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由于豫州军荀祎部的入侵,本属于平原郡的东阿港也落入了敌手。
而意欲渡过黄河的燕鹤年自然不会允许距离顿丘城不过七十余里的东阿港继续被豫州军所控制。
是故,在拿下顿丘县城的当天,燕鹤年就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探查东阿港中豫州军的情况。
不久,他便收到了现在正摆在二将面前的这份军报。
“这是……”
二将拿起军报细细阅览了片刻,不禁眉头微皱。
“两位觉得这份军报的内容如何?”
燕鹤年端坐在主位静静地看着二将。
“若是此份军报无误,那侯爷您就万万不可动身了。”
乌殊表情凝重地说道。
“没错,东阿港驻守的兵力如此之少实在是太不合乎常理了。”
王威附和道。
这份军报上所写的正是斥候带回来的情报。
根据斥候的探查,目前驻守东阿港的豫州军仅有三千左右,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按理来说,在丢失顿丘之后,豫州军就应该将防守的重心放在东阿港上,结果却只有三千守军。
更让二将担心的是,已经在他们视野中消失了数日的荀祎部。
这荀祎丢了顿丘,不退守东阿港,一定是另有所图。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此去濮阳就可谓是危机重重、杀机四伏了。
“濮阳危难,本侯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闻言,燕鹤年轻笑了一声,说得二将顿时哑然。
是啊,濮阳可不是可以随意可以舍弃的城池,更何况现在城中还有着数万兖州军和兖州都督长孙介。
一旦濮阳被攻破,大王女这边损失的可不单单只是兖州全境,更是己方三分之一军力和一名都督级别的统帅。
所以,不管豫州军方面有何阴谋,燕鹤年都必须要渡河援救。
而这也便是豫州军都督刘隆毫不遮掩地诱敌深入的原因。
对于这样赤裸裸的阳谋,燕鹤年就算是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陷阱都必须得跳进去。
“所以本侯要你们二人留在顿丘。”
燕鹤年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二将补充道。
“甚至在本侯率军渡过黄河之后,东阿港的防务亦要交给你们二人。”
“先驱军并不是这场战役可有可无的添头,而是系全军安危于一身的关键。”
“二位将军现在明白了吧?”
“……末将明白。”
二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旋即异口同声地点头应道。
“好,那两位将军就退下吧。”
燕鹤年挥了挥手道。
“诺!”
……
“燕侯爷这手推心置腹的御下之策真是令郭某佩服!”
待到二将离去,一直躲在书房屏风后面的郭纪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
“哪里有什么御下之策?本侯以诚待人,别人自然以诚待我。”
无视了郭纪笑容中的促狭之意,燕鹤年淡淡说道。
“呵,以诚待人?”
因为被强拉壮丁而心存不满的郭纪阴阳怪气地笑了笑,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他可还记得当日自己是如何被眼前这位燕侯爷强行“以诚”带走的。
燕鹤年再一次无视了郭纪的阴阳怪气,他可不想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反正现在郭纪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情愿不情愿又能怎么样?
“本侯亏欠郭先生的,本侯日后一定会有所补偿,不过当务之急本侯还是希望先生你能拿出一个援救濮阳的方案。”
燕鹤年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
“郭某一介草民能有什么好办法?”
郭纪开口搪塞道。
“哦?郭先生难道不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一下吗?”
燕鹤年精准地拿捏着郭纪的七寸。
郭纪如今的身份是随军主簿,援救濮阳之行亦要同行,若是此战败北,他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文士也很难在乱军之中存活。
“郭某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听到这话,郭纪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狸猫一样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一抹惊慌之色,却依旧逞强道。
“呵!郭先生要是如此无畏,为何那日会被本侯给强行带回来了呢?”
燕鹤年从一旁的楠木架子上取下承影抽出,用一块白帛轻轻擦拭着。
“那是……那是……”
看着燕鹤年手中的承影,郭纪仿佛又感觉到了那一日承影在自己脖颈处所散发的寒意,一时间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过了半晌才郁闷地说道:“那刘隆所布下阳谋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无懈可击,郭某还是劝侯爷您一句,不要以身犯险了。”
郭纪的语气很是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