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上清教秘密据点。
“怎么样?析木祝师。现在铁骑军已经顺利被支开,咱们的计划应该可以继续推进了吧?”
半躺在椅子上的张襄将一封刚刚收到的情报随意地甩到析木的面前,开口询问道。
“嗯……”
析木拿起情报略微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此事已成,我会派人与燕王商量,将秋狩提上议程。”
“不过……”
说着,析木微微顿了一下,抬头淡淡地瞥了张襄一眼。
“上使大人,你须得要保证赵礼不会因此事起疑。”
“放心。”
张襄微微颔首。
“赵礼那边本使会解决的。”
随着上清教的行动,燕京城中,暗流再涌。
……
暂且不提暗流涌动的燕国,燕鹤年这边却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这个麻烦便是燕鹤年在瓮浦一役收拢的那两万余司隶军士卒。
正如燕鹤年之前所言的那样,他是打算收编此军为自己所用。
但经过几番了解之后,燕鹤年却发现自己似乎将此事想的有些简单。
原本他以为司隶、冀州同为魏国人,应该俱不喜内战发生。
自己以尽快结束魏国内战,还魏人一个太平为理由,便可以打动这两万司隶军士卒为王女军一方效力。
可让燕鹤年没有想到的是,魏国各州之间似乎充斥着一道厚重的地域隔阂。
尤其是司隶人对其他地方的人在无形中都带有着一丝若有若无轻蔑,简单来说就是地域歧视。
以至于在短短几日内,邺城的战俘营中,司隶军战俘与负责看守他们的冀州军之间就爆发了数起冲突。
甚至不少司隶军的战俘还在军中将领的带头下,闹起了绝食,以向冀州军施压。
这让燕鹤年不得不放弃了自己一开始所准备的怀柔劝说之计,只能另辟蹊径。
大帐之中,燕鹤年正在与颜喜还有前几日被袁路派过来地文俭商议此事。
“侯爷,末将觉得事到如今劝降一事实不可为,还是暂且将这两万司隶军关押起来为上策。”
看着主位上神色纠结的燕鹤年,颜喜皱着眉头劝说道。
“哼!就是。”
一旁与燕鹤年并不亲善的文俭也同样开口附和道。
“不可。”
燕鹤年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之前他便心存收编这两万司隶军的想法,而在见到这几日来司隶军的种种行为之后,他的想法却并没有松动,而是愈发坚定了起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在生产能力低下的古代,粮草可是重中之重。
而养这两万司隶军的粮草对于冀州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更别说这两万人还并不怎么安分,还需要另外安排一部分冀州军的士卒看管。
因此,燕鹤年就更不能允许这枚“定时炸弹”留在邺城。
但是,他又该如何处理这两万棘手的战俘呢?
而就在燕鹤年陷入沉思之际,文俭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
“要是侯爷嫌养着他们太麻烦,还不如挖一个大坑把那群司隶佬给埋了。”
“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闻言,燕鹤年顿时眉毛一挑,双目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向文俭。
“文将军,刚刚说了什么?”
“唔!”
文俭微微一怔,随即如实回答。
“末将刚刚说,要是侯爷嫌养着他们太麻烦,还不如挖一个大坑把那群司隶佬给埋了。”
“善!”
燕鹤年点了点头,同时脸上泛起一抹令人难以琢磨的笑意。
“文将军这条计策大善!”
“啊?”
听到燕鹤年的话,颜喜与文俭顿时一惊,旋即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
心想这位齐燕侯燕侯爷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坑杀降卒之举古来就有,但行此事的主将往往都是嗜杀成性之人。
可这并不是这位的行事作风啊?
但还未等二人想明白,燕鹤年却先开口下令道:“颜喜将军,劳烦你去传本侯的命令,从即日起,整个战俘营的伙食减半。”
“额……诺!”
颜喜微微一怔,旋即拱手应道。
“文俭将军,本侯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你去做。”
“侯爷请说。”
虽然心有不满,但文俭还是沉声应道。
瞥了一眼文俭,燕鹤年说道:“本侯听说袁路都督麾下的五百贪狼卫是归文将军所管。”
“没错,末将可以成为此军统领,全赖袁都督信任。”
文俭微微挺胸,露出一抹颇为自傲的神色。
“好,那就劳烦文俭将军将这五百贪狼卫带过来,看管这两万战俘。”
“是!”
文俭领命,旋即二人一同退下。
看着二将离去的背影,燕鹤年心中暗暗点头。
既然怀柔之策行不通,那他就要试一下这个有些激进的法子来折服这两万司隶军。
……
翌日。
冀州军这一系列新的举措马上便在战俘营中激起了波澜。
在当日的傍晚,司隶军的几名降将便聚到了一处,商量起了此事。
“依某看来,这冀州军是在忌惮我等才会搞出如此动静。”
一名黑面虬髯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
“嗯……”
大汉身边的其他几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在这群人之中亦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坐在大汉对面的年轻将领开口道:“某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着,年轻将领停顿了一下指了指正站在战俘营四周哨塔上背负着长弓的黑甲士卒。
“诸位发现没有?今天看守我等的士兵中多了一群,咱们从未见过的家伙。”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群弓手罢了。”
黑脸大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不!”
年轻将领重重地摇了摇头。
“今日上午望风的时候,某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帮黑甲士卒的腰上都挂着腰牌,上面写着贪狼卫。”
随着贪狼卫三个字的出现,气氛陡然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