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甫一回府,就见陶管家立在府门前,看见陶夭回来,立刻上前询问,“如何?”
一想便知,真正想问陶夭的人是谁,“告诉老爷子,成了,让他早点歇着吧。”
“好好好,老仆这就去告诉老爷。”
管家虽不知陶夭要做什么,却知道老爷最近的心情不错,主子心情好,做下人的便好。
经过这一插曲,陶夭心情更好了,有人惦记的感觉就是好,一路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么快就做好了?”陶夭自床上的一堆衣服中挑出一件无袖长衫穿上。
长衫的料子无可挑剔,只是样子有点怪异,皆因其两侧那两个的大口袋,金豆是真的不懂自己少爷的眼光。
陶夭很喜欢,穿上后,这看看,那里瞅瞅,嗯,挺合身,两手再往那口袋里一插,嗯,舒坦,在这古代,没有口袋双手有点寂寞啊!
拿起另一件短打,陶夭满意的点点头,“我最近不乘马车了,你让车夫休息一下,不必再候着了。”
“为什么呀?”难道少爷不打算外出了?
“明天开始,爷要晨跑。”陶夭郑重宣布,他要把前世的身材再练出来。
突然间想起,那天触摸夏墨时那满身肌肉的触感,陶夭莫名有点嫉妒,他一定要练出一身腱子肉。
“是。”金豆应下,但是,晨跑又是什么啊?
“对了,准备二十份卖身契,我明天要用。”陶夭差点忘了正事,店铺的事不能再拖了。
“是。”最近陶夭跟打了鸡血似得,金豆也跟着劳心劳神,此时已困顿异常。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爷要休息了。”陶夭这么多天一直绷着根弦,一朝松了,才觉得真特么的累啊!
翌日,陶夭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头顶马尾高束,扔掉扇子,跑在街道上,金豆气端吁吁地跟在后面,他是真不明白,有马车不乘,为什么非要遭这份子罪。
所过之处,人们窃窃私语,陶夭充耳不闻,却苦了金豆,没有他家少爷那厚脸皮,以手遮面,满脸羞愧。
唯独金银,一脸轻松的跟在身后。
跑至店铺附近时,前方围着一群人,里面间或传出几声怒骂,好奇之下陶夭也加入了围观人群,发现三名伙计正在揍一位蓬头垢面的少年。
不等陶夭询问,自有热心大哥为他解惑,不多时,陶夭便知道了眼前这一出的始末。
好似乞丐的少年,饥饿难忍,偷了这家店的食物,被伙计们发现了,没钱赔偿,只能被奏。
“他会功夫。”夏墨不知何时出现在陶夭身边。
“哎,夏墨?你怎么知道?”陶夭纳闷,会功夫,却甘心被揍?莫不是傻子。
“习武之人才会懂得最大限度的减少伤害。”夏墨看的明白,虽然打的凶,他却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会功夫,却只来偷食物,被揍了还不还手?有意思。”
陶夭说着便想挤进人群,被夏墨拉住了,“麻烦。”
“爷是怕麻烦的人吗?”陶夭不甚在意道。
也对,怕麻烦就不会理自己这种人了,夏墨松开了手,陶夭挤进人群里。
“住手!”
“陶少爷,这事儿您还是别管了,像这样的小畜牲就要一次打怕了,否则下次就会偷到您头上了。”其中一人停手回话,另两人继续拳打脚踢。
“能偷到我头上,算他有本事,金银把他俩给我拉开。”陶夭懒得多费话,直接暴力解决。
金银上前一手一个提开,另一人脸上明显带了怒色。
“陶少爷,您管得也太宽了吧,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况且,他吃爽了,却要我们赔银子,没这个道理,我们可是半个月工白做了。”最后一个伙计脸也不太好看。
“多少?我给,爷穷得只剩银子了。”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别得陶夭没有,银子不缺。
“五钱银子。”有钱就是爹,为首的伙计脸上已然阴转晴。
“谢谢陶少爷,我们这就走。”三人接过银子,简直是意外之喜,千恩万谢后,打算离开。
“站住!”陶夭一声令下,三人真的站在那里,未敢动一步。
陶夭蹲在少年身旁,看不见他的表情,那少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动过。
“跟我走吗?”
围观之人暂且不说,少年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陶夭,陶夭浑然不觉,继续道:“要不要跟我走?当然,也许又是一个龙潭虎穴,你考虑清楚了!”
这孩子硬气,很合陶夭脾气,再说,陶夭现在急需人手。
“嗯。“少年没有任何迟疑的应下,眼里一片灰暗,怎样都好,总好过现在。
“你确定?”陶夭再三询问。
“是。”少年此次的声音更有力。
“卖身契,签了。”陶夭自口袋内拿出一张纸,递给少年。
周围之人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竟然还有人随身携带卖身契?
陶夭起身,将签好的卖身契收好,吩咐身后两人,“金银,金豆,将金宝扶起来。”
谁啊?金宝?
还有,这就完了,不问是谁,也不问来历?
少年却明显松了一口气,不等金豆与金银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陶夭见此忍不住感叹,练武之人就是抗造啊!
“好了,接下来,我们算算账。”陶夭抱臂对着那三个伙计说道。
三个伙计莫名其妙,算账,算什么账?刚才不是已经算清楚了吗?
陶夭缓慢踱到三人身前站定,昂着头,嚣张道:“打了我的人就这么算了?”
“不是,陶少爷,您这话怎么说的?”三人直接懵了,还不是胡搅蛮缠吗?
“怎么说得?呵!爷虽然穷得只剩下钱了,但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拿得。”陶夭步子缓慢地绕着三人走着。
“明明是你给我们的。”其中一个伙计急了,太会巅倒黑白了。
“是,我给的,家里的下人不听话,出门吃饭后忘带银子了,我这当主子的掏银子,有什么不对吗?”陶夭笑容满面,诚意缺缺。
“那,这不就结了吗?”另一个伙计笑得颇为小心翼翼。
“结了?哦,对,这茬是结了,那你们把我家下人打了又怎么算?”
也许是生长在法制社会,也许是同样的人生经历,让陶夭格外不能忍受这种情况。
陶夭小时总会想,若是有个人能帮帮他多好?哪怕为他说句话,让他觉得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们陶家虽然和善,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陶夭脸上再无笑意。
若是一个普通人,被这么揍一顿,足能去掉半条命,人命竟然不如一顿饭钱。
而且打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所谓的捕头更是不见踪影。
“您想我们如何交待?”
为首伙计沉着脸,不服气也只能认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很简单,医药费,一两银子,拿钱走人。”陶夭深知这些人的痛处。
三个伙计最后只能乖乖掏银子,息事宁人。
陶夭将银子转手扔给金宝,“你的,金银、金豆,带他去整得干净点。”
金宝眼眶发红,冰冷麻木的心再次有了温度,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银子,像是握着救命稻草,因这次相护,金宝暗下决心,以后他这条命都是陶夭的了。
陶夭走进焕然一新的店铺,拿出那一沓卖身契,交给金钱,“在门口贴个布告,爷要买人,十男十女,多少买身钱?你定!”
“要求只有一个,女子漂亮,身材好,且身体健康,男子,随便,力气大就行。”
“哦,还有,你带着金宝,让他协助你。”
“对了,你闲时多去王太医那里转转,不管他要什么,一定要想办法给他弄来,银两不够,找我爹要去。”
把事情安排明白后,陶夭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夏墨不知道何时离开的,没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倍感无聊。
闲来没事儿,拐去王太医家里,王太医气还没消,着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片刻便被赶了出来。
就这样东逛逛,西走走,天黑方才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