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锦上添花者与落井下石者就要比雪中送炭者多,如今的韩辛就是如此。
现在曹、张两家的争斗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张脩一方大获全胜,曹家一败涂地。
韩辛自然而然就会做出如此选择。
曹祯居然还慌不择路地逃往韩家,这不是白送韩辛一份功劳嘛?
既然如此,韩辛当然是笑纳了。
于是,随着茶杯落地,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马上便上前乱刀了结了曹祯的性命。
“家主,此人的首级该如何处理?”
韩辛的心腹亲卫提着死不瞑目的曹祯首级询问道。
“去送给张都督。”
韩辛看也没看,淡淡道。
“那需要小人带话给张都督嘛?”
亲卫犹豫片刻开口问道。
在他看来,上交曹祯首级可是大功一件,要是自己家主稍微向张脩暗示一下,说不定韩家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不必!”
韩辛摆了摆手。
“张都督的为人不喜他人邀功请赏,所以我等只需将头颅献上即可,无须多言。”
“是,小人明白了。”
亲卫微微颔首,抱拳而去。
……
不多时,还在城中匆忙搜查的张脩便收到了韩辛所送来的大礼。
“哦?曹祯的首级是由韩家送了的嘛?”
张脩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开口询问左右。
“是的,末将听的清清楚楚,那人说自己是韩家的亲卫。”
一旁的将领抱拳答道。
“那对方可曾提过条件?”
闻言,张脩眉毛微微一挑。
“并没有,那人交出首级之后便转身离去。”
将领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张脩心中暗暗点头。
不以功劳相要挟。
这韩家,张某就先记下个人情,日后相报。
“既然曹祯已经授首,那就传本都督的命令,全军从西门撤离,返回白马!”
“诺!”
……
随着张脩的一声令下,司隶军的士卒迅速撤离战场,这一幕自然也都被袁路、田盈等看到了。
而田盈亦是很有默契地下令全军不可深追,徐徐而进。
就这样,这场诡异的攻城战便在燕鹤年与贾胥的交易下迅速地落下了帷幕。
而在另一边瓮浦战场上,冀州军对司隶军一边倒的屠杀也同样结束了。
在击溃了最后一支尚有反抗之力的敌军后,余下的在水攻中幸存的两万余司隶军将士便纷纷投降。
毕竟这只是魏国王室之间的内战,魏国人之间可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
投降起来当然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
而与英飞相斗那那支司隶军骑兵也都已经逃之夭夭。
曹理的尸首也在战后被冀州军所发现,这位司隶军副帅,十大世家之一曹家的家主最后却也憋屈的死在了洪水之中。
于是,瓮浦一役已然结束,燕鹤年麾下地冀州军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打扫战场环节。
而就在燕鹤年骑在马上百无聊赖地视察着打扫战场的工作时,之前奉命死守高地的魏忌却驱马赶到,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魏忌将军这是做什么?”
见此,燕鹤年不禁一声苦笑。
心想,这冀州军的将领怎么一个个都是如此耿直的汉子。
自己倒是突然有点想油嘴滑舌的周贵了。
“末将无能,放跑了司隶军残部,特来向侯爷请罪!”
魏忌垂着脑袋,沉声道。
“呵!你这魏忌。”
闻言,燕鹤年顿时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自己本来就打算放对方一马,你跑过来揽什么锅?
“咳!咳!”
想着,燕鹤年清了清嗓子,表情认真。
“魏忌!”
“在!”
“本侯当时交由你的任务是什么?”
“死守瓮浦高地!”
“那你完成的如何啊?”
“寸土未失!”
魏忌扬起脑袋,微微挺胸。
“那你来和本侯清什么罪!怎么冀州军也有憨货?”
听到这话,燕鹤年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笑骂道。
“去去去!去一边去!从本侯面前消失!”
说着,燕鹤年嫌弃地摆了摆手。
“可……”
魏忌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看到燕鹤年身旁的颜喜一再向自己使眼色,便也不再多言,直接告退。
见到魏忌走远许久,一旁误以为燕鹤年不喜魏忌的颜喜才小心翼翼开口说道:“侯爷,魏忌他为人就是如此,前来告罪亦是其性情使然,侯爷不必在意。”
“嗯,本侯知道了。”
燕鹤年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当然不会因此厌恶魏忌。
他刚刚的表现也只不过是被这帮军中耿直汉子搞烦了而已。
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颜将军,那两万司隶军的俘虏怎么处理了?”
“当然是没收全部的兵器与甲胄,日后关押在俘虏营中。”
颜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行。”
燕鹤年微微摇头。
“这可是一批能征善战的精锐兵马,可不能让他们待在俘虏营中白白地浪费粮食。”
刚刚一战可让燕鹤年对这支司隶军的战斗力有了深刻的了解。
这支军队在遭遇水攻之后,居然还能迅速组织出数次反击,与冀州军打的有来有回。
要不是因为自己擒贼先擒王,斩杀了那位名为曹贠的骁将,恐怕胜负还在五五之数。
尽管这其中固然存在着冀州军战力、人数都不占优的原因,但是司隶军的如此绝境下的表现还是完全打动了燕鹤年。
因此燕鹤年有意要将着两万多人收为己用。
“那侯爷的意思是?”
颜喜微微一怔,试探道。
“给本侯都把他们的兵器甲胄都收好,等回了邺城,本侯要试着把他们收入麾下!”
“是,末将明白。”
虽然心有疑虑,但想到这位侯爷今日的惊人之举,颜喜还是点头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