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夏侯璟之后,燕鹤年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又有了一群新的客人前来拜访。
这批“不速之客”倒也不是旁人,而是冀州军工营的其他工匠,其中的代表无疑就是铁匠王甫。
而他们来的目的也不是为别的,就是燕鹤年手中的那些配方和图纸。
他们这帮工匠可不懂什么生疏之别,也不懂什么国家大事。
要不是袁路平日里对他们多有善待,给的报酬亦是不少,他们现在或许还在自己的铺子里研究着新工艺呢。
所以对于这帮痴迷工艺的匠人们来说,今天燕鹤年所带来的图纸和配方可谓是诱人至极。
但让他们感到心里不平衡的是,只有石匠师傅石汝和木匠师傅卢文得到了新工艺,而他们却一无所获。
为此忿忿不平的一帮人在讨论了一番之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个燕侯爷肯定还掖着藏着不少好东西。
因此,他们便像嗅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向着燕鹤年的大帐蜂拥而至。
搞得燕鹤年同学很是头疼。
看着把大帐挤的满当当的众人,燕鹤年的脸上只能挂着一抹无奈的苦笑。
揉了揉正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燕鹤年心里暗道一声,自己今天怎么老是遇到一些无妄之灾。
“诸位师傅,本侯现在手里是真的没有新工艺,就算有本侯也不能专门带在身上啊!”
“那侯爷您为什么带着投石机的图纸和混凝土的配方给了老石和老卢?”
工匠代表王甫摆出一脸我不相信的表情,反问道。
“这……”
饶是平日来能言善辩的燕鹤年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对方。
他又不能说那些东西都是他来之前就准备好的,而且就算他这么说,这帮一根筋的工匠们信不信还说不定呢。
见此,燕鹤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施起了缓兵之计,和王甫他们在大帐之中“僵持”下去了。
毕竟他可不相信王甫等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夏侯璟、袁路他们一无所知。
但燕鹤年并不知道的是,他所期待的两支援军却依旧遥遥无期。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在气头上的夏侯璟只是轻哼了一声,不没有要动身过去解围的意思。
而袁路和田盈二人组则正躲在他大帐外的不远处谈笑风生。
“军师可真是好计谋,三言两语就把王甫他们煽动了起来,去向那燕鹤年讨配方了。”
袁路依靠在一处木栅栏上,瞧着不远处燕鹤年的大帐,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都督,您可不要这样说田某。”
一旁的田盈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他可忍受不了袁路那像是看老狐狸一般的目光。
“田某这一次的小伎俩只不过是因势诱导罢了,都督只需要跟某在这里多等个一炷香的时间再进去给燕侯爷解围即可。”
“嗯?只是多等一炷香的时间?”
正在看热闹的袁路扭过头瞥了田盈一眼,不解地问道。
“都督啊~”
见到袁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田盈苦笑道。
自己这一次只是一个小伎俩,成与不成,都不怎么重要。
但他可不想因为这事得罪了这位燕侯爷。
“王甫他们闹的这么大,咱们可不能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也不能故意拖延太长时间,倘若咱们露出破绽,那位侯爷可一定会察觉到的。”
“到时候,得不得配方事小,恶了那位燕侯爷可就是事大了。”
“再说了,从侯爷他主动把投石机的图纸与混凝土的配方共享给咱们,就说明他应该不会有所保留。”
“说到底,田某的这个小伎俩也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所以咱们可千万不能拖太久。”
“嗯。”
听完田盈的一顿分析,袁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好,就拖个一炷香的时间。”
……
一炷香过后,袁路与田盈如期解围,而燕鹤年自然也没有交出去什么新配方,毕竟他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东西带过来。
送走王甫等人之后,燕鹤年又与袁路、田盈二人聊了几句,又把他们送走了。
“哎……”
在确定了没有新的访客出现以后,躺在床榻上的燕鹤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在与袁路与田盈的交谈之中,燕鹤年得到了二人的绝对承诺。
首先,二人将颜喜和张贺二将同其麾下的士卒,还有冀州军整个工营都全权交予了自己。
然后,还将整个计划分为了两个部分,把伏击所诱之敌的部分交给了燕鹤年,夺城的事宜则由他们二人负责。
对此,燕鹤年感觉到很是满意,没有辜负自己今天的这一番折腾。
王甫前来闹事是田盈耍的小伎俩这点他是清楚的。
但今日他抛出投石机与混凝土这两大杀器,也同样耍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段。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当然不是为了夏侯璟的那一通诉尽衷肠的表白,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他真正所求的则是袁路与田盈二人的信任,以方便自己在指挥战事的时候不受人掣肘。
毕竟指挥战事就像在前世里打游戏一样,总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指指点点的感觉可不好受。
所以才有燕鹤年今日的这一番操作,当然其实不管能不能得到对方的信任,燕鹤年都会把这两样东西交出去。
至于成与不成和田盈的小伎俩一样,都不重要。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是燕鹤年技高一筹,在得到颜、张二将的指挥权的同时还有夏侯璟的这个“意外之喜”,田先生却没能够称心如意。
好了,现在自己、田盈与贾胥三人所共谋的请君入瓮之计,自己已经把瓮摆好了,接下来就看贾胥怎么把君请进去了。
想着,燕鹤年不由得偏过头去望了一眼邺城方向。
也不知道那位毒士先生把事办的怎么样?
燕某人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