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蓝衣女子似乎有点生气,一手揪住陶夭的耳朵,“臭小子,你真把我给门给忘了?”
“欸,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陶夭没搞清状况,不知女子身份,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看来爹爹说的不错,你是真忘了。”蓝衣女子松开手,双手轻拍,嫌弃道,“你也真是出息了,差点让人在头上开个洞,真给你三姐我长脸。”
蓝衣女子正是陶家老三,陶金竹,陶夭本打算安顿好后再去上门相见,未曾想,初到开元府就会在大街上遇见,就凭这熟练的揪耳动作,陶夭一点儿不怀疑女子的身份。
与小陶夭是最熟悉的人,于陶夭而言则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陶夭不知如何相处,只好尴尬道:“三姐,我先安顿好,稍后便去府上拜访。”
陶金竹拉起陶夭的胳膊就走,“安顿什么安顿,有家不住是什么道理?”
“还府上?拜访?几月不见,怎么说话酸里酸气的了。”陶金竹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陶夭只好示意车夫镖师们自行安排。
金宝不放心,将银子给了镖头后就跟了上来,他第一次见陶夭这幅怂样。
陶夭一路上都在听陶金竹回忆往昔,说他小时如何听话、懂事、上进,大时如何叛逆、张狂、纨绔,如何让家里人从惊讶、暴怒再到失望,比金豆说的还要全面还要精彩。
直到三人来到一个小院子前,陶金竹才中断回忆,转而问陶夭,“你喜欢吃什么?三姐让人给你做。”
“我什么都爱吃。”陶夭随三姐踏入院门,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事物。
来之前陶夭已经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陶家三姐,陶金竹嫁了一个秀才,家境不好,却自视甚高,总以为天下文人无人能出其左右,只是似乎是江郎才尽,多次科举再难进一步,而陶金竹性子倔强,要强,一直报喜不报忧,陶父陶母担心她多年无所处,又是商人之女,恐受欺负,才会着重叮嘱陶夭,一定来了解一下情况。
陶夭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靠近,只是,陶金竹停下了脚步,且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陶夭正待询问,眼角余光扫到一粉衣女子拦在了身前,气质娇弱,略有姿色,沉默不语,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表妹身子不适,应多卧床休息。”刚才还嫌弃陶夭说话酸,现下陶金竹竟自己说了起来,似乎不是很待见眼前之人。
“腹中微空,见府中并未有饭食,妹妹想出门买点吃食。”粉衣女子眼神轻蔑,声音冷淡。
“我现在就去做。”陶金竹因陶夭的原因,并不愿与她多言,想先行离开。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慢着!嫂子,表哥不在家,你带外男回家合适吗?”
陶金竹双拳紧握,长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脾气,“他是我娘家弟弟。”
粉衣女子不依不挠,“即便是娘家之人,但毕竟是成年男子。”
陶夭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讥笑出声,“呵,爷今儿个也真是长知识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粉衣女子从未听过如此粗俗的话语,温婉也装不下去了,只是她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陶夭。
“我?我什么我,我是外男不能进来,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鸠占鹊巢的三儿吗?”
粉衣女子虽然不知道三儿是什么意思,却知鸠占鹊巢是何意,被气的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不过逃妖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既然她敢惹陶家人,就不怪他教她人字怎么写。
“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是亲家母,只是,要给儿媳立威,也不应该守着儿媳的娘家人训话吧,姐夫不能及第,您应该多反省反省。”
陶夭还没说完就被陶金竹拉走了,“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这嘴功精进了许多啊。”
若之前还有一些忐忑,那么听了陶金竹这打趣的言语,陶夭心彻底放松下来,陶夭真怕因自己一时呈口舌之快,给陶金竹带来麻烦。
“我一定会告诉表哥的,你们给我等着。”粉衣女子不甘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一定会告诉我表哥的!”陶夭捏着嗓子,尖着声音学粉衣女子说话,“就这种无脑货色,三姐你干嘛要容忍她?”
“好好说话。”陶金竹一个爆栗敲在陶夭头上后方才道出原因,“秋闱快到了,我懒得理他们。”
理他们?看来他这姐夫好像不太称职,自己这三姐怕是没少受委屈。陶夭当下决定几天后再启程,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晚饭上桌后,陶金竹出去了,迟迟没有回来,陶夭忙碌了一天,滴水未进,饿的实在受不了便寻了出去。
在墙角处,陶夭听见谈话声,认出是陶金竹的声音,驻足光明正大的偷听。
陶金竹:“他没有过来,去了哪里?”
另一个人:“夫人,老爷回来后去了表小姐那里,之后就回书房用功了,奴婢跟老爷说了夫人的意思,只是,老爷说他今日出去颇有所得,急需整理记录下来。”
陶夭看不见陶金竹的表情,只听她冷哼一声道:“有时间去会佳人,却没有时间过来一趟?你有告诉他我让他过来的原因吗?”
另一个声音道:“奴婢说了,只是,老爷让夫人好好招待,他……”
果然如陶夭所想,这个三姐过得并不如意,知女莫若母,陶母的担心并不是没道理。
“明天去打探一下这个家到底是什么情况。”陶夭压低声音吩咐金宝后,便高声走过墙角,“三姐什么时间开饭?我快饿死了。”
“饿了你就先吃,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如三岁小孩,饿了不知道吃就知道喊人。”陶金竹笑骂道,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是等三姐一起吃吗?三姐你都不知道,在家五姐一直欺负我,动不动就打我骂我。”陶夭为了逗陶金竹开心,洋装委屈道。
“那定是你做的不对,惹你五姐不开心了。”陶金竹明白陶夭的用心,也乐得配合。
“怎么会,我上次受伤后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明事理多了,再说了,对着我这张脸,五姐怎么能下得去手呢?”陶夭捧着自己的脸,臭不要脸的扮可爱。
陶金竹终于被逗笑了,食指用力点上陶夭的额头,“就冲你这张嘴也该揍。”
“三姐,我还给你带了些好东西,保准让你越活跃越年轻。”
“吹吧,你就。”