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笔耕不停的处理桌子上的政务,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早就料到了唐安回来找他,轻声道:“进来吧。”
唐安低着头不敢看唐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里紧紧捏着的白纸递了过去,唐远顺手接过来打开,瞬间眉目拧在一起,质问道:“你为什么想要离开宫廷画院?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唐安别过头道:“你想你已经知道其中的理由了。”
唐远无奈的放下笔凝视着唐安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左不过就是想摆脱宫里这个职位好让你自由自在的去帮林怀瑾,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乱世倾覆,能在宫里有份职位那就是最好的保命稻草。”
唐安踌躇了很久小声说:“这句话听着幼稚,可却是我心里反复确认过无数次的,没有他的世界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终日里没有念想迟早会把人逼疯的,与其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里等死,倒不如豪迈些现在陪他一起去试试。”
唐安虽然声音小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她话里的那一份坚定是不容造假的,她眼睛闪闪发光的不是眼泪而是向往。
唐远摆了摆手:“那就随你去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都已经这么大人了,不用事事都跟我说要我审批,你已经可以为你自己做主。”
唐远凝视着唐安的眼睛,他们的语气都说的格外的坚定。
唐远从自己的书桌后面拿出一封还未拆开的信递给唐安示意她打开,唐安郑重的接过他的这一封信,打开这一封泛黄的信里边只有一封薄薄的宣纸,上面写着四个字吉时已到。
唐安抬头诧异的看着唐远问道:“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他要走上绝路了。”唐远语气沉重。
唐安低垂着眼睛叹气道:“您既然不拦我,那我就走了。”
唐安走进深色的晚风中,在漩涡里阵阵作响的衣服汇集成激昂乐曲,远处山海相汇水天一色,这等美景在她要去的目的地是遇不到的,只不过那里有只属于他的美景。
李家寨里李棠棠躲在角落里看着旁边的人来来回回收拾大大小小的包裹,他性子天真也能明白他们要离开这里上战场了。
李友站在偷懒的李棠棠的背后,就像是抓到瞌睡的学生一样,吓得李棠棠突然站起来直直的往前走。
李友一把拉住了他,挥了挥手中的羽毛扇,温声问道:“马上就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李棠棠怯生生的说:“我爹和我讲过千里冰封图和李家寨的渊源,但是林怀瑾母亲姓陶是桃源古城的人,从他的家世就可以知道他和那幅图没有任何关系,说不定这幅图就是她抢来或者偷来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忠诚于他?”
李友点点头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会存着这些疑问,这幅图就和兵符一样,我们只听千里冰封图不听人的。”
李棠棠迷茫的望着远处的青山,他还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黎县,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他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更想问问,他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