
水槽在近八丈高的崖壁上倾斜向下达数十丈之远,在这数十丈长的人造湍流上是一架架比底层水车略小的水车,将水接力般送往更高处。而被浪费掉的河水,则从高空直坠而下,形成数道人工瀑布。
第一阶段的胜利对大家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比肩接踵的村民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山脊河道的挖掘中去,不辞辛劳的继续干。
由于这些风车不是什么精巧的制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工程,经过村民们的努力奋斗,在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时间内大家完成了这一项奇迹的任务。
村民在深山中废寝忘食的工作,这么几天下来就连原本体面的白面教书先生都长了一脸的胡子,皮肤晒得黝黑,他教的那些学生们路过他旁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声,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一群孩子,小声说一句:“回私塾看我不揍死你们。”
眼看胜利在望大家都干劲十足,在家休养了几天的黎青山站在施工现场的时候,望着熟悉的百姓,只觉得那么多的陌生。自告奋勇来干活的大多都是深山下离的最近的村民们,也是黎青山最常交涉的一群人,可他们现在黑的黎青山都不敢轻易叫出他们的名字。
前来送饭的老人眼角沾泪的望着马上就要投入使用的引水渠,几个小孩欢呼鼓舞在大河边互相泼对方水浪,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唐安半是好奇一半是打趣的问道:“你夫人怎么没来给你送饭呀?”
这句话刚说完,唐安感受到了什么叫突如其来的尴尬,所有人的动作一滞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和黎青山,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黎青山表情不自然地说:“内人回娘家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所有人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纷纷喊着赶紧回去干活吧。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搪塞过去,在和另一位老人家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李大人的夫人是整个黎县禁忌的话题。
唐安内心苦涩地看向林怀瑾,林怀瑾只是摇了摇头,在山寨时,他每晚都会下山旁敲侧击的打听,关于黎青山的事情。
是夜,林怀瑾背着一个小包裹,装作无依无靠外乡人的模样,在街上拦着买冰糖葫芦的小哥问道:“小兄弟,县令大人住在哪里?”
热情的小哥指着后面的那条街道说:“从这条街进去,门外亮着的两盏灯笼的就是他家。”
林怀瑾不解地问:“县令大人家晚上怎么还亮着灯笼?”
小哥叹息,“他说怕他妻子找不到家,县令也是个苦情人,听别人说他妻子早就死了,就是他不肯信,日复一日的等。”
房前挂着两盏灯笼就好像黎大人的破布鞋一样成为了他的象征。
唐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们就没有见过他夫人吗?”
老人家摇了摇头:“听说有人倒是见过,还是希望我们黎大人有一位贤内助。”
最后一锄挖下去,带着泥沙的河水就沿着刚刚挖好的河道蜿蜒着往后流,与随后被水车带上来气势汹汹的河水一起奔涌向前,刚刚还浑浊的河水瞬间变得清澈。
河水从每一个辛勤劳作的村民身边流过,她们欣喜的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也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叹。住在陡峭的高山之上的村民热泪盈眶地注视着河水汇入早已枯竭的欣喜。那些不用再去山下打水,可以去上学的孩子们欢呼雀跃的扔掉手里的水桶,行动不方便的老人们也相拥着哭泣,更有许多人在身边叩拜感谢黎青山。
终于不再缺水的黎县要大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本不想出面的林怀瑾被唐安生拉硬拽到客栈里,林怀瑾不想来参加的主要原因就是大家的酒量,这里的人喝起酒就是两个字——豪爽。
经常惯用的酒杯在这里经常是用来摔在地上,他们大多都单手执起酒坛仰头畅饮,而平时自酒量不错的零还顶在这里只有拍手喝彩的分。倒是段潇然到时候能自然的融入,站在桌子上和另一个壮汉比拼酒量。
唐安喝了不到一杯酒现在到处发酒疯,林怀瑾跟在她身后,他看见她不顾猫咪的不情愿执意抱起那只猫,被猫挠了脸,留下左右各三道的爪印。
原本应该心疼的林怀瑾,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下一秒他就立刻笑不出来了,那只大白老虎也摇着尾巴在客栈四处吃别人扔给他食物。林怀瑾一个没拦住,唐安就冲上去抱住了那只大白老虎,用自己的脸在人家身上蹭来蹭去。心有余悸的林怀瑾上前抓住唐安的领子,把她往后拖。
唐安好像知道是林怀瑾一样,放心的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睡着了。
百姓摆了摆手,说:“没事,这老虎胆子比老鼠还小,通人性乖的恨。”
这只老虎待在叶佳佳身边的就看起来憨憨的,好像叶佳佳可以让所有凶猛的动物在她身边变得憨憨的。
姗姗来迟的黎大人袖口露出的手臂上带着还沾染着血迹的绷带,大白老虎蹦跳着在他身边旋转,轻轻地蹭他的手上的手臂。因为规划偏差他刚去抢修了一处塌陷,身先士卒受了伤。宴会已经过半,他才带着捕快们刚刚入座。
这时候,百姓们纷纷站起来捧杯,私塾的先生大声道:“黎大人,您就是我们黎县的福星,我们这来过许多贪官污吏,把我们这挫伤的不知道我们还可以活得这么好,您来了一切都好了,您不顾辛苦来挖这条引水渠,帮助我们解决千百年来的大问题,这份恩情我们是还不完的,我们只认你这一个青天大老爷。”
黎青山举杯站起,感动地对百姓道:“诸位百姓们,这些天在山间辛劳的都是你们,黎某惭愧不能帮上什么忙,因为工期太赶,引水渠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修缮,以后免不了还要个麻烦各位。”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说道:“大人,你可别这样说,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
赵家寨为首壮汉放下手中的酒坛子,用手一抹嘴边的酒水,自豪地说:“大人,你们有事就叫我们,我们随叫随到,这条渠是我们挖的我们就管到我们死,你说对不对兄弟们!”
后面赵家寨的村民们大喊道:“对!”
旁边李棠棠好像赌气一样大喊道:“我们李家寨管到下辈子!”引来哄堂大笑。
旁边的赵凉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激动得李棠棠脸红着低下头问旁边正在rua老虎的叶佳佳,“你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叶佳佳尴尬地笑着说:“应该吧。”内心吐槽:少年,你也太乐观了吧?这大概率是嫌弃你了!
李棠棠撑着脸望向赵凉的背影,浑身冒着粉色泡泡,叶佳佳无奈地看着他,带着老虎理他远一点,万一傻气传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